见他们同意交上三成的货物当过路费,那黑大王趾高气昂的表示,这船他们也不要的,等到了岛上卸完货,他们就能走了。
“幸好,有我大夏海上英豪,否则我等危矣。”商人们得知自己安全了,那通译先生却是好奇不已,他在这南洋走动这么久,怎么没听过沾浪的名号。
找到那个精通汉语的越人,塞了角银子,这才聊了起来。
“什么?沾浪是一艘黑色的剑船?”通译有些不解。
“对剑船,”那越人指了指腰上的剑,这还是刚从船上护卫那里抢来的。
“速度和鱼一样快,他们有弓箭,抢了我们许多船,只留下好的,其余的都拉到海上烧了!”那越人,语气颤抖,似乎回忆起来都是莫大的恐惧。
通译见他如此,心里越发好奇道:“他们挂的什么旗。”
“黑旗,白虎。”最后那越人有些激动的说道,那是天神的惩罚,白虎是祥瑞,是国王弱小,他们才遭到这等劫难。
“那船上的人说,打劫商船不能杀人,若被发现,要把我们都烧死.......烧死。”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整个人都开始不自觉的颤抖,然后神情惶恐的跑了。
那通译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咂咂嘴,算了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他回到甲板上和众人汇报打听到的消息。
“黑底白虎旗?没见过啊?”众人闻言纷纷摇头。
“邹先生,你在这南洋待的最久,听过这黑底白虎是哪家的?”有人冲着通译问道。
邹先生摇摇头:“朝廷水师挂的是日月旗,其他世家自有各自的旗帜,这白虎旗的海盗船,真没听过!”
这时旁边有个弱弱的声音道:“万一人就不是海盗呢?”
“对啊!听那蛮子说,这船上之人还配备有弓箭手,这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搞到的。”有那见多识广的老仓头道。
他嘿嘿一笑:“估计是怕这南蛮的国王上告,所以故意装成海盗吧!”
“嗯!老顾真不愧是海上的老仓头,见多识广啊!”
“诸位抬举,哈哈!”
老仓头,得知自己的船不会被抢,自然也是高兴的,而且听通译那边的消息,这股威慑南洋的势力,做事谨慎,没有对南洋海盗赶尽杀绝,只把他们的大船全都抢走了。
颇有一种恩威并施的感觉。
他如今就是受益者,自然明白,只抢大船,烧掉小船的用意。
这明显是不让这群海盗离岸太远,他看了下面费力拖着福船的三艘梭子舰,轻轻摇头,哎!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到,他都替海寇们累的慌。
前面的梭子舰上,一群海寇费力的划着船,他们不敢让福船自己动,其一是不会开。其二是刚才激战的时候,他们为了不让福船跑掉,已经把所有的帆绳砍断,如今只能靠几个小船合力拉回去。
南洋的岛链众多,前面就是一处峡湾,忽然身后的海寇怪叫起来,众人抬眼看去,是两艘和海寇们一样的梭子舰。
不过这两艘船的速度非常快,眼看着就赶到了众人身后。
这时船上的海寇们开始慌了,他们尖叫着,纷纷往前面的小船上逃去,更有甚者,直接跳海。
这般疯狂逃跑的样子,看的福船上的众人大跌眼镜,刚才对他们气势汹汹,现在就两个小船就把他们吓的弃船而逃。
两艘梭子舰并未减速,三角的桅帆打出一个夸张的弧度,平稳的从福船两侧绕了过去。
这时前面三艘海寇的梭子舰已经割断了绳索,放弃福船,疯狂朝峡湾方向逃窜。
“快看,这后来的船速好快啊!”
刚才他们没有感觉,以为那海盗的梭子舰是因为拉了福船所以速度如龟爬,但此刻前面三艘船已经扔下福船跑了,但肉眼可见的还是和后面的两艘三角帆的梭子舰,距离越来越近。
“快看那后来的梭子舰,怎么走的不是直线。”顾仓头定睛一看,果然那后面来的两艘船,在海面上呈现之字形走位,这般折线航行,速度却比前面快的多。
他抬头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是逆风,能行驶这么快定然和那古怪的帆有关系。”
说着众人就看向最前面的三艘船,果不其然,海寇们的梭子舰已然降下帆,开始全手动划船了。
但为时已晚,峡湾的夹角处,一艘黑色的舰船从崖壁后面破浪而出。
船头黑色舰首桅杆如利剑般直插天空。因为是顺风,大大小小的风帆全部鼓满,整个船如同露鳍的鲨鱼,带着沉凝和内敛划过一道弧线,挡在三艘梭子舰前方。
站在甲板上的邹通译,向前两步,声音激动道:“黑底白虎旗!”
众人心中一惊,依眼看去:“上平如衢,下侧如刃,船身如剑,黑底白虎旗!好一艘斩浪!”
待那舰船完全侧身,他们这才看清楚,船首侧边,如水波纹的‘斩浪’两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而此时,海寇们已然慌不择路了,好些人尖叫一声跳入海中,也不管这峡湾完全没有能上岸的地方,也有些人丢下刀剑,抱头下蹲在甲板上。
这等熟悉的姿势动作,让金大他们一群商贾面上古怪,他们刚被俘虏的时候,海寇们就要求他们这个姿势。
原来这是被训练过了啊!
“呦,猴子们又加了三艘新船啊!我估摸着你们也该造好了,这不就顺道来看一眼!”
正宗的夏朝官话从那舰船上传来,听的半懂不懂的黑大王抬起眼,一脸迷茫的想着刚说什么,自己跪下的姿势不对吗?
然后又把头压低了点。
福船上众人表情古怪,心里觉的这南洋海寇也挺可怜的。
“老大他们还有一艘福船?”挂着鸟旗的梭子舰飘飘悠悠的靠了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福船上众人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因为他们还被捆住手脚,除开邹通译,其他人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哎!要不这福船就撂这儿吧!他们的帆都被做掉了,修起来麻烦的紧。”那男人声音不情不愿又道,说话的正是胡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