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这一觉睡得很短暂,她醒来之后发现身上盖着秦诏的大衣外套,客厅里静谧无声,牌桌上已经没人。
姜玥看了眼钟表,才过去二十来分钟,这么快就打完牌了?
耳边忽然落下一道干净的嗓音。
“醒了?”
姜玥看向身旁的秦诏,睡得不够脑袋有点沉,她点点头:“嗯。”
忍不住又问:“他们打完牌了吗?”
秦诏嗯了嗯,“牌局结束了。”
人倒是还没走,在前厅里,姜玥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发现这几位堂兄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复杂,欲言又止般的幽深。
秦诏轻拍了下她的手背,语气淡淡:“不用管他们。”
姜玥哦了声,随后摸出手机,“我手机欠费了,无线网密码是什么?我要交话费。”
秦诏存了她的号码,直接给她交了五万块钱的话费,随后又把家里的密码告诉了她。
姜玥则继续点开了没看完的霸总小说,为了以防万一,干脆全本下载,花了她好几百块钱。
在她准备上楼休息之时,秦诏忽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姜玥回头:‘怎么了?’
秦诏起身,眼瞳漆黑,凝望着她:“这个家里有任何让你觉得不高兴的人,或者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
如果今晚不是他无意撞见。
他的确不知道私底下还有这些个暗流涌动。
让她平白无故受了委屈。
姜玥在秦家总体住的还算舒心,没有人给她脸色看,至于忽略她,尽管不舒服,她却也并不在乎。
不过既然秦诏开了这个口,姜玥也就不客气了。
她直接说:“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打交道。”
秦诏松了口气,说出来比什么都憋着好:“可以。”
姜玥认真想了想,过了会儿,“暂时没有了。”
秦诏还是同她说了声抱歉,到底是他做的还不够周到,疏忽了一些没注意到的细节。
隔天。
秦诏出门之前,就吩咐了管家,事无巨细都要上报。
这事儿也没那么轻易就揭过,秦然被他父亲发配到了海城的新公司开拓市场,做不出成绩,就一天不准回来。
其他几人,无一幸免。
多了一堆麻烦的事儿,尤其棘手,处理起来十分的头疼。
他们父亲养在外头的私生子,先斩后奏被接了回来,不动声色就进了管理层。
确实够他们心塞又头痛一阵子的。
来势汹汹,难以处理。
他们可算见识到了兄长的可怕,发起狠来,的确是六亲不认。
自己吃了亏,又结结实实尝到了私生子带来的苦果,才多少有点懊悔那天晚上的轻慢,以及那泛滥的兄妹感情。
姜玥对秦家发生的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她当天睡了个懒觉,周寂来接她的时候,她才刚起床。
男人耐着性子在楼下的客厅里等,漫不经心架着长腿,黑色长大衣,衬得皮肤雪白,气质冷肃。
纤瘦漂亮的手指,从容缓慢的翻着今早的财经报纸。
斯文却不败类。
温和但却又有天生的凛然。
高不可攀的、悬于枝头的冷月,莫过于此。
春日天气极好,白天都是艳阳高照,温度也比夜里高出不少。
姜玥从衣柜里翻出定制的旗袍,月牙白的旗袍用料金贵,贴肤柔软,穿在身上好似清丽婉约的江南水乡美人。
如瀑的黑色长发用一根素净雅致的发簪轻轻挽了起来。
一张素白的小脸,眉目精致,看起来也格外楚楚动人。
她踩着低跟鞋,慢吞吞下了楼,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循声朝她望了过来,黢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似乎暗了暗,喉结默默往下咽了咽。
他表面看起来是很平静的。
“吃过早饭了吗?”
姜玥如实摇头:“我不饿。”
周寂嗯了声:“那就到了寺里,再去吃碗素面。”
姜玥没有意见,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身上浮动的盈盈的香气顺理成章溢满了男人的鼻尖。
周寂的眼神又暗了几分,她走的很快,从他身边经过,扬起来的柔顺的发丝匆匆从他的指尖滑过。
男人蜷起手指,好似这样能留住指尖不断流失的温度。
……
到了济宁寺。
走的是另外一道门。
没有游客,也不会被人打扰。
师父亲自出门来接,引着他们上了山。
这边的小路,虽然幽静,却也不是没人。
穿过一道山门,雾气变浓,姜玥站在茫茫的雾色中,看起来像一只模糊却又格外漂亮的雪蝶。
身材高大,模样俊朗的男人静静立在她的身旁。
看背影,都般配极了。
恰好路过的香客,忍不住为这个画面停留,又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
随手发到微博上之后,越看照片上的侧脸越觉得眼熟。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她的这条博文已经被传开了。
“我老婆?”
“???”
“我老婆的前夫???”
“怎么离个婚还要问问佛祖同不同意吗?”
“题外话,真几把好配的一对俊男美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