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之冷声回答,“她的月份其实要大些,等到快要临近生产时,她便又进了宫去请安。”
“然后,真的如她所愿,在宫里发动了。”
“于是,她立刻偷偷给我母亲下了催产药,让我母亲,也跟着发动了。”
萧善听得更气了,“真是有够歹毒的,明明还不到生产的时间,硬给下催产药。”
“这是把你们母子的性命都当儿戏啊!”
“再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应该也没怎么对不起她。”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这样恶毒的背刺!”
陆湛之扯唇,“从小只要姐妹俩一起出现,所有人便只看得到姐姐,看不到妹妹。”
“她不该仇恨,不该报复呢?”
“何况最妒忌的人偏偏还成了太子妃,将来还要当皇后,生了孩子也将儿子是太子,女儿是公主。”
“她却只能嫁个臣子,这辈子最多也就做到一品诰命,见了太子妃、皇后得下跪。”
“见了太子公主得下跪,将来她的儿女也一样,叫她怎么能忍?”
越说越嘲讽,“她可从小就不比姐姐差,长相、才华、气度……都说她比姐姐差,可她明明一点不比她差。”
“凭什么就得一辈子活在姐姐的阴影之下,凭什么一辈子都得矮她一等。”
“就因为她晚生了两年,就因为她是妹妹,是嫡次女?”
“那也太不公平了,既然老天爷不公平,那她当然得我命由我不由天,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萧善气笑了,“所以都是因为不平衡,都是因为妒忌?”
“也仅仅只是因为妒忌?”
“就连血缘亲情都不要了,良心也不要了,真是有够丧心病狂的!”
陆湛之道:“她觉得都亏欠了她,当然没必要再讲什么良心了。”
“我母亲痛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我,然后便昏迷了。”
“等她醒来,她的孩子早就被人掉了包,可惜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只顾着高兴,没想到她的孩子虽然是早产的,却十分健壮。”
“她也可以安心了,不然那么小的孩子,真的很容易就……”
萧善皱眉,“可那是在宫里,当时你母亲也已嫁进去好几年了。”
“不至于连自己的后院都看不好,不至于对自己宫里和身边的人,都连基本的掌控力都没有吧?”
“光那一位一个人,有这个能力吗?”
陆湛之嗤笑,“当然不止她一个人了。”
“光她一个人,连神不知人不觉的给我母亲下催产药都做不到。”
“她也最多只能收买我母亲跟前儿一两个人,不可能所有人她都能收买。”
“但有人默许她、纵容她,就不一样了。如果那人当时还能至少在东宫一手遮天,自然更不一样。”
萧善虽然是疑问的语气。
但其实问出口的同时,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现在一听果然如此。
她真的都想爆粗口骂狗男女了,“当妹妹的背刺了自己的亲姐姐,当丈夫的背刺了自己的枕边人还不够。”
“还枉顾他们母子的性命,巴不得他们母子一尸两命。”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恶心的东西,真的是畜生不如!”
陆湛之没有骂,而是沉声接着说,“我母亲到底大伤了元气,虽然宫里有最好的太医最好的药材。”
“还是打月子里起,便一直缠绵病榻,没一天真正好过。”
“终于在撑了一年多后,不幸去了。”
“那时候,老渣男已经坐上了那个位子,有了更多的新欢;太后不知道是不是也察觉了一些什么,不许贱妇再进宫去。”
“她便开始折腾我了……”
萧善咬牙道:“所以她就给你下毒,让你从小缠绵病榻,还栽赃到连姨娘头上?”
“她既然那么恨你母亲,那么恨你,不是该让你早早‘夭折’吗?”
“反正那时候肯定都知道你身体不好了,那么小的孩子,养不活也是理所应当。”
“为什么还非要留着你,钝刀子割肉般的折磨你?难道是觉得,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她才更痛快?”
“真的好阴暗好恶毒的心肠!”
陆湛之嘲讽的勾唇,“她不是觉得让我生不如死的活着,她更痛快。”
“她其实也想弄死我,毕竟我活着一天,就会提醒她一天她到底干了什么恶毒的事,迟早会有报应。”
“做贼心虚的人,不都是这样?”
“但那时候,老渣男儿子一个接一个的添,她的儿子就算是‘嫡长子’又如何?只要没坐上太子之位,便地位不稳。”
“她当然得留着我这个现成的‘证据’,让老渣男投鼠忌器了。”
就算是皇帝,与小姨子私通、偷占臣妻,还调包真正的嫡长子和奸生子的丑闻一出。
也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名声扫地,万人唾骂的。
说来御座上那一位,据萧善如今所知,虽然不至于是明君,在朝中和民间,名声也都是不错的。
可见他很在意这一点。
但之前恋奸情热时,老渣男应该就留了一些“信物”给冯夫人。
那可都是证据。
以冯夫人的心计,一定会想到,也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事先将证据都转移了,留待哪天万一真被老渣男杀人灭口后,
好予以最后的反击,她不好过了,大家都别好过。
那自然陆湛之这个最大的“证据”,更得留着了。
但其实,对老渣男来说,横竖都是他的儿子,没有任何区别。
只要冯夫人一直安安分分的,他也没必要非要一绝后患,——所以,这才是这么多年来,至少表面上一直都能相安无事的原因吗?
萧善一边想着,一边气道:“难怪连姨娘能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
“难怪表面看起来,她一直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