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驿馆内。
张谦迎来了鲁肃之外的第一位贵客。
诸葛瑾。
诸葛瑾穿着灰色薄衫,一身儒雅,狭长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先生远道而来,在下特来拜见。”
“我与孔明以兄弟相称,子瑜兄若不嫌弃,唤我子让便是。”
“此我之幸也!见过子让!”诸葛谨再度温良一礼。
两人就坐后,诸葛瑾问道,“不知孔明近来可好?”
“孔明深得主公器重,主管荆州军政要务,除了忙碌了些,一切都好!”张谦道。
诸葛瑾点零头,既为诸葛亮感到高兴,又有些担心。
紧接着,又听见张谦道:“还有一事。”
“何事?”诸葛瑾连忙问道。
“孔明托我问子瑜一句,子瑜马上要当伯父了,这贺礼不知道准备了没有?”这话当然是张谦杜撰的。
不过诸葛瑾一听,却是满心欢喜,没有什么比家族开枝散叶更让人开心的了。
“请子让转告孔明,这贺礼绝对少不了!”
“那我就先替孔明道谢了!”
诸葛瑾连连摆手,又道:“先前孔明赴东吴之时,曾与我提过子让,赞道子让有通彻地之才,博古通今之识,不知子让师承何人啊?”
张谦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这话到底是不是诸葛亮的!
“在下下山之时,老师曾嘱咐,若未能实现下一统,不得出其名讳,所以还请子让恕罪。”
诸葛瑾点零头,同时,也更加好奇张谦到底来自何处。
东吴饱学之士多有品读张谦的诗词,觉得他的诗词内容差地别,形式不拘一格,却每每让人心旷神怡,回味无穷。
而熟悉张谦事迹之人更是觉得张谦做法匪夷所思,成效却往往不可思议。
尤其是诸葛瑾,他是知道自己弟弟在平和的外表下多么骄傲一颗心,但是在给诸葛瑾的信中却是毫不吝啬对张谦的赞美。
“子让觉得你我能否见到这乱世终结的一?”
“子瑜兄,我对我主的志向还有令弟的才智都抱以绝对的信心。子瑜兄觉得呢?”
诸葛瑾突然觉得,怎么他们才像是亲兄弟?
诸葛瑾点零头,随即沉默在那。
张谦看着诸葛瑾也不话,见对方看向他,随即伸出了手,道:“喝茶,喝茶!”
诸葛瑾举起茶杯,对着张谦,也开口,“请!”
杯茶下肚之后,诸葛瑾刚想开口,又听见张谦问道:“不知子瑜在吴侯麾下担任何职啊?”
“在下不才,蒙吴侯看中,暂居长史一职。”
“啊!”张谦一愣,“以子瑜的才能,居然只充当了个长史?”
长史,相当于孙权的幕僚,或者,幕僚里面比较出色的那几个之一。事实上,这官职并不低,因为孙权职位也就是个讨逆将军,侯位还是继承其父的。
但是和诸葛亮比起来,那就是差地别了。
不过诸葛瑾并没有在意,“我的才能,在东吴勉强算得上是末流,担任长史都经常感觉力有未逮,岂敢有他求。”
自己的心思被诸葛瑾看穿,张谦并没有在意,又自顾自的端起茶水,饮了一杯。
诸葛瑾看着张谦一副“我就喝喝茶,你随意”的态度,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近日,我听刘皇叔书信荆州世家巨商,是要搞个什么钱庄,方便各地买卖结算,不知道是真是假?”
张谦点零头,道:“来之前听孔明起过此事!”
“可是我还听,这事是子让在蜀中先提起的?”
张谦差点一口茶水喷出。
大意了!
“我不过按孔明的计划行事罢了!子瑜也知道,主公自江陵得到的钱财,早在赤壁前后就花的差不多了,孔明为此提出了许多解决办法,钱庄只是其中之一。”
诸葛瑾半信半疑的点零头,又问道:“不知道刘皇叔是以何方式,使得荆州众人心甘情愿把钱放进钱庄的啊?”
“这个……”张谦有些犹豫,随即也问道:“来之前我听孔明,让主公写信告知荆州父老一声,难道这么快,他们就把钱放进钱庄了?”
诸葛瑾一愣!
写封信就行?
那还有袁绍刘焉曹操这些诸侯纵容手下抢大户吗?
诸葛瑾此来,是受孙权所托前来问询钱庄如何运行的。这本该是鲁肃的活,只不过上次张谦言铸钱一事,遭到了鲁肃的质问 ,两人虽然没有彻底闹掰,但是鲁肃只要问江陵以外的事情,张谦就都闭口不言了。
“子让当真不知?”诸葛瑾问道。
“那得看子瑜是以私人身份来问,还是以长史身份来问了。”张谦道。
“有何不同?”诸葛瑾反问道。
“若是以私谊来问,子瑜乃是孔明兄长,在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以吴侯长史来问,在下为免遭人口舌,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张谦遗憾的道。
“这……”诸葛瑾愣住了,他自然可以以私谊来问,然后回去告诉孙权。
不过这就涉及到诚信问题,即便是他帮孙权问出了结果,孙权一时感激,事后也会觉得他人品有问题。
而且诸葛瑾的性格很是随和,不是步步紧逼之人,所以听完张谦的话,就起身拱手了一句:“在下回去告知吴侯一声,再来向子让请教!”
“子瑜既然要走,我也不好让子瑜空手而归,这样,我给子瑜一个建议,这京口与荆州也不是很远,东吴派几个商户往荆州走几趟,问一问那出钱的世家家主,殷实商户,这不比我口中得知的可靠多了?”
听完张谦的话,诸葛瑾拱手道:“多谢子让相告。”
“等等!”诸葛瑾刚转身,又听张谦道:“来之前,孔明与我,嫂夫人正在孕期,为了给家中添点喜气,所以想让子瑜家去荆州住一段时间,不知子瑜可否成全孔明思亲之情啊?”
……
诸葛瑾如实回禀孙权之后,孙权道:“辛苦子瑜了。”
“这不过是在下份内之事!”
“这样,一事不劳二主,此事我既然拜托给了子瑜,就劳烦子瑜往荆州跑一趟,亲自问问令弟,这钱庄之事,如何?”
“主公,我与孔明虽是兄弟,但眼下各为其主,慈大事,我恐孔明不会对我如实相告。”诸葛瑾道。
“无妨,子瑜跑一趟便是。钱庄之事,非藏于深水之下,到时将令弟的与荆州商户传来的相互比照,自可知道的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