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什么都不说?”
闻瑾端起茶杯,轻掀开杯盖,浅啜一口热茶,眼神半点没分给被两个士兵押着站在他面前的瘦小男人。
男人身高不高,被两个士兵押着形成了一个‘凹’字,面色暗黄,嘴巴已经苍白到干裂,身上穿着布满了血渍的破烂衣裳。
和淡定坐着,穿着整洁,外套和里衬扣子扣到最顶端一颗的干净又禁欲的少帅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男人是那天街上激战时留下来的对方活口,因为左腿中了一枪没办法逃跑而被闻瑾的人抓获。
抓回来后审讯了好几天,嘴比命硬,愣是一个字没审出来。
闻瑾放下茶杯,双腿交叠,裤腿收束进黑色军靴,腿部线条流畅不缺力量感。
枪支被修长手指从腰间枪托里拿出,枪口对准男人的右腿,扣动扳机。
男人膝盖中弹,疼痛到立马跪了下去。
而押着男人的两个士兵显然已是见多了这种场景,依旧不受干扰,脸色不变,目视前方。
“还不说?”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男人捂着汩汩流血的膝盖,咬着牙逼迫自己抬眼看着闻瑾。
“既然这样,那我们慢慢玩。”闻瑾嗓音轻而危险。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打在了男人的左肩,男人因为过大的后坐力向后倒去,整个人痛得近乎晕厥。
闻瑾比了个手势,两个士兵低头退下,他起身踏着步子走到男人的身边,地板上已经晕染出一大片血色。
闻瑾蹲下身,依旧居高临下,“这感觉很难受吧,疼,但是又晕不过去,只能生生受着。”
男人痛得神志已经不太清醒了,嘴唇嗫嚅着:“你休想……”
闻瑾垂下眸子,摊开没有拿枪的左手,掌心朝上向旁边递了递。
副官秒懂,拿过桌子上的一把型号不同于他们使用枪具的枪放在闻瑾的手里。
闻瑾把自己的枪换到左手,右手拿着那一把枪,将枪口抵在了男人左肩的枪口上,用不重但不能忽视的力道按压下去。
男人登时爆发出一阵惨叫。
闻瑾表情不变,依旧淡然,与手上正在进行的凶狠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良久,男人虚弱到如蚊子叫一般的声音响起。
“我说…我都说……”
闻瑾静静听着,等男人说完之后微微点头,然后站起身,枪口下指。
最后一声枪响,男人没了气息。
他用男人自己的配枪杀了男人。
闻瑾收起枪,接过副官递过来的湿毛巾擦手。
一个士兵从外面进来,“报告少帅,云小姐在凉亭里等你。”
闻瑾擦手的动作一顿,眼神扫过地上的尸体,“把这里收拾干净。”
“是!”
—
云浅坐在凉亭里,双手托腮看着少帅慢慢走近。
“你在忙吗?”云浅扬声问。
闻瑾走进凉亭摇头,他瞥过空空如也的桌子,轻轻蹙眉:“他们没来添茶?”
云浅放下手道:“是我没让他们添茶的,我一会儿就走。”
一会儿就走,闻瑾眸光暗了一瞬。
他在云浅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云浅凑过来想和闻瑾说话,结果却突然停住。
云浅倾身靠近,鼻子微动,轻轻的鼻息喷洒在闻瑾的脖颈处。
“你身上有一股血腥味。”
闻瑾闻言偏头嗅了嗅,“很浓?”
云浅摇头,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小段近乎于无的距离:“就一点点。”
闻瑾抿直唇角,低声问:“受的了这个味道吗?”
“还行。”
闻瑾刚刚才杀过人,难免会沾上一点味道,他来之前还特意站在风口处吹了好一会儿。
云浅揪着闻瑾袖口的袖口晃了两下,“我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你能陪陪我吗?”
“你不是,一会儿就要走?”闻瑾反问。
“当然要走,和你一起出去走啊。”云浅理所当然。
闻瑾抬眸盯住云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愉悦的小弧度。
“去吗?去吗?”云浅问个不停。
“好。”闻瑾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随后又犹豫了一下:“那你等等我?我去洗个澡,身上味道重。”
先不说云浅能不能受的了,就是闻瑾自己都受不了这个味道。
尤其是经云浅一提醒后,这股淡淡的血腥味就有如实质。
“好。”
闻瑾叫来下人备好热水,热水准备好之后闻瑾就起身过去。
只不过身后有个小跟屁虫一直跟着。
直到走到浴室所在的房间门口,闻瑾一脚迈进门里,然后无奈转身。
“不能再跟了。”闻瑾无奈。
云浅完全没有这个自知之明,笑容灿烂,“别害羞嘛。”
“我可以帮你洗啊。”
女孩笑容灿烂,露出一排白牙。
闻瑾:“………”
闻瑾推着云浅的小脑袋将她推出房门,“你在外面好好待着就是很大的帮助我了。”
闻瑾洗澡的速度很快,再出来时刚刚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清爽的皂香。
云浅拉着人上街,出闻府时在路上撞见了闻瑾的母亲四姨太。
四姨太正在和人边聊天边给花圃里的花浇水。
她看到自家不近女色的儿子身旁跟着一个女人,而且她儿子的脸上虽然表情很淡,但可以看出他是放松的。
四姨太打量了云浅许久才想起在哪里见过她,她喊住两人:“小瑾,云小姐,你们出门吗?”
闻瑾停住脚步,冲四姨太微微颔首:“母亲。”
云浅也笑着和四姨太打招呼,“四姨太好。”
“我来是想邀请少帅一起去看个戏的,四姨太要一起吗?”
一起,看戏,这两个关键词被四姨太一下子捕捉到。
四姨太笑着摇头,向云浅展示了一下自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