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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可怜那小姑娘才十四岁

    云姨娘中年丧子,遭此横祸,她不哭反笑?

    祝思嘉拉下脸,连忙关心祝思盈的安危:“她可有发现你的踪迹?”

    此事离奇古怪,祝思盈若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难保云姨娘不会向她下手。

    祝思盈再三保证:“姐姐放心,距离元熙的葬礼已过去小半月,若云姨娘知道我去过她的院子,定不会忍我到现在。”

    祝思嘉听完她所说之事,再也没有半点观赏的兴致,她坐在倚水连廊上陷入深思。

    从最开始,云姨娘得知元熙或许会继承燕王爵位时,她就行为异常,似乎并不为元熙感到开心;而元熙离世后她更是在深夜发笑,这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爱护自己孩子的母亲应有的表现。

    或许燕王府中身世成谜的,不仅仅是祝逾一人。

    祝思嘉回想起云姨娘的身世,她入燕王府前是穆王府中的歌姬,而穆王又以好色风流闻名于世,会不会……

    罢了,这个地方不是适合猜想的地方,其余的等她回宫再研究。

    一晃眼到了午膳时间。

    祝思嘉决定带祝思盈和碎玉去一趟百味斋用膳,因百味斋离燕王府太远,虞氏便先行回府,没有和他们同去。

    碎玉以截然不同的身份重回百味斋,难免心绪纷扰。

    他是护龙卫一事只有百味斋寥寥几人才得知。

    祝思嘉和祝思盈走在前面,碎玉提刀跟在后,他左脚刚迈进门,右脚还没跟上,只见大堂内有一道浅粉色的身影飞速向他冲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自祝思嘉背后响起。

    她转过头,只见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捂着半边脸的碎玉,和站在他一侧摩拳擦掌的窈娘。

    店内众人都被吓得心惊肉跳,这窈娘胆子也忒大了些,竟敢公然扇官爷的巴掌!

    碎玉可是护龙卫啊,瞪谁谁死的护龙卫!

    白掌柜赶紧将窈娘拉到一旁:“窈娘!你激动个什么劲!还不快快向碎玉大人赔礼道歉?”

    窈娘又啐了碎玉一口:“我呸!这个黑心肝的东西,潜伏在百味斋这么久,骗了大家伙这么久,我打他一巴掌都是轻的。护龙卫又怎么了?他便是天王老子,骗了人也是要遭报应的!”

    祝思嘉站在原地,眼中带着些许戏谑看向碎玉。

    窈娘气的怕不仅仅是他混进百味斋一事吧。

    祝思嘉今日没戴帷帽或是面纱,店中众人没认出她也不足为奇。

    白掌柜低声提醒她:“你看看他身旁那两名小姐,定是西京城内响当当的大人物。他今日替她二人保驾护航进了咱们的店,你想想,普天之下能请得动护龙卫作护卫的,还能有几人?”

    窈娘后知后觉,吓得花容失色,她这是当着人家主子的面,打了人家的护卫?

    “两位小姐,草民、草民认错了人,不是要故意殴打这位公子的。”窈娘脊背发凉,跪在祝思嘉和祝思盈跟前,“还望你们宽宏大量,饶恕草民这一回。”

    祝思嘉压低了声音,笑道:“既然误会说开了,还望您以后别再如今日这般意气用事。碎玉,咱们上楼。”

    碎玉揉了揉自己被扇得红肿的脸,当作无事发生一般,面无表情越过地上的窈娘。

    ……

    在百味斋用完午膳,碎玉脸上的红肿还是没消,甚至连带着他另半张脸也发红。

    “碎玉,你的脸没有大碍吧?”祝思盈好奇地打量他,“怎么一巴掌把你整张脸都打红了?”

    祝思嘉也问道:“怎么,需要先带你去医馆开点消肿药吗?”

    碎玉摇头:“属下房中自备得有。”

    他才不是因为那一巴掌脸红的呢,他是因为和祝思嘉姐妹二人面对面用膳脸红。

    从前在晏修等人跟前办事时,即使护龙卫饿得饥肠辘辘,也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主子们吃。

    厌雪楼里规矩森严,最不可逾越的便是尊卑分明这一条。

    而祝思嘉姐妹二人方才却热情地邀他落座,共享珍馐,尤其是祝思嘉,竟不在意这些礼节,还亲手给他斟酒。

    祝思嘉担心他留在这里又要挨上一巴掌,便决定早些回去。

    二人先把祝思盈送回燕王府,才沿着青龙街返回皇宫。

    青龙街算是西京城最冷清的一条主街,但也只是相对其他主街而言才显得冷清。

    马车正对上一户抬着棺柩出殡的人家,白色的纸钱撒了一地,被萧瑟的秋风席卷到半空又落下,空中充斥着无尽的哀痛,两旁路人皆面露同情。

    “碎玉,给他们让道。”祝思嘉掀开车门交代道。

    “是,主人。”

    马车贴边停靠。

    “可怜那小姑娘才十四岁,竟死得这般凄惨,多讨喜多鲜活的一个人儿啊,望她能安宁。”

    “唉,这南家夫妇本就是老来得女,家中虽清贫了些,可老两口也将女儿视若珍宝。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马车外百姓的交谈声传到祝思嘉耳中。

    她撑开车窗,露出下半截妍艳的脸,问向马车旁站着的那几人:“几位大伯大婶可否将这户丧事人家的情况告知我一二?”

    那几名平民从未见过如此豪奢的马车,更未见过如此绝色的美人,不用多想都知道这美人非富即贵,便抱着些许讨好的语气热心答她道:

    “今日出殡的这户人家姓南,就住在青龙大街附近,夫妇二人相敬如宾,羡煞旁人。南夫人年近三十才生下一女,更被二老奉为掌上明珠。”

    “只可惜在前夜的时候,南姑娘横死家中,死状凄惨,周遭邻居只听半夜时分见南家传来尖叫。待到大家抄刀子去南家帮忙时,只见南姑娘人还能动、能言,就是心口处被人掏了个大窟窿,血流不止,整颗心都被人掏走了……”

    祝思嘉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问道:“方才我听你们说她才十四岁?”

    “可不是吗?不过说来也凑巧,先前在城北一条胡同里,也死了个十四岁的姑娘,死法和她一模一样,都是被人掏了心。”

    死者都是十四岁,被人掏心而亡?这定是有人连环作案,大理寺又有得忙了。

    祝思嘉随手给了那几名百姓几块碎银已作问话的答谢,她叮嘱碎玉:“你去追上那户人家主人,给他们二老塞一百两银票。”

    她外出时大多时间都携带银票,而银票基本上都是交由碎玉保管。

    一同随行的还有银甲卫,碎玉只用短暂离开须臾,不必担心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