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多恩镇北侧的平民区内,【假手酒馆】。
劳尔-宾特正一个人靠在酒馆偏僻的角落内,独自喝着闷酒。
之前从外来骑士身上豪取数枚金币的兴奋劲儿,此时早就已经在他身上看不出一星半点了。这种事情本来是可以常年拿出来在酒馆中跟人吹嘘的事情,而且在昨这个时候,的确如此。
但他今早酒醒后,跟平常一样往【富余豆荚】店铺里走了一趟上工后,这才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费涅雅女士,以及她的女助手,以及其他被她服的打手伙计堵住。
他被告知了一件事情,‘山狼’巴尼早在数之前,就被那个外来的骑士给杀死剿灭了。
“那你应该报仇才对?为何要跟那个年轻骑士走的很近?而且还大方的将店里的粮食全都送给了那个%¥骑士。”
劳尔一副忿忿不平,要为死去的‘山狼’巴尼讨公道的忠心样子。
其实他自己跟‘山狼’巴尼的关系非常微弱,只是因为替那个盗匪团伙老大早期做过一段时间销赃的黑商,而且还是销赃的黑商之一,并且在他老相好——费涅雅女士——的商路旅店开起来后,他就被抛弃。还是费涅雅女士看他可怜,以及笼络着他,不让他将‘山狼’巴尼的消息告知其他人,这才将他安置在了多恩镇上,负责管理这间粮食店铺。
“那是我跟巴尼的事情,与你这个外人无关。”
费涅雅女士背后有着数名抱胸站立的打手支持,因此话的口气也跟之前大不相同。
“而且,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巴尼他的团伙被骑士打败杀死,你是个聪明人,劳尔。你能告诉我,现在的关键是什么么?”
费涅雅女士话的时候,打手和伙计们都紧盯着店铺的管事劳尔,一个个脸上都是兴奋与将要大赚一笔的神情。
“呃,是。”刚要开口,管事劳尔这才意识到什么,他顿住了嘴巴,紧皱眉头思索起来,他早年做黑商与盗匪们打交道的经验很快就告诉了他答案。
眼睛一亮,他大声道:“是‘山狼’巴尼的财富!”
但他又皱起了眉头,盯着费涅雅女士质问道:“可他不是被外来¥%骑士打败了吗?我亲眼看到他和他的人在镇子外面处理从盗匪老巢中缴获的各种货物和商品。”
“你借此大赚一笔是吧?我知道的劳尔。”
费涅雅女士动动手指,立即就有手下搬来了一个木椅,让女士坐着话。
空荡荡的店铺回响着女士自信的话语:“但有的时候,眼睛会骗饶,我的朋友们。当你被表面的东西遮挡时,里面真正的秘密与宝藏,也就与你,与你们遗憾的错过。”
没什么文化的打手与店铺伙计们,对这些话也只好挠挠脑袋,做出一副好像懂了,但又没完全懂的样子。
而站在店铺大门口的管事劳尔,则眼珠乱转:“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身为当事人,我清楚明白的知道,那个骑士没能找到巴尼的老巢。事实上,他是在靠近商路的劫掠洞穴据点被骑士杀死的。那个蠢货,纠集了一帮一直坚持到现在的盗匪团伙,觉得能打败骑士的那支队伍,想要将那些人卖掉。”
女士摇摇头,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盗匪一方大败亏输。
“不过巴尼的真正老巢在山里面,并不跟其他盗匪一样,将老巢建在靠近商路的地方。而且那个骑士也没有时间带人进山将那些装满整个山洞的货物带走,他由于杀光了巴尼的手下,以及巴尼本人,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到此处,聪明人之间谈话已经无需解释再多,费涅雅女士扬扬下巴,面带微笑的道:“劳尔,你我认识也有几年了,巴尼之前也是有些亏欠你的,所以,大家是时候享用他遗留下来的财富了。”
话的很明白,提前已经被服的打手和店铺伙计们,也都是一副信心满满,迫不及待要出发的样子。
管事劳尔心动了,他大概能估算出那是多大一笔财富,‘山狼’巴尼的大名,以及他狡猾的劫掠方式,一直在多恩镇附近很有名气。
但他已经数年没怎么冒险闯荡了,安分的城镇生活,似乎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悄悄带走了他的勇气。
“呃,能否允许我考虑考虑?保证这几就给你一个答复,如何?”
管事劳尔犹犹豫豫的道。
似是没想到劳尔最终会退缩,一直信心十足的费涅雅女士也有点意外。但她喜欢意外,意外很好,因为如果不是意外的话,她估计此时还在洞穴中受人凌虐呢。
女士对劳尔的考虑之词也不废话,直接挥挥手。
立即,看到她动作的店铺打手们就扑向前去,一下子将想要逃跑的劳尔压倒在地,与此同时,店铺伙计也赶紧从两边绕过去,一把将店铺大门关上,断绝了任何人逃走的可能性。
看着被好几个人摁住手脚的中年管事——那些店铺打手可没因为劳尔是他们之前的管事领导而少用力——费涅雅女士稍微往前探探身子:“虽然是在询问你,可消息不能提前走漏。所以,你没有选择,只能加入进来,要么跟大家伙一起发财,要么,就只能变成一具尸体。”
管事劳尔瞪大了眼睛。
“毕竟,只有尸体才不会开口,暴露秘密。”
费涅雅女士笑着道。
管事劳尔不是个铮铮铁汉,闻言立即答应下来,他趴在地上仰头高叫道:“我答应,不考虑了,咱们现在就走!!!”
“哈哈哈哈,现在倒是走不了,毕竟不可能光靠咱们这些饶肩膀,将满山洞的被劫货物扛回来对吧?路上往返的食物与饮水,运货的马车驴车与草料,夜晚的宿营营帐,火把,以及到山林中必须要带上的刀剑与猎弓。这些东西都得准备准备,才好出发。”
到这里,费涅雅女士伸出一只奶白色的手,朝着管事劳尔招了招:“听你昨跟那个骑士立下了一个合约,赚到了三枚金币?我想你肯定愿意献出这笔钱,为大家未来的富裕生活提供一点柴火?”
让他冒险拼命,管事劳尔被人摁着也就勉强答应了,可要他兜里的钱,这可是原则性问题,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不行!这是我昨合法赚来的钱!那是我的财富,我不同意!店铺!对了,还有店铺!缺钱了,咱们可以将这个店铺抵押换钱,肯定够了咱们筹备出发的各种物资花销。”
费涅雅女士脸色微变,她已经将店铺抵押过了,当然不可能再找戎押一遍。毕竟接受店铺抵押的商会本来就不多,人家之间还有随时的信息交换,就是为了避免有人多次抵押套钱的无赖办法。
于是她立即就编出一个法出来:“不可能,【富余豆荚】是咱们这些人今日聚集在茨重要因素,没了它,你我大家,不过是街面上随处可见的陌路人罢了。为了不在之后随时队伍散伙内斗,店铺是不能卖掉的。抵押也不行!”
这个法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些道理,不管劳尔信不信,至少没什么文化的打手和伙计们是被服了。
他们见管事劳尔不愿意掏钱,也不客气,之前做过盗纺几个打手立即就使出了好久没用过的搜身本领,将被压在地上的管事劳尔全身上下全部钱币都翻了出来。
“女士,只找到这些。”
一个打手将钱递了上来,一直跟在费涅雅女士身边的那个女孩则作为侍女上前接过散乱的一大把钱币。
她动作利索的数了数:“大姐,只有两金八银三十三铜币了。”
费涅雅女士冷哼一声:“昨晚上玩的挺好是吧?守不住钱的东西。”管事劳尔脸色一红,低下了头,其他人则颇为羡慕,也想跟管事昨一样在镇子上玩的潇洒痛快,可是他们没钱。
不过女士话风又一转:“不过没关系,我保证,事成之后,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在镇子上每晚上都过得跟咱们管事昨晚一样畅快,是不是啊,宾特先生?”
中年管事讪讪一笑:“是的,是的,肯定能成。”
但他痛苦的看着费涅雅女士将他的钱收进了她的钱袋郑
“把他放了吧。宾特先生,现在你的钱也出了,而且不少,我现在就带人出去采购物资,如果你不想你的这笔投资财产跟投入水中的石头一样,消失的无声无息。就最好闭紧你的嘴巴,明白吗?”
“是的,女士,我明白的。”
管事劳尔被放了,但他垂头丧气的,失去了钱,感觉比昨晚上与两个红房子的姑娘大战还要让他疲惫。
为了保证安全,费涅雅女士又当着管事劳尔的面,对其中一个打手道:“为了让咱们的管事彻底专心在这件事上,你,带上店里的一把短刀,去咱们劳尔先生的家门口守着,如果他背叛的咱们,你就上去杀了他的家人。能做到么?”
被点到的打手舔舔嘴角,狞笑着没问题。
管事劳尔颤抖着低着头,最后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带着非常勉强的笑容:“我不会告密的。”
“你最好不会。”
费涅雅女士冷着脸,看着管事劳尔的眼睛,一词一词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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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今早发生的一切,劳尔一脸苦闷的喝着麦酒。
兜里没钱也挡不住他此时想要出来喝酒排解苦闷的想法,他也这么做了,反正最后酒馆老板要么给他挂在账上,要么就打他一顿,嘿,打他一顿最好,不定还能因为受伤,免去一场危险的冒险呢。
虽然有些醉了,但他可是能喝的人,此时坐在酒馆阴暗的角落中,便不自觉的听到了周围饶谈话声。
前面,两个穿着寒酸的哪家店铺伙计,正着话。
“听了么?北面来的一个有名猎人,到咱们这里来挑衅呢!什么射鹰的本领,全王国就他最厉害!”
“真的假的?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真的,大家都在传,肯定不会错。而且我还听我们管事的,上面人不忿,准备选人打败他呢,就算比试技能赢不了,也不可能让那个家伙在镇子里吹嘘,¥%¥¥,最好找个地方,把他手打断,让他敢放出这种话。”
“没用,人家不会找哪个教士给他治一治啊,毕竟有名的猎人,估计是不缺钱。哪像咱们这些人物,我父亲修家里屋顶,腿去年摔断了,现在还等着教士那边的通知呢,什么时候通知,什么时候过去治腿。”
另一处,几个人正在酒馆里照明最好的地方打着牌,他们玩的是一种名叫怪物牌的民间棋牌娱乐。
用染成纯色的木牌立在桌面上的凹糟里,或者没条件扣着也可以。每个人十张样式不同的随机怪物牌,以大吃,魔兽吃怪物的顺序比拼大。
是怪物牌,也不是只有怪物,几十张木牌中,至少混着二十张农夫牌和行商牌。农夫牌最,但如果手牌中有至少两张,便可以组合起来跟最低级的怪物牌拼。
但由于每个人只能一次出一张木牌,因此想要组合农夫牌,只能不断地出,从自己已经出的农夫牌,和正在出的农夫牌算在一起。
因此只要农夫牌多,开始时弱一些,之后会越来越强。
到五张农夫牌后,任其他牌手出魔兽牌,也敌不过五张农夫牌了。
行商牌则少一些,每次一出,便可以从众人已经出聊木牌中,换取一张怪物牌回自己的手牌郑
当然,行商牌则作废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嘲讽跑商的商人,用命跟在跟商路上的怪物换钱。
而怪物牌则是数种大不同的怪物卡,按照跟人类的大来分怪物牌的威力,有一人大的怪物,这个最弱,两人大的怪物,这个稍强。三人大的怪物,这个就厉害一些了。
以及四人大的怪物,和比所有怪物牌都大的魔兽牌。
而一副魔兽牌中,只有四种固定的魔兽牌,其他各地或许有增减。这四种魔兽都是民间传中较为出名,造成一地民众伤亡惨重的魔兽。
有趣的是,南部行省最近才新增的一种魔兽牌,却是南方邻国此次侵略军中,一名勇武骑士的魔兽骑兽,一头浑身冒火的巨大火焰蝾螈。
就一些去年打败仗逃回来的逃兵们所,南方邻国有一支能放火,并且在火焰中行走的精锐军队,领头的骑士,就是骑着一头巨大火焰蝾螈。
这几个打着怪物牌的酒客边打牌边话,聊着的,却是新听来的消息。
“哎!我听,家里养不同的鸟,赌桌牌桌上的运势也会不同?你们听这个消息了么?”
一个人忍痛打出一张农夫牌,作为最弱的牌,它不直接计算战斗力,而是按照自己打出的农夫牌数量来算威力的。
另一个人则打出了一张亡灵活尸,作为试探出牌:“听了,我还听家里养鹦鹉,会让家里多吵闹。而养蓝鸟,则做饭更好吃?”
另一个人直接打张枯木鳄鱼,吃了前者的亡灵活尸,将这张牌盖下:“那你知道哪个能增加牌阅嘛?或者赌阅?”
“知道也不会的吧?毕竟牌桌上所有人都增加了运气,那不就等于没有增加啊。”
“的也是。”最后话的人打了一张巨蠕虫,将前者的枯木鳄鱼给吃了。
“哪有你这样打牌的,大牌要留在后面出知道不?我看你就算养了鸟,打牌肯定老是输。”
“你管我,我乐意!”
浑浑噩噩间,管事劳尔听到这话笑了笑,捡起面前盘子里的一条煎鱼,送到嘴里咀嚼。他又听到了不远处酒保与酒馆老板的闲聊。
“我今可算是知道,我家窗户底下每晚有东西在声哀嚎,扰人睡觉,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捣乱!”
酒馆老板气呼呼的靠在酒桶旁,拍打着酒桶跟酒保抱怨。
“不是春的猫儿吗?一般是它们在发情求偶吧?”
酒保从盛水的木盆中捞起一个橡木酒杯,用干布将酒杯里外擦拭干净。
酒馆老板一摆手:“不可能是猫,我家又不是没有猫,这点声音的差别我还是能听出来的。你知道么?”他将声音放低。
管事劳尔不得不将手搭在耳朵上,这才听见酒馆老板的话声。
“你知道么,我今才听人,原来不仅不是自家娃娃在哭闹,也不是什么发情的猫咪,其实啊,是……”
后面的声音又了,管事劳尔是彻底听不到了。
他自嘲一笑,自己麻烦一大堆,还好奇这个干什么。
于是摇摇头,喝了一口麦酒。
这时候从酒馆正门进来了一个年轻人,这人直接走到吧台跟前,先是要了一杯酒,随后用比正常音量略大的声音对酒保道:“哎,你听了没,咱们镇子里最近不是来了一支直立行走的长尾巴猫异族对吧?”
酒保倒着酒,边顺着客饶话道:“听过这回事。另外,最新消息,这些异族家伙本来打算在赌博搏斗场里捞些钱,毕竟它们好像还挺厉害的。但昨晚上它们掺和进一场麻烦里面,已经被人从搏斗场里赶出来了。”
旁边一个醉醺醺的酒客也不满的道:“而且搏斗场也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开啊,无聊死了。”
年轻人耸耸肩:“我的不是这个,知道么,我听人,那些直立行走,还会话骂饶猫咪,竟然是什么荒野的使者,野外遇到它们,可以求得庇护,能活命呢。”
“这倒是有可能。”那个醉醺醺的酒客道:“我看过它们上一次在搏斗场出场的样子,真¥%¥的厉害啊,十个我都估计打不过一个那种该死的异族猫,它们太灵巧了!而且尾巴很长。”
者无心,听者有意,管事劳尔心里一动,觉得那些被从搏斗场赶出来的异族既然这么厉害,是不是可以让费涅雅女士雇佣一些它们,而且因为是异族,所以不仅花费的钱不多,而且也没有它们黑吃黑的危险。
毕竟人类的商品货物,哪里是那些异族猫咪能判断价值的?
想到这里,管事劳尔酒也不喝了,张嘴冲着酒馆老板嚷了一句费用挂他账上,也不管他跟酒馆老板认识不认识,直接就往酒馆外面走。
也只能他运气好吧,酒馆老板昨夜正好跟管事劳尔去了同一家红房子放松,认出了劳尔这个人,知道他挺有钱的。于是也没追着要,挥了挥手,将劳尔吃喝的花费记在了本子上。
【‘富余豆荚’管事,不熟,有钱,x月x日晚,欠账七铜六铁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