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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黎带着彘走了过来。

    她将一副破旧皮甲给方从穿在身上,又接过彘手中捧着的水和干饼,塞到他手里。

    “这一次出发,会猎三四天的肉食,你要注意虎豹。”

    “我和彘儿等你回来。”

    方从有点懵,但看到鬣在对自己挤眉弄眼,仿佛是件很正常的事。

    他只好点点头,将水袋食袋挂好。

    然后青壮们便陆续出发了。

    这一次,束和鵟被分到了别的队伍。

    他,嶦和鬣依旧在一起。

    另外还有一个叫做篁的。也可能是凰,方从没有细问。

    四人接到的任务,是迂回到右侧,如果有猎物向这个方向冲突,他们和其他队伍要负责将其挡住。

    “这个任务很轻松,不要像昨天那样自己找目标。我宁可跟老虎打一架,都不愿意不停游走。”

    嶦的敏捷偏低,因此不喜欢干快速移动的活。

    鬣是远程肛肠医生,也同样有这种偏好。

    “就怕驱不散,都往一个方向冲,我们挡不住……”

    篁的话还没落地,远处就传来尖锐的呼哨声。

    鬣的脸变了:“你他的还真灵。”

    他一伸手抱住一棵粗树,爬了上去。

    嶦和篁则靠在身边,端起武器。

    轰轰轰!

    巨大的践踏声传来。

    高处的鬣大叫道:“角猪,是角猪!”

    嶦的脸瞬间雪白。

    篁叫到:“鬣,只有你能活下来,我的刀和女人都交给你了!”

    “你家那泼妇,老子不要!”

    鬣说着,射出一支重箭。

    嗷得一声,一只全身黑色,头有硬角的野猪被射中了脖子。

    可能是防御很强的缘故,能钉死雪狼的箭支,却只深入猪身不到半尺。

    受伤的角猪一边飙血,一边猛冲。

    稍微细一点的树,只要被它擦到都会立刻像草一样折断。

    “我跟你们拼了!”

    嶦大叫一声,主动迎击。

    因为正向这边奔跑的角猪,有足足二三十头之多。

    面对这种规模的冲撞,躲哪都没用。

    “死!”

    篁扔出了自己的金属短矛。

    沉重的短矛看起来速度不快,但只一眨眼,便贯穿了一只角猪的眼睛。

    嗷~

    失去平衡能力的猪重重摔到地上。

    同时,还绊倒了旁边的一个同伴。

    嶦跳跃而起,直奔那只倒霉猪。

    不管一会能不能在猪角下活命,至少他已经避开死亡冲锋。

    “真他的准!”

    树上的鬣骂了一句,再次一箭射中另一头猪。

    这一次是前腿,入肉三寸之后,被跑动的势能带歪落地。

    篁拿出了另一支短矛,也学嶦一样主动跳起。

    此时,角猪的距离已经不容他再次投矛。

    方从抽出背后法剑,装作很惊慌的样子,实际轻轻一挥。

    一头角猪被均匀得分成了四支猪腿和一截猪身。

    然后他侧跳,不让猪血溅到自己身上,顺手又将另一只角猪切成了左右两瓣。

    啊!

    后方传来惨叫,却是持矛的篁与一只角猪狠狠撞在一起。

    本不瘦弱的篁立刻倒飞出去。

    角猪左肋下则被矛捅出一个血洞。

    轰轰轰!

    猪群狂奔而过。

    嶦很走运得在角猪没起来之前先杀了它。

    然后他动作敏捷地将鬣射中的两只一一结果。

    “怎么样?留下了吗?”

    远处,断带着十几个青壮走了过来。

    “我们四个人,留下了五只角猪……”

    鬣回道。

    “好,你们合格了!”

    断和他带来的人都很高兴。

    “只是篁可能活不了了。”

    “是吗?”

    断环视一圈,找到了篁所在位置,然后吩咐道:“你们已经完成了义务,可以带着一部分猎物和篁一起回去了。如果篁……那就尽量照顾好他。”

    “好,阿公!”

    鬣扛起了篁,方从扛了一只猪,嶦则扛起半只。

    他刚刚肾上腺素分泌太多,现在只感觉手脚发软。

    “你们回吧,剩下的一会我会叫人送回去。”

    断走到众人前头,说道:“壮小伙们,这些可不够吃,我们还要继续。”

    其他人轰应一声,一起远去。

    方从他们则开始往回走。

    等到了营地,有妇女和老者迎了上来。

    “他怎么了?”

    黎问道。

    “角猪没有被驱散,冲着我们来了。多亏了你的阿扎,连杀两只,要不我们都完不成任务。”

    “是吗?”

    黎两眼闪着光芒得看着方从:“他好强壮。”

    “当然!”

    鬣一把搂住方从:“不过也有武器的原因。要不我把我的重箭和女人都给你,换你的剑。”

    方从点头:“可以。”

    这下轮到鬣尴尬了:“哈哈……我闹着玩,我们畏虺人的传统,是兄弟和武器不能拿来交易。”

    好吧。

    方从问:“完成任务是怎么回事。”

    “也是我们畏虺人的传统,每次出猎,如果猎物朝我们的围口过来,我们就必须杀死比人数多一只的猎物,否则就算脱逃。下一次必须打先锋,做最危险的事。”

    明白了。预防出工不出力。

    另一边,已经有老人检查了篁的伤势。

    “他还活着。”

    老人宣布。

    女人和孩子欢呼起来。

    然后开始围着篝火跳舞。

    流苏样的裙裤,在火焰下摆动地异常好看。

    然后老人们排成一排,对着书山上的皑皑白雪叩拜起来。

    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异口同声的共鸣越来越大,女人和孩子也跪在了火边开始叩拜。

    方从盘膝坐在地上,尽量让自己不显得扎眼。

    许久后,老人中的一个突然起身,用刀在自己的额头划出一个半寸长的横目。

    血自横目中流出。

    由于皮肤外翻,再加上可以清晰看到头骨,那被刀划出的横目,看起来真有几分流血眼睛的样子。

    女人和孩子开始转而叩拜持刀的老人。

    他站在火边,在自己的左脸上刻下一个符号。

    接着,又在右脸刻下一个。

    “这是神的尊名,是至高无上的道。来,跟我一起念诵。念诵神的尊名,神就会赐给我们无边的法力……”

    老人开口,发出九个拗口的音节。

    然后所有人都跟着念诵起来。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整齐,方从发现,周围空间开始了颤抖。

    石在颤抖,树在颤抖,空气在颤抖,大地在颤抖……

    甚至,就连天空都开始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