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笑道,“不满小姐,我与黑影大哥习了鸟雀传音之术,平日里都是为了传信。小姐,我略会些拳脚功夫,虽说不能帮什么忙,不过保护小姐却是没有问题。”
琉璃问道,“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对我体贴入微,可是你们项王吩咐的”。
喜鹊笑了笑,“也是也不是,小姐信不信,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
琉璃听了若有所思。
晚间时分,依旧是红秀过来,“琉璃姑娘,我们老夫人唤您前去用晚膳。”
琉璃便随着红秀来到了松翠居,远远的就有一股肉香扑鼻而来。显是饭菜已经摆好。
琉璃自幼不食荤腥,这味道一闻,便有些恶心呕吐。
她强忍住内心的不适之感。
踏进厅堂之中。
李老夫人还没过来。
琉璃只是扫了那桌子一眼,全是大鱼大肉,即刻说道,“都撤了。”
红秀早已忍了琉璃许久,登时回道,“姑娘只是我们老夫人请回来的一个大夫,有何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琉璃冷冷一笑,“姐姐记得我是一个大夫便罢了,还不速速撤了这鱼肉,大开了窗子通风,另换清粥小菜过来。”
红秀理也不理。
这时几个丫头扶着李老夫人从内堂出来。
李老夫人一闻到那肉味,立刻想起了白日看到了那一堆残缺肢体,立刻大吐起来。
吐的一张老脸紫青,一巴掌挥在了红秀的脸上,“还不按琉璃姑娘说的去做。”
红秀慌得应了,急忙带着丫头将所有的荤菜都撤了下去。
立刻有丫头将窗子打开了些,清风徐来,屋子里的味道总算是淡了。
琉璃缓缓起身,对着旁边的着绿衣服的一个丫头说道,“劳烦姐姐替老夫人沏一壶姜茶过来。要热热的。”
李老夫人朝那丫头说道,“绿袍,还不快去。”
绿袍连忙答应着去了。
琉璃便上前替李老夫人顺背,轻声说道,“老夫人,可好些了?”
李老夫人拉了琉璃的手,“我操劳了一辈子,身边没有半个可心的人,你若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琉璃也没有说话,屋子里的荤腥之气总算是散去了一些。
琉璃觉得气有些顺了一些,这才对着旁边的丫头说道,“老夫人既要信佛,你们还备有荤腥,岂不是亵渎神灵?”
那丫头自然不会说,李老夫人喜好荤腥,为了拜佛已经戒荤三日,拜佛完毕自然不会继续食素,只得说道,“老夫人日渐消瘦,故而厨房里总会炖一些滋补汤。”丫头们也不曾知道李老夫人今日见了尸体,胃口不好。
李老夫人喝了姜茶,方才好转。
琉璃道,“老夫人年岁见长,脾胃虚弱,不适合大补,我看您的面相似乎有心事郁结,更要多食清淡之菜式。”
李老夫人现下全然没了胃口。
故而粥菜上来之后,只是略略吃了几口。
饭毕。
琉璃便随着李老夫人来到外院。
远远的就闻到浓浓的是臭还香的味道。
踏进房门。
这股特殊的味道扑鼻而来。
自火场以来,琉璃的听觉,视觉,嗅觉便有一种异于常人的灵敏。
这浓浓的味道之下,隐藏了一种近乎于腐朽的味道。
琉璃看向卧于床榻的被五花大绑的男子,几不可闻的摇了摇头。
这男子身上没有一丝人气,似乎一脚已经踏进了地府。
可是不知为何,琉璃看着他,竟然没有对着其它李家人的恨意。
反而希望他活下来。
不过这一刻,琉璃倒也有些明了,为何李老夫人会带着次子居于别院。
原来竟是如此。
怪不得她当时说了一句医者医病不医心,李老夫人就上钩了。
她当时这话说的是李老夫人,并不曾想到李家二爷竟有此等病症,也算歪打正着了。
丫头照例奉了茶水。
李老夫人问着服侍的丫头,“二爷今日喝了药吗?”
一个丫头答话,“二爷晌午大闹了一番,把屋里能砸的几乎都砸了,我们找来管家,将他绑了,灌了一些药,闹了半日,便睡了。”
琉璃不动声色,看见桌子上有一盏香炉,想是安神之类的,她只是问道,“可是失心之症?”
李老夫人越发的看重琉璃,忙道,“姑娘果真好眼力,不知可有法子医治?”
琉璃冥神一想,随即问道,“可有药方?”
李老夫人忙让丫头去拿药方。
琉璃便坐在了桌边,趁人不备,倒了一些茶水进了香炉。
丫头拿过药方。
琉璃只是瞧了一眼,便道,“都是些清心火的药物,十分对症,想来是名医所开!”
李老夫人连连点头,“是太医院的赵太医所开。”
琉璃起身往外走去。
李老夫人忙跟了上去,“琉璃姑娘?”
琉璃走到外间才说道,“医者医病不医心。”
李老夫人燃起的希望顿时熄灭,整个人益发的佝偻。
琉璃看着李老夫人,这个女人无论当初是如何的心狠手辣,此刻也不过是一个为幼子操碎了心的慈母罢了。
可是,她并没有半分触动。
慈母又如何?
终究是一个杀人凶手罢了。
琉璃轻声细语,“医者医病不医心,解铃还需系铃人。李二爷这病只要不是天生,便能治,只是有些棘手罢了。”
李老夫人喜得抓了琉璃的双手,“不是天生的,他自小聪明着呢,你只管说,我都会照做。”
琉璃微微的皱了眉头,抽回了双手。“我要知道二爷是何时发病,因何发病,事无巨细。”
李老夫人顿时沉默了。
半晌无言。
琉璃抬起星辰般的双眼,直直的看着李老夫人,“老夫人若有难言之隐,便也罢了,当我没说。”。
李老夫人总觉得难以启齿,说话也有一些嗫嚅。
琉璃浅浅一笑,“今日天色已晚,老夫人奔波劳累,想来也该早日歇息,老夫人不如好好想一想,明日我们再谈如何?”
说完,行了一礼,便带了喜鹊离去。
李老夫人看了看儿子的房间,又看了琉璃远去的身形。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绿袍问道,“老夫人,这位姑娘家居何处,来历如何,可否信得过。”
说话间,红秀陪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过来。
李老夫人看见来者倒是精神好了一些,“湘兰,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