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家都理解她的决定,她并不感到惊讶。尤恩甚至提出要来,放弃了他分配给他的所有零食,去支持他的主人。
“昨晚我打电话给他们的时候,艾克斯顿让你按原计划回到船上。”托丽站在他身边,站在堡垒的台阶上对他说。“阿克塞顿说,他不确定到时候他会怎么做,他不希望你看到他这样的状态。”
尤恩皱起眉头,一脸悲伤。“不管师父的状况如何,我都尊敬他。”
“我知道,但这也是为了公爵。”亨利克说着拍了拍尤恩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拥抱。“他不想让学生看到他这么难过。”
塞巴斯蒂安点点头。“作为一个学生,你必须尊重他的意愿,尤恩。我也会提出同样的要求。”
尤恩失望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艾克斯顿公爵叔叔会难过吗?”菲奥娜边问边拉着艾娃的手跳下楼梯。她腋下夹着填塞好的鸡肉,摇摇摆摆地走向托丽。“阿姨,如果尤恩不高兴,你可以让他把鸡借给他。”
毛绒玩具确实有办法安慰孩子,所以菲奥娜的想法没有错。托丽被侄女体贴的话语感动了,她跪下来捋了捋菲奥娜的头发。
“我会把你说的话告诉他,但阿克斯顿不想把尤恩的鸡从你手里夺走。此外,尤恩鸡总是陪伴你在你的旅行。他应该和你在一起。”托丽理智地说。
菲奥娜看了看手里拿着的那只长毛绒鸡,然后把它拿回到自己小小的身体前。“替我给叔叔一个拥抱。”
“我愿意。”
蕾伊保姆帮着把孩子们领进一节开往特雷斯阿尔科斯的车厢。包括吉迪恩和法比安在内的青少年,由于皮尔斯乘坐皇家马车,他们将乘船返回,他们有另一辆马车。有几辆马车跟他们一起去,但只有两辆是去阿尔维尔公国的。
“tori,妈妈通常很镇定,但当她被情绪所困扰时,她可能会崩溃,”塞巴斯蒂安告诉她。
tori点点头。前一天晚上,她的母亲一反常态地粘人,心烦意乱。虽然这让托丽感到惊讶,但她在这个世界和她原来的世界里都有很多让别人平静下来的经验。
“我会看着她的,”托丽说。“皇后也会出席。”
“你要对付的可能只是两个哭泣的女人,”塞巴斯蒂安说。他咬着嘴唇,皱着眉头。他靠得更近一些,小声说。“不要告诉他们,因为他现在不应该离开他的位置,但我告诉师父,他可能会来。”
托丽站直了身子,睁大眼睛看着她哥哥。塞巴斯蒂安的主人是将军侯爵。“这是肯定的吗?”
塞巴斯蒂安摇了摇头。“不,我知道他会来的……公爵夫人和阿克塞顿都是这样。”
托丽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会尽我所能。”
塞巴斯蒂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也不要把自己压垮。”
他们看着商队排成一行前往特雷斯阿克斯,然后在骑士的包围下开始走出堡垒。当他们清空庭院时,两辆马车和前往阿尔维尔的骑士来了。
托丽拥抱了她的家人。她的父亲抱着母亲很久,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她,然后让她推开他,这样他们就可以离开了。托丽在马车里等着妈妈爬上车,她一进去,托丽就向爸爸保证她会照顾好妈妈。
父亲咯咯地笑着,隔着开着的窗户拍着她的头。“现在让你来照顾我们还为时过早,不过还是谢谢你。”
马车开动了,托丽坐在母亲对面。安东尼娅有点发呆,看着窗外,托丽在里面摆好桌子,继续制定密室逃生计划。
旅途中没有说什么话。有时,安东尼娅会说起她和已故的公爵夫人和皇后在莱卡梅的日子。有时,她会对希里安和丽贝卡大发雷霆,或者对阿克顿表示担忧,甚至对蒙顿表示不确定。其他时候,安东尼娅沉默着,凝视着窗外,但没有看到风景。
当妈妈说话的时候,托丽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地评论一下,好让妈妈知道她在听。在离开拿骚大厦前的最后一家旅馆之前,他们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丧服。根据托丽给皮尔斯的最后一通电话,他们将在第二天早上埋葬公爵夫人。
今天将是葬礼过程中最长的一天,虽然只有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才被要求出席,但托丽和她的母亲也计划一直呆在那里。
拿骚府距离穿过阿尔维尔公国的主干道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它离公国边界和中央走廊不远,坐落在一片点缀着树丛的平坦土地上。那里主要是农业用地;在去庄园的路上,他们经过了两个小村庄,但大部分都是起伏的田地。
拿逊家族是一个拥有土地的家族,最初并非来自阿尔维尔公国。他们来自苏尔沿海的海员,”她的母亲看着窗外说。
“他们沿海?他们为什么会成为内陆国家?”
“在征服时期,支持索莱伊的有影响力的家族会得到奖励,但为了确保对这些有影响力的家族的控制,他们会得到财产,以便更好地监控他们,”安东尼娅回答。“有很多像这样的地方贵族分布在中央走廊上。拿骚家族的成员仍然使用他们住在海岸时祖先的名字。”
托丽向窗外望去。拿骚宅第坐落在田野里,相当优雅;就像一座风景如画的法国城堡,不过他们越靠近,她就越注意到房子的状况。一些窗户裂了,用木板封住了,屋顶缺瓦或向内弯曲。在一个地方,只有一个洞和裸露的横梁。
附近有一小块建筑区域,可能是为正在修理城堡的工人准备的。阿克斯顿拒绝住在太阳花园,而拿桑公寓离地平线更近,所以他把它改造成阿尔维尔的官邸是可以理解的。她知道他打算住在地平线,但每个贵族家庭都有某种形式的官方祖产。
此外,如果阿克斯顿扔了一个球或有一个大型活动,她怀疑他在月球馆的公寓是否足够。但如果他真想在那里举办活动,她会同意的。
他们的马车通过了一扇新开的铁门,那扇铁门连着一堵破旧的石墙。托丽猜想阿克塞顿稍后会到达长城。这条路是用石头砌成的,无数个世纪的交通在石头上留下了沟槽。现代马车的尺寸要宽一些,所以当左边的轮子可以放进槽里的时候,右边的轮子仍然是升高的,这使得马车有点倾斜。
这条小路很可能是砖砌的,因为它穿过一座石桥,围绕着城堡周围一条排水的护城河。从泥泞的坑和底部堆积的各种垃圾来看,它可能是最近排干的。托丽可以看到城堡破旧的灰色石头底座两侧的水渍。
城墙上爬满了藤蔓,尽管它又旧又破,城堡的屋顶上有个大洞,但它还是很漂亮。它像是一座废弃的、可能闹鬼的城堡,但对过路人来说,它仍然是一座无可救药的诱人的城堡。
“谁是最后一个住在这里的人?”tori问道。
“Axton的曾祖父。他有几个孩子,但他的三个儿子战死沙场,他的女儿嫁给了吉纳维芙的父亲。她在遭遇暴风雪后死亡。阿克塞顿成为了唯一的继承人,但由于他担心希里安会利用他,所以他不想修复拿桑之家。”
“这是可以理解的。里面的东西怎么办?”
“莫妮卡和我把这些东西放在地平线的各个私人仓库里。阿克斯顿已经开始把一些东西搬到城堡的宜居区域,但考虑到它的状态,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搬回来。”
马车从一幢门楼下面开过去,进入了一个整洁的院子。旁边有一块地方停放着马车和马匹。托丽认出了已经停在那里的皇家马车。骑士们在等着他们,他们一走上前,就受到了恭敬的欢迎。
“女士们,殿下和陛下都在教堂里。”多布切克爵士告诉她们。“我带你去。”
托丽朝他点了点头,挽起母亲的手臂,支持他,然后跟着骑士走了进去。
他们走上几级台阶,进入门厅。有一种尘土飞扬的泥土气味,但在他们周围,有工人在打扫这个地方。门厅本身很干净,光线很好,不过除了瓷砖和木制品外,没有任何装饰。他们穿过狭窄的大厅,来到城堡的深处。
院子里有一个花园,后面有一个石头小教堂,沿着另一条石头小路走下去。花园里有些地方杂草丛生,但有一个园丁在照料它。
一位老人正勤勉地站在通往礼拜堂的唯一敞开的门口。他看见他们走过来,便低下了头。
“格瓦拉侯爵,格瓦拉伯爵夫人,谢谢你们的光临。”
“默塞德先生,已经好多年没见了。”安东尼娅声音紧张地说。她伸出手握住老人的手,眼睛变红了。\"谢谢你对吉纳维芙和艾克斯顿的忠诚\"
“这是我的职责,夫人。”默塞德先生的眼睛也红了。他拍了拍安东尼娅的手,走到一边让他们进去。在他们进去之前,安东尼娅把披在肩膀上、头上的披巾撩了起来。托丽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抖了抖,然后又照做了。
“妈妈……”托丽低声说,她再次抓住母亲的手臂。安东尼娅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他们跨进了门槛。在此之前,托丽已经闻到了熏香的味道。小礼拜堂的内部阴暗而沉闷。它是为私人用途而建的,因为前面有一个小圣所,只有四排木长凳。这些长椅看起来需要修理一下。
祭坛前有一个石棺,上面刻着花。它是密封的,托丽觉得这样最好。公爵夫人毕竟已经去世好多年了。石棺顶部是不同颜色的玫瑰。祭坛周围和祭坛上都装饰着花环。礼拜堂的这片区域看起来没有受到时间和冷落的影响。
每走一步,托丽都听着妈妈的呼吸,以确保她走得平稳。他们坐在带轮子的精致木床上,径直走向石棺。当他们停在它面前时,安东尼娅喘不过气来。她把手放在冰冷的米色石头上。
“欢迎回来,你这个傻姑娘。”她的肩膀开始颤抖,托丽用胳膊搂住母亲的肩膀。“对不起,我没有把他赶走。”
她跪了下来,把身体搭在石棺的侧面,哭了起来。托丽跪在她身边,试图让她在悲伤中保持平静。tori抽泣着。她此刻不想哭。她担心这样会使母亲哭得更厉害。
过了一会儿,她注意到有两个人站在旁边。她抬起头,咬着嘴唇,向身穿黑色丧服的艾克斯顿和皮尔斯鞠躬,默默地向他们致意。
她的母亲抬起头,开始站起来。阿克斯顿立刻上前扶她起来,他一抓住她的胳膊,安东尼娅就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阿克斯顿,你很尊敬你的母亲。”
那人颤抖了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谢谢你,姨妈。”
“他近来怎么样?”托丽望着皮尔斯问道。皮尔斯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她皱起眉头。“你呢?”
皮尔斯只看了艾克斯顿一眼,就低下头来。
“你妈妈到了吗?”安东尼娅放开阿克斯顿时问道。她擦了擦眼睛,转向皮尔斯。
“夫人,她马上就到,”他轻声回答。“她在黎明前离开了宫殿。”
安东尼娅使劲咽了口气,点了点头。
“阿姨,请坐吧,”艾克斯顿说着,把她扶到一张木凳上,那是由于教堂的长椅不适合坐而搬来的。安东尼娅摇了摇头。
“我跪下。我们必须祈祷,”安东尼娅说。她看着女儿,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托丽,你坐下。”
托丽点点头,走了几步,走到第一排长凳旁。艾克斯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张开嘴想和她说话,但托丽却用双臂搂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拉向她。艾克斯顿一开始很紧张,她抚摸着他的背安慰他。
他搂着她。“花床……”
“你工作很努力,艾克斯顿。”他紧紧地搂着她,她感到脖子上湿漉漉的。她紧紧地抱着他,摇晃着他,皮尔斯坐在阿克斯顿的另一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他们守在阿克塞顿的两边,一言不发地抓着他,直到皇后到来。她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已经穿上了丧服。她停下来看了看艾克斯顿,艾克斯顿从托丽湿漉漉的肩膀上抬起头来,然后走过去跪在安东尼娅身边。
如果不是在私人教堂举行,皇后不会下跪,因为这与她的地位不相称,但周围没有人说话。默塞德先生和几个骑士把守在门口。皇后和安东尼娅靠在一起,轻声交谈着。托丽向皮尔斯示意。
“让默塞德先生拿两把椅子来让他们坐。”托丽说。皮尔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要椅子,而艾克斯顿仍然坐着,头靠在托丽的肩膀上,盯着他母亲的石棺。
“当他们把她带出洞穴时,我看到了她,”阿克克斯顿用嘶哑的声音说。“她被一层层的丝绸和亚麻布包裹着……她那么小。”他的眼睛皱了起来。“我不记得她有那么小。”
托丽歪着头,靠在艾克斯顿的头上,一只胳膊搂着他,另一只手握着他的小臂。“她去世的时候你还年轻。当时,她在你眼里显得高大。”
阿克斯顿说:“我知道我最终不得不把她搬走,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把头向内转,闭上了眼睛。“如果没有我的教母和你妈妈的帮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默塞德先生搬来两把带靠垫的椅子,把它们放在皮尔斯指示的地方,托丽又开始摇晃他。皮尔斯敦促两人坐在靠近石棺的地方。他们安顿下来后,他又回到了长凳上。
“明天,阿尔维勒大主教将做最后的祈祷,然后她将被埋葬在这里的地窖里,”皮尔斯轻声对她说。“今晚,将是最后一次值班。”
tori点点头。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只参加过一次葬礼。这是一个年长村民的葬礼,也是第一个被埋葬在三角洲墓地的人。这个过程应该是相同的,但有轻微的地区差异。按照惯例,最后一次守夜是在葬礼前为死者祈祷的晚上,目的是陪伴悲伤的家人。
它将持续一整天的前一天和整个晚上。这家人大部分时间都不睡觉,但客人们进进出出陪伴他们。在这个时候吃一些特殊的食物,没有酒精和咖啡因。食物很简单。
除了他们,阿克塞顿没料到会有别的客人。他不确定蒙坦会不会来;他不想强迫他,但他告诉他,如果他想去,马车会载他的。托丽也没有告诉他侯爵将军可能会来。
太阳落山的时候,花园里摆了一张桌子,椅子上菜。在帝国的一些地区,包括阿尔维勒,在哀悼期间,教堂里是不允许吃东西的,尽管君士坦丁告诉她,帝国的不同地区情况不同。
至少要有一个人一直待在礼拜堂里,直到天亮。安东尼娅和皇后让他们先吃,因为他们担心阿克塞顿。直到托丽走到外面,一些明亮的水晶照亮了餐桌,她才注意到阿克斯顿的脸是多么瘦削凹陷。
“我不是很饿,”他说。“你和皮尔斯吃饭。”
“Axton。”皮尔斯皱起眉头,托丽僵住了。
“你上次吃一顿像样的饭是什么时候?”托丽一边在他和通往教堂的小路之间移动,一边问他,她突然担心他会连一口食物都不吃就转身回去。
“我今天早上吃了一些面包。”
“他咬了一口,喝了点水,”皮尔斯不满地告诉她。tori皱起了眉头。
“阿克斯顿,你不用吃很多,跟我和皮尔斯坐在这儿就行了。让妈妈和皇后和你妈妈呆在一起吧,”托丽说。因为她没有强迫他,阿克克斯顿跟着她,坐在她旁边的桌子上。
这顿饭很简单,就是一些平面包、烤肉和煮得糊状的蔬菜。对于他们这种地位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一顿丰盛的饭,但这是最后一次值班时吃的东西。它很可能来自古代。
托丽拿了一些面包,小心地在上面抹了一些蔬菜,然后加了一片肉。她把它放在艾克斯顿的盘子里。“只会一点点。”
“花床……”
“你的身体习惯于吃更多的食物来提供能量,因为你是一个非常活跃的骑士。摄入量的突然减少会使你的身体陷入混乱,使你变得虚弱。如果你没有吃饱喝足,你很有可能会在精神和情感压力下崩溃。可能是今晚,也可能是明天,但如果你吃得或喝得不够,就会发生,”托丽无情地告诉他。“我不是要你吃一顿饱饭,艾克斯顿。现在就两三次,整晚都是这样。我每两个小时左右给你做一次,只是为了让你坚持下去。”
他安静下来,垂下眼睛看着面包。他伸手把它捡起来,放进嘴里。它静静地咀嚼着,托丽最后喂了它一整张脸大小的面包,里面有蔬菜糊和肉。皮尔斯继续劝他喝酒,默塞德先生看上去如释重负。
吃了几顿饭后,托丽和皮尔斯护送他回到教堂,与他们的母亲交换。阿克斯顿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托丽和皮尔斯给了他一些时间,让他独自思考。
“他在他父亲的葬礼上怎么样?”托丽轻声问道,她和皮尔斯坐在他身后的长凳上。
他很安静。他没有说太多,当地的牧师监督着祈祷。”皮尔斯说。当时没有人值夜,因为阿克斯顿已经把他父亲的遗体从苏尔运到了村子里。准备的棺材是匆忙购买的木制棺材,不像公爵夫人的雕刻石棺,后者是在她去世前委托制作的,在地平线的一个仓库里等待了多年。村里的棺材比普通木头的要好,但没有什么装饰。
“很快吗?”
皮尔斯点点头。“他们被葬在一起。艾克斯顿想把他们火化,但这太费时间了。”阿克塞顿用亚麻布裹着他们的尸体。在棺材被封上之前,他再次检查了他们的脸,只是为了确认被埋葬的死者的身份,然后一直待到所有的泥土都堆在上面。“石碑将在本月内放置。他被以基利安·凯利的名字埋葬。”
根本没提到他和阿尔维勒的关系。
皮尔斯继续解释说,丽贝卡·沃尔特的死被裁定为“袭击致死”,这意味着她很可能不是有预谋的,在骑士们调查发现她的尸体前几天,她死于一场争吵中。因为凶手是希里安,而希里安喝了毒药,所以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如果凶手也死了,他们能惩罚谁呢?
托丽想知道,如果那个裹着亡妻尸体高高兴兴地死去的疯子知道,他最后被埋在那个帮他毁了他宝贵的幸福家庭的女人旁边,他会不会生气。更糟糕的是,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促成了这一切。
她摇了摇头。那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听到教堂后面传来脚步声,便转过身来。一个年轻人犹豫了。他站在离教堂两步远的地方,双手紧握着身上那件破旧的束腰外衣,灰色的大眼睛盯着石棺。
“蒙旦”。艾克斯顿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走向他哥哥。他走起路来很稳,虽然脸色仍然苍白憔悴,但他看上去比他们在外面吃饭时强壮多了。
蒙坦的目光投向了艾克斯顿,他向后退了一步,准备撤退。艾克斯顿放慢脚步,停在他面前。两人默默地看着对方,托丽屏住了呼吸。
艾克斯顿走上前去,拥抱了蒙坦。蒙坦抓住艾克斯顿的手臂,他的肩膀因呼吸困难而颤抖。他被带到石棺前,蒙坦站在那里,跪了下来,把头靠在冰冷的石棺上。
他在哽咽的抽泣下喃喃地说着什么,托丽只能听到他用痛苦的声音喊着“妈妈”。当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村里埋葬他的亲生父母时,他没有去,而是去拿桑宫为公爵夫人葬礼。
“托尼”。托丽听到皇后的声音,回头看了看门口。她看见皇后走了出去,看见母亲的背影一闪而过。托丽拍了拍皮尔斯的肩膀,起身去看看妈妈怎么样了。
她冲出教堂,穿过花园。一进去,她就听到皇后用绝望的声音跟她母亲说话。
“如果不是Gen,他就不会活着,”皇后一边说一边扶着tori的肩膀。“你知道吉恩在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照顾过他。她让他躲在她的房间里,以避开他的父母。如果没有将军,他可能活不到童年。”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他了。”
“托尼-”
她母亲皱着眉头抱怨。“他长着那个婊子的头发。”
“托尼……”皇后发出一声苦乐参半的笑,拥抱了安东尼娅。“他无法控制自己出生的环境。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这很好。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安东尼娅说。托丽在拐角处偷看了一眼,当她妈妈看起来没事的时候,她回到了教堂。
艾克斯顿设法把蒙顿扶到另一张椅子上,坐在他旁边,搂着他的肩膀,轻声地和这个眼睛红肿的年轻人说话。当托丽走到皮尔斯身边时,皮尔斯站了起来,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夜色渐深,皇后和安东尼娅都催促孩子们去城堡睡觉,但最后大家都呆在小教堂里。托丽要了毯子和枕头,然后检查了所有的长椅,找到了结实的,并把它们清理干净,这样它们就可以休息了。
皮尔斯看着一个特别的长椅被彻底打扫干净,托丽在躺下之前在上面盖上了床单。每隔一段时间,托丽就会提醒那些醒着的人吃点东西或喝点东西。
大家一定都累坏了。她的母亲和皇后依偎在第一排的长椅上睡着了。皮尔斯就睡在他们身后的另一个座位上。艾克斯顿在椅子上睡着了,蒙坦瘫坐在他旁边。
托丽抖了抖毯子盖在他们身上,当她站在旁边时,早已过了午夜,抖了抖一条灰褐色的绿色毯子,另一个人影走进了教堂。
引起她注意的不是他的脚步声,而是他的动作。托丽放慢了她的动作,站着不动,害怕分散了他走过过道的注意力。他的衣服满是灰尘,皱巴巴的,看上去有点邋遢,眼睛周围有眼圈。
将军侯爵跪在石棺旁。他脱下手上的手套,放在身边,摸着冰冷的石头。他一句话也没说,闭上眼睛,把前额贴在石头上。他向前倾着身子,把嘴唇贴在上面,然后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托丽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毯子盖在阿克塞顿和蒙坦身上。
将军侯爵朝她扭了扭头,她僵住了。当他意识到那是她时,他警觉的表情缓和下来,温柔地看了她一眼。他微笑着说“我的夫人”。托丽低下头,把毯子盖在两人身上。
然后她回到长凳上放哨,过了一会儿,将军侯爵也来到她身边。
“谢谢你。”他说,声音很平静,似乎不太适合一个被帝国视为伟大英雄的人。当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听起来几乎像皮尔斯。
“我不能丢下艾克斯顿一个人,”托丽说。“我很担心皮尔斯。妈妈也想去。”
“嗯……他们形影不离,”他望着睡着的妹妹和安东尼娅说。\"真遗憾吉纳维芙没机会见到你。你是三人中唯一的女儿,所以她想至少见你一面。”
“我听说过很多关于她的事,我也想见见她,”托丽说。“她很受宠爱。”
“她是一个天使。”将军侯爵发出一声轻笑,他的脸上充满了怀旧之情。然后他看了看蒙坦,把头歪向一边。“那是希里安的儿子?”
tori点点头。“蒙旦”。
侯爵将军似乎把他打量了一番。“我能看出他和阿克塞顿有亲戚关系。不过有点营养不良。沃尔特夫人个子不高,但这个男孩按他的年龄应该再高一点。他和吉迪恩一样大,是不是?”
“是的,但是他们没有……他们不是他的好父母,”托丽尴尬地说。她瞥了一眼将军侯爵。当提到蒙坦的父母时,他出奇地恭敬。她的母亲和皇后甚至在提到他们的名字时,也用这样的尖酸刻薄来谈论他们。
“他还有时间再成长一点。不过,我怀疑他是否能和我的艾克斯顿一样漂亮。”他深情地看着艾克斯顿,托丽笑了。她对将军侯爵一点也不了解,但她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他没有痛苦,而是微笑着回忆美好的事情。比起悲伤,她更喜欢这样,即使有人觉得这样不合适。
“阿克斯顿长得很好看,”她肯定地说。他看着她,咧嘴一笑。
“比我家皮尔斯好看吗?”
托丽忍住笑,尽量压低声音。“我不认为像皮尔斯这样的异类可以相提并论。”
“啊……”他带着慈爱的微笑回头看着石棺。“看来我们冯·施威特又赢了,亲爱的。”
“你什么也没赢。”一个无动于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托丽看见母亲呆呆地看了将军侯爵一眼。“他们只是朋友。还有,奥利弗,皮尔斯不是索拉伊家的人吗?”
“50%的von Schwert,我们更漂亮,安东尼娅。你必须接受这一点,”将军侯爵说。他凑过去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很高兴见到你。我很抱歉没能参加塞巴斯蒂安的婚礼。”
“白痴。”皇后醒来时揉着眼睛。“你也不应该在这里。”
“我怎么会错过最后一次为她送行呢?”他带着无奈、忧郁的微笑问道。
托丽噘起了嘴。好吧,很容易理解为什么这个人受到追捧…公爵夫人为什么选了那个疯老头而不是他?
他们的叽叽喳喳吵醒了阿克克斯顿,他很快就过来迎接侯爵将军。两个人走出去谈话,当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都红了。托丽打了个哈欠,安东尼娅让她睡在自己身边。即使皮尔斯被吵醒了,他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躺在长凳上。
托丽醒来时,阿尔维尔大主教已经到了,正在和阿克塞顿谈话。皮尔斯带她去洗脸。她的胃咕咕叫着,但直到一切结束他们才吃东西。相反,她喝了一些水。
虽然更精致,但祈祷和葬礼与三角洲地区相同。骑士们把石棺抬出来时,托丽紧紧抓住母亲的手臂,站在母亲身边。牧师在前面带路,一辆带轮子的平板车载着沉重的石头跟在他后面。队伍很小:阿克塞顿、皮尔斯和皇后、托丽和她的母亲、将军侯爵和蒙坦,后面跟着默塞德先生。
拿桑墓室穿过护城河,在一座巨大的石头陵墓下面,但公爵夫人将被安置在地上的地窖里。阿克斯顿一定是为了埋葬把它清理干净了,因为那里没有杂草丛生的植物,大门也运转良好。骑士们打开它的时候没有吱呀吱呀。
公爵夫人吉纳维芙·阿尔维尔利用一系列滑轮滑进了一个比托丽身高还高的拱顶。她把玫瑰和其他人的纪念品一起放在里面:托丽可以发誓,她母亲和皇后的手帕和她送给lyc<e:1>的那块是一模一样的;艾克斯顿剪掉了一绺头发;蒙坦撕破了他一直抓着的一块破布;将军侯爵在地窖里放了一个深绿色的戒指盒。
砖块被铺在洞口,大主教做了最后一次祈祷,在砖块上洒了一些祝福水,就这样完成了。
砖瓦匠、骑士和大主教都被默塞德先生送了出去。
托丽的母亲摸着砖,嘴唇颤抖着。“好吧,将军,我现在可以做了……“我愿意做你最后要我做的事,”她突然说。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她那双绿眼睛盯着蒙坦,朝他走了几步,使他在面对阿克塞顿时退缩了。
艾克斯顿皱起眉头,忧心忡忡。自从蒙坦来了,安东尼娅就没跟他说过话,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阿姨,”
“你哥哥还没有举行他的三连冠仪式。”安东尼娅用她命令格瓦拉骑士时那种权威的声音说。“作为他的哥哥,你必须选择两个神。”
圆环面拉紧。在她的脑海里,她想起了母亲在普雷西迪奥的房间里说过的话。“等一下....”
“安东尼娅——”将军侯爵说话了,但安东尼娅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对蒙坦说。
“我叫安东尼娅·玛丽亚·德·格瓦拉·德·索福斯,格瓦拉游行的侯爵,”她说,一边抬起下巴,一边骄傲地把手举到胸前。“当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吉纳维芙让我做你的教母。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当时我还不确定,但这些年来它一直萦绕着我。你现在长大了,所以我要征求你的同意,而不是强迫你。蒙坦·阿尔维勒,你愿意继承她给你的名字:蒙坦·安托万·塔哈尔·德·阿尔维勒,做我的教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