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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碎玉为了她想杀周采薇

    祝思盈收到信,匆匆一瞥,随手将信烧至化为片片灰烬,方可放心。

    碎玉秘密把信送至燕王府上时天色已晚,他是外男,不便在祝思盈的闺房久留。

    祝思盈心急如焚,依照祝思嘉信上所说,或许就在明日,长公主就会找上周采薇。

    周采薇再不收拾东西跑路,极可能有性命之忧。

    可眼下祝思盈又不能出府。

    她心急如焚,忽然想到一个法子,小跑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个芝麻粒大小的“逃”字,将那个跑字撕扯下来揉成团,随手塞进一个胭脂盒里,递给碎玉:

    “你易容一番,去找十里街南永平巷第二户人家,让他们家的小女孩把这个东西送去安乐巷第七户人家。”

    碎玉心说他知道周采薇一事,正是这姐妹俩的手笔,但面上依旧从容问道:“这种小事何必如此复杂?属下可以直接送到安乐巷第七户人家。”

    祝思盈摇头:“娘娘信中交代过,此事你我二人都不能引火上身,更不能直接暴露人前,否则会生出更多是非,我才想到这一出。”

    毕竟就连她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与周采薇打过照面,眼下这种情况,十里街必定已被晏修和长公主等几方势力盯上,此时露面,不就是去自投罗网?

    她不能冒这个险,同理,祝思嘉在信上告诉她,也不能让碎玉冒这个险。

    碎玉哑然,眸光微闪,他收好胭脂盒,耳垂在暖光之下红得透亮:“明白了。”

    手里这份东西,即使他不打开看,也知道祝思盈在上面写下了什么,这东西越快交到周采薇手上越好。

    出燕王府时已到宵禁,这盒胭脂最快只能明日一早送去十里街。

    加上要乔装易容花费的功夫,碎玉并未往宫中赶,而是径直奔向自己在西京城里的密院。

    翌日一早。

    天还未亮,碎玉乔装成一佝偻老者,带着胭脂去寻找祝思盈口中的那户人家。

    好在他运气尚佳,那户人家的小姑娘已早早起床打井水,准备给一大家子人生火做饭。

    碎玉把东西交给她,又自作主张额外给她五两银子作为跑腿报酬,小姑娘人很机灵,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一定把东西送到周采薇手里。

    永平巷距安乐巷有一定距离,约摸半炷香的时间,碎玉不急,随意找了街道上一个早点摊坐下等候。

    谁知一炷香后,天色微白,无需照明,万家灯火尽灭,小女孩才气喘吁吁回来,她向碎玉解释道:“爷爷,东西已经带到,但是周姑娘出了些意外。”

    碎玉差点没压住嗓子:“什么意外?”

    小女孩:“她动了胎气,连床都下不了,身下见红,大早上的,家中就请了大夫上门。”

    她之前也给周采薇送过几回东西,两个人虽只是点头之交,周采薇却回回都送她一些小玩意儿,她自然知道这个神秘姐姐身份并不简单。

    这回听闻她动了胎气,就在周采薇处多待了会儿,故而来迟。

    东西送到就算完事,可周采薇居然伤成这样,就算祝思嘉提前想办法通知了她,她能及时跑路吗?

    碎玉:“周姑娘目下情况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小女孩:“无甚大碍,孩子也保住了,只是她一时半会儿动不了身子。”

    碎玉:“我知道了,多谢小友。”

    ……

    正午,长乐宫。

    祝思嘉和晏修在殿中用午膳。

    碎玉匿身在殿外枯树后,挣扎着是否要将周采薇的情况告知祝思嘉。

    或许祝思嘉以为他对此事一无所知,甚至扯谎骗他,说这就是个最简单不过的送信任务。

    可他早就在一开始撞破了她的秘密,若是此时把周采薇的情况透露给她,又有大堆事无法向她解释,久远到他要从百味斋时期说起。

    思来想去,碎玉还是决定瞒下。

    若周采薇的行踪不慎被长公主发现,难保她不会把祝思盈招供出来,到时也会牵扯到祝思嘉身上。

    依照长公主的性子,祝思嘉定会因此事摔个跟头。

    她有时做事太过心慈手软,以至于带着点天真的愚蠢,既想离间公主和驸马,又舍不得送周采薇这颗棋子去送死。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想留,反倒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

    倒不如在事发前,直接把周采薇处理掉,一劳永逸。

    碎玉刚想离开,却被晏修逮了个正着。

    天子面上分明带着动人的笑,可那笑却是因为祝思嘉在身旁,瞄向他的目光仍是冷锐非常。

    晏修一手揽着祝思嘉,一手背于身后,寒声问他:“碎玉,何故在长乐宫内鬼鬼祟祟?”

    碎玉上前行礼:“启禀陛下,属下有事要报与娘娘。”

    晏修:“何事?不妨同说与朕。”

    碎玉面露纠结,看朝祝思嘉:“是有关……有关娘娘在宫外的产业。”

    祝思嘉:“那无妨,大可进殿细说。”

    晏修捏着祝思嘉的下巴,薄唇轻扬:“正好,朕也听听你这一年来生意做得如何了。”

    碎玉暗中松下一口气,跟随二人进殿,面不改色将几大铺子一年来的收益上报给祝思嘉。

    幸好他常去百味斋,大概从白掌柜处套了些有用的话,祝思嘉和朱雅在西京做生意一年,除却本金与各项开支,分到祝思嘉手中的竟能高达八千两。

    晏修目露赏识:“蝉蝉在经商上的天赋朕不清楚,可你看人用人的眼光,与朕不相上下。”

    祝思嘉托着腮,向晏修眨眼:“都是陛下教得好。”

    这些事朱雅昨日就向她报过,碎玉显然是在晏修跟前撒谎。

    晏修对着碎玉冷哼:“就这么件小事也值得你遮遮掩掩?蝉蝉,朕先回太极宫,亥时你再过去。”

    “至于碎玉,酉时去太极宫,同朕切磋。”

    这个碎玉,整日在长乐宫过着清闲日子,完全失去了昔日身为护龙卫的气魄,也不知武艺有没有懈怠。

    祝思嘉:“恭送陛下。”

    待晏修走远,祝思嘉收起轻松的笑意,一脸肃然:“碎玉,你且说说,事情完成得如何?”

    碎玉:“娘娘放心,无人发现三小姐和属下的行踪。”

    祝思嘉:“那就好,方才你撒谎蒙骗陛下,就是为向本宫禀报此事,而无其他?”

    碎玉:“再无其他,属下不敢瞒报。”

    祝思嘉:“本宫信你,下去吧。”

    碎玉默默退下,看来今夜是没有机会杀周采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