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燕京培训学习呢,等有机会叫她来家里吃饭。”陈福生本来想说薛知秋怀孕的事情,可一想到薛家人对自己的态度,便决定再等等,这些压力,说给母亲听,也是徒增烦扰。
陈福生吃完饭,走到没人的地方给薛知秋打了个电话:“小秋,我今天回家吃饭,妈还问起你呢,想要你来家吃饭。”
“那得等一阵了,我这边培训还有半个月才能结束。”
“你身体怎么样,难受么?”陈福生很担心像网上说的那样,有什么孕期反应。
“还行,吃的好睡得香。”
“那你爸的事情……”
“已经差不多了,我劝我妈看开,能放下是最好,对了,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你丈母娘有可能给你带孩子哦!”
“这是好事儿啊,我得当面谢谢丈母娘……等等,你不会是撺掇他俩离婚吧?”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撺掇啊,不过大致是这么回事儿吧,我思来想去,还是把那女人放在家里,最安心。”
陈福生深吸了一口气,薛知秋对待婚姻的态度,实在是有些震碎三观。
他们俩结婚之前也就见了两三次,人家一个大姑娘就要赶鸭子上架,这也就算了。欧阳岚的事情,她所谓的解决办法就是让老爹停妻再娶?
她妈会不会觉得女儿吃里扒外,白养了?
当然这是薛家的家务事,陈福生也不敢多掺和,他咧嘴笑了笑:“你怎么做,我都支持。对了,丁家派来的那个郝泽煜,最近动作很大,省里领导视察,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薛知秋也是体制内的人,一听就懂了:“你最近老实点,别那么高调。丁家在燕京也算是老牌世家了,郝泽煜这个人我听说过,比丁少良手腕狠多了,虽然不是本家,但也深得丁老爷子的欢心。当然了,我觉得你还没那么大的面子,不至于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现在他们愿意再派人来营海,只能说明这里有他们难以割舍的人。”
“你是这么想的?”
“不过你要是继续那么高调就很难说了。”薛知秋瘪了瘪嘴,“你可得谨慎点,我们娘俩还得靠你养呢!”
陈福生当然知道,这是句玩笑话。可还是觉得这种依恋让人暖心。
“我还真有个大胆的想法,我觉得当年来营海打前站的就是郝泽煜。也是他对魏家人出的手。这条线,他原本就知道,说不定现在已经接上了。”
“你有证据?”薛知秋反问道。
“暂时没有特别有力的。”陈福生当然不会说,这些事情有一部分是通过面相和命理推算出来的。
“那你更得小心了,这样的毒蛇咬人太正常了。”
陈福生点了点头:“我已经有准备了,现在留着他一方面是还不想跟丁家有正面的接触,另一方面是不想节外生枝,郝泽煜倒下,势必会引起局势的变化,现在还不是引爆的时机。”
薛知秋沉默了下,道:“我知道你是想托李副市长一把。省里既然来人,实际上已经是一种态度了。”
薛知秋不愧是官二代,政治智慧很高,光凭着陈福生三言两语,就能分析出省里人的来意和态度。
陈福生要是非得站在李鸿飞这头,那就意味着要承受来自省里的压力。
见到陈福生不说话,薛知秋笑了笑:“你也别紧张,不还有我爸呢么!”
“那可不行,我要凭自己的实力得到老丈人的认可,你放心吧,我心理有数。”
说起郝泽煜,他现在确实有点胜券在握的自信。
组织部部长办公室。
郝泽煜正在泡茶,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看上去温文尔雅,气质不凡。
“老二,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想想我都有一年多没见你了,去年过年,你都没回来!”
郝泽煜的语气亲昵中带着一丝埋怨。
“别提了,我现在才知道,老爷子当初说让我去南疆锻炼两年的意思。别的不说,就那沙尘,一年有大半年是黄沙漫天的。我有的时候真的是羡慕老三,天天吃吃喝喝,美女香车。对了,你最近怎么样?”
郝泽煜笑了笑:“那这么说,可能比你轻松不少,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哪里都有,但是环境比起燕京差不了太多。晚上有空么,请你去吃点特色菜?”
“算了吧,我这胃口已经适应了粗茶淡饭,老爷子还不知道我回来路上打拐来你这,要是耽误太久又得挨训。”
“你啊,还跟小时候一样,总是那么怕老爷子。”
“那没办法,谁让老爷子修理我的时候,下手最狠,我总觉得,你比我更像他的亲孙子,咦,这是……金丝楠木的?”
丁少家拿起桌子上的木雕摆件仔细端详。他一眼就看出这个沉香木摆件应该是后世改造过的,原本应该是很大的,光看这其中一部分,就已经是巧夺天工,真是不知道原物到底惊世骇俗到什么程度。
丁少家作为世家子,眼界自然不凡,尤其是他对这些文玩珠宝都很有研究。
一眼就认出桌子上的这个家鹅游水的木雕是个老物件,而且还只是其中某一部分。鹅顶红头,鸿运当头,这寓意也好,就是……
丁少家顺手从兜里掏出了块帕子,擦了擦木雕。郝泽煜也没怎么在意,笑着道:“我也不清楚什么木头,是下面县城书记给的,倒是闻着挺香的,你喜欢的话,就拿去玩呗。”
郝泽煜对这些没什么研究,在他看来左右就是块木头,就算是少见,也贵重不到哪去。
再说,一个贫困县的书记,能拿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郝泽煜很快就在心中衡量出了哪头重,哪头轻。
对于跟丁家兄弟之间的情谊,郝泽煜向来看的很重,不过是块木头,就算是金子雕的,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