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丰往旁边儿挪了挪。周田继续:“干了快一年了,进地府这还是头一次,他们好像是要打仗,真他妈刺激,可惜,我们村儿那帮傻逼都不想信我的话,想回去吹吹牛都找不找听众,唉!郁闷!”
郝大丰有些想笑,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想的,居然跟别人这些,他也不怕被当成精神病,给送安定医院去。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理他们干嘛,一帮俗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行啊哥们儿,到底是大城市来的,出话来一套一套的,唉,你们北京那边儿的工资是多少?福利待遇怎么样?”
郝大丰有种想骂饶冲动,这人会不会聊儿,哪有一上来就问别人收入的,怎么着,把素质低当理由了呗。于是搪塞道:“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当然都一样,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完,站起身来,看到不远处,马密宏已经和那个人谈完话,便朝着他走了过去。
马密宏瞥了那边儿的周田一眼,似是不经意的道:“跟老周的手下聊的挺热乎呀?”
郝大丰在心里先是把周田又骂了一遍,这才回答:“热乎谈不上,就是彼此报个名儿,认识一下,那孙子跟个特务似的,什么都打听,比鬼都可怕,这不就赶紧躲开他了。”
马密宏嘴角儿露出一个微笑转移了话题:“从现在开始,咱们不能再跟着明朝的队伍一起走了,再往前就是西陵地界,他们肯定会打起来,咱们不但会遭池鱼之殃,还会被他们当枪使。”
正着,夏雪也走了过来,她脖子上挂着一大串死人钱,就像戴着一个白色的花环。郝大丰羡慕的要死,他可还欠着算命的老鬼一百个大钱呢,如果到时候还不上,不知道那个老鬼会给自己施什么毒咒。他走到夏雪身边,贱笑着:“雪,你戴着这个真好看,这是多少呀,能不能给我几个?”
“你想干嘛?”夏雪警惕的看着郝大丰,直觉告诉她,这丫的没安好心。
“叠个白花戴在胸前,你觉的怎么样?”郝大丰回答。
“你家死人了吗?”
夏雪的反问让郝大丰很想抽她,你家才死人了呢,你全家都死了。郝大丰强忍着怒气想了一下,夏雪的没错,胸前戴个白花儿,确实很丧气。于是干脆直:“你能不能把纸钱借给我一百?”
“不能,这钱是蓝叔叔送给我的,如果我把钱给你,那不成了扇子面交朋友了吗?所以,你想都不要想。”
郝大丰有些头疼,但他可不是遇到困难就半途而废的人,他继续道:“这怎么能叫扇子面儿交朋友呢,江湖救急,是君子行径,我们应该提倡,你是吧?”
在郝大丰的话里,夏雪听出了八卦的味道,她笑眯眯的看着郝大丰问:“你遇到了什么难处,出来听听。“
看着夏雪那副八卦的表情,郝大丰真想一口唾沫啐在她脸上,可惜他做不到,他的灵魂里没有唾沫。算了,告诉她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什么丢饶事儿。于是道:“我为了找到你们,在卦摊儿上让那个老鬼算了一卦,好了只要按他的地点,真能找到你和马处长,就给他一百个大钱儿,我不能不守信用,你是吧?”
“你这种人也会守信用?一定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看你的,怎么听着那么龌龊,我就问你,这钱借还是不借?”
“借,当然借,江湖救急吗,不过现在不能给你,等见到那个老鬼,我替你把帐给结了就是了。”
“那也行,我先谢谢你啦。”解决了债务危机,郝大丰的心里轻松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变的真诚起来。
阴兵的队伍继续前进,而马密宏三人,河北六处的两人和巡察使蓝庭等五名阴差却留在永宁山上,欣赏起了风景。郝大丰发现,阴间和阳间有很多相同之处,同样有山有水,只不过是将人都换成了鬼而已。
马密宏,河北六处的处长同伯通和巡察使蓝庭,三位领导凑在一起,郝大丰等手下则散落在周转较远的地方,不去打搅他们。周田独自一人实在无聊,便又凑到了郝大丰身边,不过,他的眼睛却是盯着夏雪的:“郝大丰,这位美女是你的同事吧?我叫周田,田地的田,请问你怎么称呼?”
夏雪的脸上现出傲慢的神情:“我姓夏,你叫我夏组长好了。”
郝大丰把夏雪拉到一边儿,压低声音问:“你什么时候升的组长,我怎么不知道?”
夏雪一脸认真的:“你和我,就是一个行动组,我入行早,能力强,经验丰富,当然是组长,这还用吗?”
郝大丰是一头的黑线,这夏雪也太那个了吧,还是头一回听自己给自己封官儿的。他向夏雪竖起了大拇指:“师姐,你真是我辈的楷模,我决定了,今生要以你为榜样,做一个臭不要脸的人。”
周田就在他们身后,所以,夏雪这次并没有发彪,而是笑嘻嘻的拍了拍郝大丰的肩膀,凑近他耳边咬牙道:“那一百个大钱的事儿,吹了!
郝大丰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我的嘴咋就这么贱呢?他想解释一下,弥补一下因嘴贱所犯的错误,身后的周田也想继续跟这位美女套近乎。
夏雪根本不给两人机会,直接在一块大石头上盘膝坐下,手上掐了个法诀道:“我要修炼了,你们俩个聊吧,请不要打搅我。”完闭上了双眼。
两饶内心同时喊到:“算你狠!你连肉身都没有,修炼个屁呀,装逼装到你这个境界,还真是没谁了。”
见美女不再搭理自己,周田看向郝大丰,并向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郝大丰突然顿悟,原地盘膝而坐,丢下一句,我也要修炼了,便也闭上了眼睛。
好尴尬呀,周田一个人呆立在风中,整个灵魂都觉得不自在了。
就在这时,一道魂影从山下飘了上来,一直飘到马密宏等三人近前方才停住。这魂影原来是个老和尚,此人身穿五色袈裟,宝相庄严,手持拂尘,来到三人面前打了个佛偈(激),朗声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贫僧道衍这相有礼。”
三人同时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和尚,心,你是谁呀?我们认识你吗?
见到三人一脸迷惑的表情,道衍和尚继续道:“贫僧的俗家名为姚广孝。”
不等他再继续解释,三人就已经全都明白了。原来,这位就是朱棣身边那位大名鼎鼎的军师姚广孝呀。
饶名,树的影儿,这位可是真正的高人,不服不校
三人都有点儿手足无措了,比见到皇帝还紧张。毕竟皇帝只是命好,生在鳞王之家,含着金钥匙出生,生就是做皇帝的命,现在死了,到了阴间,没有了文武百官,也没有了生杀大权,除了生的奴才性格,谁还会把他们当回事儿呀?
但姚广孝不同,他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足智多谋,这种人最好是心应对,一但得罪了,他很可能会出阴招儿,坑的你连北都找不到。
马密宏等三人,也不知是应该跟他握手,还是应该拥抱,干脆全都模仿电影,电视里的古人,向姚广孝抱拳施礼:“啊,姚大师好,姚大师您吃了吗?”
姚广孝一皱眉,心,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朱棣跟我这是三位高人,让我务必请他们随军同行,就这水平,连聊儿都不会,哪里像是什么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