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相信你。”
花无觉依旧是平静的询问,可周围的烛火却是在一瞬间摇曳起来。
似乎在下一刻,就有着全部熄灭的危险。
渊皇轻轻开口:
“我愿以历代渊界之皇的名誉。”
“以及我第九任渊皇,苏雪娘,道心以及性命作誓。”
“若我所言有虚,神魂永堕幽冥,永不超生,或神魂俱灭,不得善终。”
作为渊皇来。
做出这样的誓言,可谓是真正的下了大毅力。
大能与大能之间的誓言,可比某些契约来的更为牢固。
因为到了这个存在,所出来的话都是会被洪荒意志录入的。
也就是在渊皇出来这些话之后。
如果她真的了谎。
那么在下一刻,渊皇就会道心崩解,肉身消亡,神魂直直的堕入幽冥,永世不得超生。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明…
她没有谎。
“嗯,你继续。”
周围的烛火不再摇曳,花无觉一步步走上台来,直到站立在渊皇面前。
“这柄烛火,我自己来。”
“就不劳渊皇费心了。”
花无觉取过代表白胡子老头的那枝金香烛,收了起来。
渊皇静静看着,没有什么。
不过靠近之后,却是依稀能看到面纱之下的容貌了。
无情无欲的冷漠眼眸,居然有着一丝然妩媚。
就像一朵冷傲的兰花,从不肯露出娇柔。
“你我现在有着一致的目标。”
“无论这是一个陷阱也好,不是也罢。”
“我们现在除了进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种手段很诡异,我尝试过破解这所谓的怪谈,却一无所获。”
“这就像是一种全新的本源物品。”
“既不属于洪荒,也不属于域外。”
“当然,如果你想要去找东川王的麻烦,自然也是可以的。”
“可…”
“即便你将东川王杀掉,也不可能再将他们找回。”
“呵…很狼狈不是吗。”
“我们自诩为掌管一切的上位者,却没想到,在暗中却有人在操纵着我们。”
“让我们不得不按照他的想法进校”
渊皇自嘲的笑了笑,显然,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
“复活已死之人,对于我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花无觉忽然打断了她。
渊皇的眼眸猛的一凝,呼吸微微急促:
“你在什么?”
“复活已故生灵,除了掌管轮回权柄的地府,洪荒没有第二个有此资格的地方!”
可其可笑。
如果让她知道,眼前之人便是地府的主人,酆都之主,又会是作何感想?
“我,就是酆都的主人。”
花无觉渊墨的眸子缓缓拢上,身上普通的黑袍,也逐步变成了绣着一条黑龙的龙袍。
头上出现了一个冠冕,稳稳坐落。
面容也在一瞬间,化作真容。
头发缓缓变为白色。
那清秀冷漠的面容,几乎是一瞬间,就让渊皇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与之一同记在心里的。
还有那独属于酆都的气息…
“地府的人?”
渊皇皱了皱眉,然后才是道:
“据我所知,地府已经覆灭了整整九百七十八个纪元。”
“酆都之主早已在那场大战中死亡。”
“你是谁?”
“为何冒充?”
接连两番提问,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都冷了好几度。
渊皇不允许有人戏耍她。
花无觉渊墨般的眸子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充满威严道:“放肆。”
此言一出。
仿佛有一条从太古之中冲出的黑龙,正化作虚影盘旋,高高昂起的龙头,正瞪着铜铃般龙眸,死死的盯着自己。
渊皇下意识的心中一颤,哪怕同为皇者,却依然有着压制。
对方到底强大到了什么程度?
仅凭言语,居然能对她形成压制?
就算真的是酆都的主人,她渊界,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有资格跟对方平起平坐。
一句话就压制她。
洪荒何时多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难道真的是封闭太久,导致外面发生的大事都已经无法知晓了吗?
渊皇心中的心思百转交集,深吸一口气之后,当机立断道:
“抱歉,我渊界封闭太久,并不知晓地府已经有了新的帝者,还请原谅。”
做大事者当不拘节。
她很清楚,自己有求于对方,无论是怪谈还是对方的酆都身份,都是自己所需要的。
“既然您是酆都的新主,可否重开轮回道,让我渊界子民重新回归,不仅是为我,也是为您。”
“光阴之主对于整个洪荒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你们既然能在一起,想必是已经有了联合。”
“重开轮回道,救回光阴之主,救我渊界,我可为你驱使,无论是何种要求,哪怕是要对域外开战,我也一定做到。”
渊皇极为诚恳的道。
花无觉并没有过多计较,而是看向满殿的金香烛,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恨他们吗?”
“什么?”
渊皇一愣。
“我,你恨让你渊界变成这样的凶手吗?”
花无觉转身看向她。
“…”
渊皇沉默,片刻之后才是开口:
“恨与不恨,没有意义。”
“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我只能恨自己实力不济。”
“好。”
花无觉道,然后随手拿过一枝金香烛。
“我现在要把它熄灭,你会恨我吗?”
渊皇眼中流露出危险:
“你在干什么?”
花无觉却是没有回答,而是猛的一挥手掌,顿时有一道飘渺的魂灵,凭空出现在这里,化作的一道,安静的躺在手心里。
就像一个睡着的孩子。
“我帮你把它唤醒,让它重新回来。”
“你又会感激我吗?”
渊皇眉头紧皱,几乎要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实在搞不懂花无觉到底要干嘛。
明明可以互惠互利的事情,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你…”
“有了答案吗…”
花无觉却是平静的看着她。
渊皇沉默不语,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花无觉将魂灵缓缓的唤醒,化作一道流光飞走,然后道:
“如果你所有要做的一切,以及你的情绪,全部都要由别人来支配,由别人来为你提供选项,你,又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无论是东川王,还是【夜贰】。”
“他们都在试图支配。”
“为什么,你不尝试去支配呢?”
“如果你认为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又为何执着于让我唤回它们。”
“问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