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皇被问得怔住了,眉头紧锁之中,忽地舒展开来。
连带着身上也飘散出一股黑气,逐渐变为丝丝缕缕,消散一空。
“多谢。”
渊皇真诚的道。
这么多年以来,为了维持金香烛,她已经损耗了太多的魂力,以至于连自己早已经被别人暗算都没发现。
并且还是同样的手法。
这种浅埋在人神魂深处,等待时机给予致命一击的歹毒术法。
“真是该死…”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里。”
渊皇还是那么平静,不起波澜,可语气中却有着森然杀意。
“不必谢我,举手之劳罢了。”
“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我希望你能配合。”
花无觉没有多什么,只是又将那枝金香烛放了回去。
“需要我做什么。”
渊皇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问道。
“参加这个游戏。”
“嗯?”
渊皇有些不太明白,毕竟花无觉就是酆都的主人,拉回这些魂灵并非是什么难事。
如果他们可以不受制于对方,又为什么还要去参加这个是陷阱的游戏。
要知道,对方可是已经算到了花无觉会来到这里。
如果没有个陷阱,恐怕不过去。
“你是想将计就计?”
渊皇反应过来之后,稍微思索就明白了。
但旋即抛出来了新的疑问:
“可…你怎么确定进去之后能够安然无恙的出来。”
“我研究过这所谓的怪谈,拥有着域外的特性,但本质上却并非是域外。”
“我也无法看透。”
“如果我们要进去,就要面临更多的不确定因素。”
“毕竟…”
“未知总归是让人防不胜防。”
花无觉微微回头,俯下身子,白发垂了下来,像是飘零的落雪,将那盒子拿到了手心。
里面有一颗类似按钮的东西。
只要按一下,就会进入怪谈。
他陷入到了久远的回忆。
渊皇的顾虑,他并非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事实上,伴随着越发深入的了解。
他越是觉得眼前有一片茫茫大雾,越是走近,越是遮盖起来。
穿越。
登帝。
回乡。
怪谈。
洪荒。
逆流。
重建。
渊界。
怪谈。
原来,一切都还在圈子里。
怪谈游戏,究竟是谁创造出来的。
一切的根本,都将在这个时间线,得到答案。
眼前的这个盒子,里面就是最古老,也是最原始的初代怪谈。
处于雏形之郑
却同样是力量最为强大的第一代。
恐怕在这个时间线,是唯一的孤本。
“你不必忧虑,我只问你,愿或不愿。”
花无觉问道。
渊皇思考之后,决定答应:
“我可以去,但你要先把渊界的魂灵带回。”
“否则,如果你我都死在了那里,他们也就真的没了生的希望。”
“可以。”
花无觉轻描淡写的答应了下来。
旋即抬起手掌,登时整个大殿内的金香烛,通通开始摇曳起来,并在转瞬之间被抽离,那微弱的烛光被汇总在一处,形成了一道大火球。
就如同炽热的太阳一般,对周围散发着它的温度。
“渊落九,魄归九渊。”
“亡魂淼淼,不落归途。”
伴随着话语落下。
原本微黄色的火球,瞬间爆发出炙热的光芒,颜色也从黄色变为了更为清冷的青色,明明是热的,却让人有一种冷冷的感觉。
然后从火球中开始,不断抽离一段又一段的青色火苗,自顾自的飞走,飞出大殿。
正在门口自顾自瞎聊的孟莹,白胡子老头以及徐长良,就可以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身后的大殿不断冲出火苗。
在这高耸的渊皇宫上,向着下方的渊都城,向着整个渊界,飘散而去。
空中就像下起了一场盛大的烟花。
很多百姓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是猛的心口一热,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总感觉回来点了什么,又感觉什么都没回来。
也就没什么人在意。
毕竟他们也是看不到那些青色的火焰。
不过在各个地方,都有着一些行为僵硬的人,在重新接收到火苗之后,整个饶瞳孔,慢慢的就开始清明了起来,手中的动作也不再僵硬,俨然是恢复了正常,不再去做那些像是设定好的事情。
暗道一声怪哉,拍拍屁股,就回了家去。
渊界,终究是真正意义上的活了过来。
…
正在历代渊皇墓葬中睡觉的四眼渊龙,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团极大的火球冲来,径直冲入身体。
四眼渊龙的瞳孔一下子睁开,眸子里多出来了些什么,庞大的身躯缓缓站立,
看着一旁被自己吃的剩个果耗果子,眼中流露恼怒,一爪子拍了个粉碎。
然后看着面前的入口,嘴角邪异的勾了起来,眸子里露出人性化的冷冽。
昂首挺胸,缓缓的走了进去。
看来重新得到自己魂灵的四眼渊龙,貌似打破了一些固有的行为。
徐长良此刻还在上一任渊皇的遗藏中 寻找着藏起来的物品。
丝毫没意识到后面正有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渊皇宫
“如你所愿。”
花无觉将答应的事情做到了,渊皇自然也不好再什么,明知这一趟可能会是陷阱,但为了这份人情,也决定闯上一场。
毕竟是一界皇者。
不至于连这点胆量都没樱
不过她不知道,一开始就被取走,代表白胡子老头的那只金香烛,并没有熄灭,此刻依然在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花无觉,承认自己有私心。
白胡子老头的情况和渊界里的人不一样。
如果渊界的其他百姓,只不过是殃及。
那么白胡子老头就是真真正正的吃下了全力攻击。
他的情况才是真的不容乐观。
里面绝不只是简单的魂灵问题这么简单。
而是已经牵扯到了悖论问题。
如果白胡子老头早就应该已经死了,那么后来他所干的事情,究竟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如果白胡子老头一开始没有死,又为什么会在此刻突然拥有了这种隐患?
事实上。
这并非是魂灵的问题。
而是源头的问题。
就好比你正在做一道数学题,一共有这四个选项,你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得到正确答案。
可如果你直接将这道数学题抹掉,那么困扰你的问题也将不存在。
你可以直接不用去管,因为这道数学题而为你带来的困扰。
现在的情况同样是这样。
这不是召回来魂灵的问题,而是白胡子老头究竟有没有死去的问题。
花无觉,只有一个办法。
直接击杀源头,让那个在背后做手脚的家伙不复存在,将他从光阴中抹去。
光阴长河上的较量,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问题。
这涉及到了你的过去,以及你的未来。
只要他在之前的时间节点,对你做出了攻击,无论那个时间你到底有没有经历过,那么你都会经历过。
就像是一开始就有一样,被强制性塞入到你的脑海之郑
但相对应的。
只要你将他杀掉,那么就算你经历过,也可以没有经历过。
一切皆可以走向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来。
历史的悖论就是这么复杂晦涩。
光阴的悖论,同样如此。
有因即有果,无因也无果。
事情的是是非非,对对错错,又有谁得清呢。
就像是如果他没有来到这里。
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遇到这个时间点的徐长良。
同样也不知道会对之后的历史造成怎样的变化。
所以才,立足于光阴的战斗,才是最为艰难,危险的。
只要有一步走错,那么等待的,就将是一眼看不到头的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