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手下大多是荆州人,此时大堂之上,坚持顺曹之人多是南郡北部,即襄阳城附近的人,而江夏之人多选择投靠刘琦,至于荆南四郡,则是在降曹和抗曹之间摇摆不定。
支持降曹者,多为曹操百万大军所吓;
而抗曹者,也并非全是忠义之心,多有担心刘备南去报复其家族之念。
“我等既不想投靠曹操,又不敢抵抗朝廷大军,不知可否辞官归隐?”
“我等想去往他处,不知张先生可否搭载一程?”
“诸位,今日我前来,并非逼迫各位做选择,只是皇叔不忍看到如李老这样的忠贞之人惨死蔡瑁之手,各位如有其他打算,也可自行安排,我自不会难为各位,想必蔡瑁同样不敢,诸位可放心!”
李珪:皇叔懂我!
“至于搭载一程并无不可,只是新野百姓多有投靠皇叔者,蔡瑁将军又不肯慷慨解囊,所以若是家中人口多着,还请自行打算。”
“我等自有船只,只要能跟附在皇叔船只之后便可。”
“如此,欢迎之至!”张谦敞开双手表示。
最后,我有几句逆耳忠言想要奉劝各位,“曹操奸诈,却是喜欢忠义之人,尔等投靠之后,切勿言曹操兵多将广,心生恐惧而降,而要心怀大义,坚持是为了襄阳百姓而降。否则,必遭曹操遗弃杀害。”
“至于蔡瑁将军,我劝你投降之后乖乖交出兵权,自请前往邺城当个安乐侯,若是曹操出言要你统领水军,封你个水师大都督,我恐你命不久矣!”
最后,张谦看向了公子刘琮。
“先生可有教我?”
“公子聪颖,定然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无论曹操许你什么承诺,你都不可当真。若能许你一个闲职,那公子不能拒绝,若是许公子一处要职,公子可领其职,不可赴任。”
“琮多谢先生!”刘琮起身一礼,蔡瑁眉头一皱,觉得张谦断无好意。
而蒯越也抚须斟酌,这张谦这些话到底有什么含义?
“诸位,山水有相逢!”张谦做了个告辞的手势。
“等等,你了这么多,还没什么时候放我两个儿子!”蔡瑁出言制止道。
“将军让人带着船只前往渡口,届时自可领回公子!”
“你可不要玩什么花样?”
“将军都能忍着不对我动手,难道我家主公还会傻到伤害两位公子?放心,将军只当两位公子是做客去了,定然完好无损的回来。”
除非蔡瑁和刘备能够彻底干掉另一番,否则即便是撕破了脸也得用浆糊糊一下将就着用。在蔡瑁还没有公布投靠曹操之前,名义上双方还是刘表一边的人。
这和周瑜斩杀蔡中蔡和时不一样,那时两军已经交战,用间者可杀之。
也和黄忠斩杀夏侯渊不一样,那是在战阵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此时张谦若是事后杀了蔡礼蔡仪,不仅蔡瑁会倾尽全力报复刘备,其他人也会觉得刘备不是仁义之人。
张谦转身后,发现王威没有跟随。
“将军先前已经恶了蔡瑁,难道将军不走吗?”
王威摇了摇头,“主公已死,二公子身边不能没有保护之人,王威受主公厚恩,自当以死相报!”
张谦劝道:“只要公子刘琮及其身后蔡氏不贪念权位,曹操未必会杀了他。但是我走之后,可能你等不到曹操,蔡瑁就会要了你的命!”
“先生今日孤身登殿,敢为刘备效死,我王威又何尝不能?”
张谦看了眼文聘,希望文聘作为好友能劝上一劝。
文聘与王威对视了一会,深情的道:“往日我一直觉得我比你强,但是今日我文聘知道自己永远比不上你。”
王威面露微笑,道:“我王威孑然一身,比不上仲业(文聘,字仲业)家大业大,所以这种仗义死节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至于仲业你,我王威一直希望主公能开创千秋霸业,只可惜……若是仲业能有这个机会,就到坟前给我倒上一杯酒吧!”
“一定!”
两人没有握拳擦掌,也没有抱头痛哭,但是平谈的眼神中已经定下了生死的约定。
一约既成,万死无悔!
唉!
张谦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他恨不得人人都是忠义之士;有时候,他又希望别人能够妥协一两次!
人,果然都是双标的!
张谦等人出门后,蔡瑁果然让人夺去了王威的佩剑。
只是刘琮和蒯越都劝道,若是蔡瑁这时候杀了王威,不就刚好证实了张谦的话,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吗?
于是乎,在两饶苦劝下,王威只是被夺权,并没有被撤职。
而张谦此时身边则多跟了一个人——伊籍。
“先生今日孤身闯大殿,慈壮举堪比蔺相如完璧归赵,班仲升深入虎穴,真是让在下钦佩不已。”
“我不过是仗着抓了蔡瑁的两个儿子,凭借一腔血气之勇行事罢了,若是机伯(伊籍:字机伯)先生知道皇叔有危难,恐怕忠义之心,侠勇之念必不在我之下。”张谦想到伊籍冒险送信的事,十分肯定的道。
伊籍摇了摇头,道:“先生曾有名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携,凭借着这番胆气,我觉得即便是没有蔡瑁的两个儿子,先生也敢行今日之事!”
“既然机伯先生非得夸我,那我只好愧受了!”张谦哈哈一笑。
伊籍见张谦果真不拘一格,也是乐得交谈,开口问道:“先生既与那蔡瑁不和,为何临走之前还要给他提醒呢?”
张谦哈哈一笑,那当然是出于好心啦!
他可是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能有什么坏心思?
……
此时的襄阳城内,也大肆宣传跟随皇叔奔赴江夏的传闻。
除了在襄阳有产有业之人,竟有半数选择跟随南下。
这让张谦不得不佩服马良的宣传能力。
至于马良本人,与许多好友,已经奔赴襄阳各县,与家族协商共同南下之事。
此时张谦与文聘走在一起,身后是两支甲胄严整的精兵,至于文聘手下的那支骑兵,则在护送其家眷,还有一部分,则控制了东城门,以便外出之人不受阻拦。
张谦骑在马上,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马车装饰的十分豪华,里面坐着的就是蒯越的儿子,也是张谦的第二个徒弟。
此子和曹冲一样,也是十三岁,只是身材和脸都清秀了许多,手里总是拿着一只特地打造的算盘,,眉宇间有一股谈谈的颓气,不爱与人交流……
“那个……徒弟,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老师,弟子叫蒯赓!”
快更?
不行!
此子断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