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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花入口脆嫩略带苦香,回味甘甜,众目睽睽之下,也算雅事。

    除开姬元义在这里作妖,还有一道目光让谢娴如芒在背,她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的好大兄从刚才姬元义递花过来,便一直盯着这里。

    谢娴可不想在这种场合参与两人的争斗,不论他们两个有什么矛盾,也不是拿她作筏子的理由。

    所以才有了前面吃花一幕。这水她端不起来,也不想端。

    眼见着自己的小动作被谢娴识破,姬元义也不恼,似是发现什么趣事。

    如今他只想知道,谢家大房和二房,关系如何,对于谢安来说,族妹来南地这么久,于情于理也该上门拜访,显露庇护之意。

    然而没有,好似这个族妹完全与他没有关系,而谢娴带着谢家众女在各处游玩,也从未提起过谢安。

    同族兄妹两人态度微妙不免让人多想,但如今两人相见,谢娴沉静的模样,似是对谢安的出现,也是知道的。

    姬元义勾起唇角,凑到谢娴耳边:“我那师弟似不高兴了。”俊脸上带着明知故问,生生让人喜欢不起来。

    谢娴面不改色道“大兄在此,娴当去拜见。”一副世家贵女姿态。

    说完朝谢安的方向拱拱手,像是才发现谢安在此。这般有些敷衍的态度,表明了大家面子过的去就行。

    姬元义见两人不温不火,似没有骨头般往后一靠,“可莫要学你大兄,古板无趣。”说着脸上还带着嫌弃之色。

    谢娴:呵呵!

    在旁边看了全程的董迁表示,自家大师兄被人嫌弃是有原因的。

    台上的辩经还在继续,而谢娴明显收敛了很多,她知道了簪花代表的意思,却也没有要参与进去。

    但事与愿违,刚才她的吃花之举,许多人瞧在眼里,且她身份特殊,是花家班主人。

    所以注定了不会让她这么摸鱼。

    一轮辩完,反方更胜一筹,支持的那一方要开始换人。

    跪坐在上首的都知,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芙蕖,往正方的桌案上放去。

    众人见状就开始在姬元义这边的人群中找寻戴粉色芙蕖之人。

    谢娴见到那都知拿花,就暗道不好,这辩论赛看似随意,但也有潜规则,那就是花对花,若都知拿出谁头上相同的花,那就轮到谁上场,要不会被人嗤笑没有雅量。

    这粉色芙蕖,就和谢娴刚才吃下的一模一样。

    这下可要老命了,有知情的人看了过来,谢娴眼疾手快从花篮里又抽出一朵粉色芙蕖,抬手就插在姬元义发间。

    收回手的时,很是自然的把那朵如脸盘子一般大的牡丹换了下来。

    面对周围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谢娴表情自然,完全没有被人抓包的窘迫。

    而姬元义也任她作为,见众人望了过来,勾起唇角就着桌上的金脚漆盘,映出的倒影,左右看了看。这花,插的勉勉强强。

    然后才施施然的拖着露出半肩的青纱罩袍,上台去了。

    “这.......这.......”董迁看着正襟危坐的谢娴,又看上台的姬元义,完全被这两人的骚操作给搞懵了。

    看着台上已然准备参与辩经的姬元义,谢娴翻出那朵橘色的牡丹,若无其事的别在胸前:“还是这牡丹衬我。”

    动作丝滑,脸皮之厚让人叹为观止。

    而台上正方之中,有人不乐意了,这辩经才开始没多久,对面就李代桃僵,派大手上场,太不讲武德了。

    上首的都知左右看看,正想说什么。却陡然间感受到了右侧谢安凉凉的目光,他心中一惊,顿时冷汗涔涔,准备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原本想着称量一下这北地的女娘文采,谢家二房女娘出身北地武将,最是被文人所看不起。

    本就为人所诟病,而刚才吃花之举,行事粗鄙,惹人不喜。

    大殿中,在坐的不少人都很有背景。

    身为都知自然要‘知情识趣’这让谢娴参与辩经也是上面的意思。

    但谢安这一眼,才让他想起,那北地女娘再怎么粗鄙,也是谢家玉树的表妹,他大哥坐在上殿,如何会干看着自己家人出丑?

    都知垂下脸,不再言语,众人看到了谢安不渝的神色,众人恍然,如此投向谢娴身上不怀好意的眼神才少了许多。

    “夫天地万物,旨在变迁,人当与时偕行,勿拘泥于旧,是谓知变通者也。”

    “歌、舞、乐曲者,皆所娱人之精神者也。戏曲,虽新起之艺,然亦能使人悦目赏心,与诸艺无异。故列之于红榜,实为应然。”

    姬元义在台上完全是另一副样子,紧扣主题,把这事的两大核心论点点明。

    对方若要反驳就要自认守旧了。

    台下众人窃窃私语,“姬元义说的这么义正言辞,谁不知道他姬家才是真正的守旧派,呵呵!”大殿中坐了不少人,除了白鹤书院的学子也有很多贵族名士。

    姬元义的底细大家都知道,听他谈论变通,与其家世相悖,看不过眼便暴他马甲。

    “这竹圣两位弟子也是有趣,原本该是守旧派的姬家子,最是放荡不羁,而出身新兴贵族的谢家玉树,却是循规蹈矩。”

    众人听闻此话,“精辟啊!陆兄。”几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这里谢安和姬元义的拥护者甚多,他们虽然心中嫉妒到扭曲,但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

    靠坐在廊柱后面的谢娴斜了他们一眼,这几个谁啊,比台上的人还聒噪。

    不遭人妒是庸才,这句话哪里都适用啊!随着日头渐渐西沉,谢娴听的都快睡着的时候姬元义终于回来了。

    人还没坐下就往谢娴身上靠,“浪费了我好些口水,阿娴该如何报答我。”

    谢娴闪到一旁,递过去一杯茶。

    说是浪费口水,但这货在上面喝了一壶雨前龙井,她们下面都没有好嘛。

    难不成今天叫她来,就是看他装13?他们组织这场辩经,是否能左右红榜的录取资格。

    谢娴感觉自己听了个寂寞。

    “不知花家班入榜之事,有几分把握。”谢娴只想要个结果,她可没什么耐心。

    姬元义面上显出一番无奈:“我等做过一场,再看上面的想法。虽不能笃定,但也有八九分。”

    嚯,还挺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