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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半小时的整活,还全是干货,端是把林鱼给听爽了,……要知道,这还不是某平行世界时,德云社大咖了之后徒弟们也是会来串场的,所以讲相声没那么累。

    可眼下却是实打实郭得纲和余谦两人搭档,讲满了一个半小时,中间虽然陆续来了两个客人,但也满打满算只有六個听众而已。

    林恺海听着过意不去,还打赏了一份水果钱。

    台下的林鱼,听的是摇头晃脑。

    可能是碍于台下有个小女娃子,今天的整活不能和以往一样整的那么奔放了。

    林鱼在台下,总算是听爽了一把段子,而林鱼眼下琢磨一下,登时也琢磨回来一部分的味了,在如今这个时代,老郭也还是混不出个头脑来,还被圈在这个小地方呢。

    听着听着,林鱼索性思维再一度就飘远了。

    郭得纲学相声,曾经三度进京,各种碰壁的事也无须多说了,这些大伙应该都知道,但最终郭得纲有相当一段时间,还是在京都的一个茶楼里寄人篱下。

    那也是一段最艰难的岁月,他妻子为此几乎变卖光了全部的家产就为了支持他继续说相声,这可比那些用爱发电的作者们难多了。

    人家真是要扛着一个班子往前走的。

    彼时的人们谁也想不到就这么一个人,可以彻底扛着未来已经式微了的相声圈,走到那等红到发紫的程度。

    闲话说远了,当林鱼把注意力,重新再度投上台的时候,眼神也不禁有些微微的恍惚。

    起码眼下的郭余二人才是最真实的,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在这个小剧场里,给台下不过区区六个人,说着相声。

    而端是这一场,大概是老郭也看出来了,这是老主顾来捧场,还带上自己子女了,尽管这一场也是赔本买卖,但是他还是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出来。

    眼瞅的时间快差不多了,台下最右侧的那傻娃娃笑的更傻了似的,郭得刚在台上略一抹脸,心头有几分高兴的同时,却也不敢多扯那些荤段子。

    但一看到那两个小孩的年纪,郭得纲念头一转,立刻就有了定计。

    “看到咱们台下,今天来了两位小朋友。”

    “是。”

    “这一看啊,就是到了快高考的年纪了。”

    “是。”余谦也琢磨过味来自己的搭档要讲什么了。

    “这就让我想起来我小时候和余谦考试了。”

    “嚯,这是联想到过去了。”

    “那时候余老师成绩差,就能考个65。”

    “是,我小时候成绩不好。”

    “我就不一样了,考个99,家都不敢回。”

    “嚯,这么严格呢。”

    “是啊,这回家了,却碰上我爸在门口遛狗呢。”

    “这不巧了,又撞上了。”

    “我爸说,考的咋样呢?我就埋着头哭,99!”

    “可太伤心了,这没到一百。”

    “老爷子一听,登时就不高兴了,拿起狗,‘啪’!就直接甩在我脸上了!人和狗,当时就一起懵了。”

    “哈?……,这又是为什么啊。”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

    “怎么说?”

    “害,肯定这狗考的还没我好!”

    “切!说谁呢!”

    “……”

    一段二人相声讲完,两人一鞠躬后,却不急着走,而是下来唠家常了。

    “林老师,又来捧场啊。”走近了,郭得纲主动去和林恺海握手,一张圆圆的脸上,满是敦厚的笑容,一旁的余大爷只是跟着乐呵。

    “你儿子跟女儿啊,都这么大了,长的都真俊俏。”

    “哪里哪里。”林恺海干笑一声,伸手摸了摸林鱼的头,“小鱼是我孩子,清童……,是美静的女儿,我们刚重组的家庭。”

    郭得纲和余大爷一愣之下,连忙齐声乐呵的道喜,“今儿怎么有空来这里转转?”

    “清童在这拍戏,我过来探班,向着天色还早,就带两个孩子过来听听相声。”

    “没想到,他们还确实挺喜欢的。”

    这个就真是实话了,不说一开始在玩手机的林鱼,基本从开场白一开始,台下四人就是听的津津有味了,尤其是眼下正是这二人创作的高峰期。

    这捧哏和砸挂的水平都在炉火纯青的地步,光是能这样近距离听听这两位说牟足了力气说相声,还仅仅只是为了他们不到六个人服务,这种待遇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看一旁的林鱼直勾勾的打量着自己,“这孩子,生的白白净净的,我家麒麟能长的这么俊俏就好了。”

    郭得纲先是打趣了一句,然后道,“是……叫小鱼,对吧,我常听你爸提起过你,这一看,哟,可比我们想的还要潇洒的多。”

    “不像余老师,长的歪瓜裂枣,我从小时候认识他就长这样,老气横秋似的。”

    “去你的!”

    余谦怒瞪郭得纲一眼,引得几个人哈哈大笑。

    后续也没什么新的客人,郭得纲就和余谦在这唠嗑上了一阵,林恺海不禁问起了二人最近的生意。

    两人表情都开始犯难。

    “说实话,眼下比以前好不少了。”

    “主要是托央视一位主任的福,允许我们把一些节目,通过收音机播放给出租车司机听,当一个节目。”

    “虽然没什么钱,但是因此也吸引来了不少顾客来听,也算是一桩好事了。”

    林恺海也不禁沉闷的点头,以这二人的收入之拮据,林恺海也是颇为了解的,而且说实话,这个处境有点对不起他们这个才华。

    “你们二位也不用太过伤感,我相信你们总有出头之日的。”

    郭得纲干笑了一下,这就好比书评区有人夸伱有白金之姿……,这不粉丝才昧着良心夸你吗。

    便是真有人夸了,叫旁人看去,还以为私下干了什么不可见人的py交易呢。

    郭得纲也就是干笑笑,其实便是他自己也对未来没个什么信心的,无他,相声整个都太式微了。

    在如今这个大娱乐时代,怎么出头?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倘若不是对自己多少充满了一丝执着的拗气,郭得纲又怎么舍得砸下不论多少的家产,也要继续说下去呢?

    只能说,这天下成事,总归是有大毅力,死不松懈那一口气的人方能为之。

    闲扯了一段时间后,眼看天色不早了,林恺海带着意犹未尽的家人起身告辞了。

    老郭和余谦刚回去,那干巴巴的老头就回来,“两位班主,这是你们的茶水钱。”

    只有45块钱。

    是的,在这个茶馆里表演,还要被37开,茶馆抽成七成,最后算上林恺海的打赏,费时费力说了一个半小时,收入也就45块钱。

    而且,倘若郭得纲的处境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就算了,但可惜,他还有一个班子要养呢!

    一旁的余谦沉默的抽烟,也没法接这个话,两人经营这个班子,其实也到了彻底快走投无路的程度了。

    说真的,倘若不是那央视主任允许他们在出租车收音机播放相声,以至于这些日子生意渐渐好转。

    这个相声班,早撑不下去了。

    “郭班主。”一旁的干巴老头,讲的比较不客气,“上次说希望你们尽快搬走的事,希望你们上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