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秋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过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漫不经心的撩拨着头发,说:“夫人又何需如此执着呢?台下那些女人,喜欢我什么,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我……”高时意皱眉,虽然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颜秋月业务能力基本没有,可还能c位出道,占的就是颜值和气场。
她虽然总是强调自己做的是艺术,但,普通大众喜欢的还是他们的个人魅力。真正因为欣赏舞姿的,又有多少。
“我做的是偶像团体,才艺是重要的一部分,当然颜值和品性也很重要。如果你什么都不配合,你的魅力也会减弱。”
高时意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再说这上面咱们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你无缘无故拒演,是不行的。”
她也不想跟他来这么硬的,但这家伙实在是难缠。
颜秋月眼波扫了眼契约,轻而一笑,“夫人要给我施压啊。我若不演,夫人是打算告我到官府么?”
高时意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但是不要恃宠而骄。”
颜秋月摸索着发丝,说:“很简单,你一直陪着我,我下午就上台。”
高时意狠狠皱眉,“什么意思?”
“唉。”颜秋月突然轻叹了一声,手支着下巴,眼睛迷茫的眺向窗外,“夫人家庭幸福,儿孙满堂,身边又有江将军守护,自然是不知道,我这种人的日子,有多寂寥。”
高时意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他这是又要玩什么把戏?
“我每天,就只能呆在这屋子里,看着窗外发呆,过去一塌糊涂,也没有什么未来。”
那委屈无奈的语气,让人听不出真假来。
“我知道夫人每天很忙,但是,哪怕是时不时的来陪陪我也好。”他转过头来,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让人不忍拒绝。
高时意长吸了口气,也甚是无奈,“虽然我是你的老板,年纪也比你大很多,但是男女授受不亲……”
“就只是聊聊天,解解闷也不行吗?夫人也不是那种受礼教约束的人哪。”
“这样吧,你无聊,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些活动,行吗?”
“如果和你一起就行。”颜秋月突然笑的狡黠。
“颜公子,突然这么粘我不太合理。”高时意也笑的花儿一样。
“并非突然啊,我是一直都想粘你,但是,你一直不搭理我。”
高时意又又叹了一口气,“那我现在陪你聊了这么多,下午可以上台了吗?”???.
颜秋月也没有多刁难,展颜一笑,“我只要开心了,什么都依你。”
高时意暗暗打了个激灵,暧昧的话真是张口就来啊。
“颜公子,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叫耍大牌。”
颜秋月有点懵又有些无辜,“我又没有跟别人耍,跟你耍怎么了?”
高时意不想搭理他了,蔫蔫的起身,“说好了,今天不能再耍无赖了啊。”
颜秋月冲她甜甜地笑着,清楚地道出两个字:“遵命。”
高时意心里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虽然搞定了颜秋月,但这是她这教坊第一次正规剧场表演,她还是很紧张,一直在后台盯着,生怕出一点错。
开场前,观众陆续出坊。
虽没有公演成团夜那样人多,但教坊内的位子也坐了大半,高时意已经很满意了,能保持这样的状态,教坊的前路很光明。
而且今天的表演因为来不及做多的新歌排练,大部分的演出曲目都是公演过的,不是新场子,人数有缺也正常。
眼看出演时间要到,高时意又最后扫了一圈观众席,却不经意间,瞄到有个眼熟的人进了场子。
她愣了片刻,立即回过神来,来者是个文质彬彬的老先生,那,那不是云上学院的纪先生吗?
他怎么来了?
想起上次小北回来哭诉纪先生说她开这教坊是伤风败俗,她心里不由紧张起来,怕出什么问题,赶紧迎了上去。
“不知纪先生大驾光临,民妇有失远迎。”
纪先生看到她,站定后捋了捋胡子,浅笑着道:“是老夫突然前来,冒失了。”
“不会不会,教坊本就是迎八方客,纪先生随时可以来,快请。”
想着读书人喜静,纪先生又德高望重的,高时意将他领到了二楼的贵宾阁。
“纪先生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教坊来?”一边倒茶一边小心探访。
纪先生呵呵一笑,“老夫是专门来看你创建的男团表演的。”
高时意顿了顿,仔细地观察了下他的神色,“一些娱乐戏耍之类,入不了先生的眼。”
“哈哈哈哈……”纪先生突然开怀大笑,逗趣地望着她道,“少商居士这是揶揄老夫吗?”
“这,怎么敢啊。”还叫她少商居士让她羞惭了。
“定然是沈北那小子,跟你告状了吧。”
“呃……小孩子不懂话。”也只能客气客气。
纪先生摆了摆手,“不怪他,怪我,是老夫狭隘了。”
“哦?”高时意诧异地张大眼睛。
纪先生表情有些小兴奋,“少商居士才华果然盖世啊,写得了著作,编得了算法口诀,居然还懂音律,能写出‘沧海一声笑’那样豪情万丈的词啊!”
高时意脸都听红了,她这抄袭得来的荣誉实在太多了。
本来只是想赚点钱而已,可是一来二去,才女的帽子越扣越高了。
“无意中听到学院的几个孩子在传唱你写的歌词,大为震惊,听说你写的曲子已要在京城流传甚广,果然还是才华横溢的少商居士啊,真是总能令人惊奇!”
“民妇惭愧,只是一些喜好,目的并不单纯,是为银两罢了,纪先生也不必过赞。”
“老夫要跟你道歉,先前并不了解,却妄下断语。所以今日,我是专程来欣赏你的成果的。”
高时意心里现在有些感动,连忙道:“成果不敢当,纪先生能来教坊,已经令这里蓬荜生辉了。”
说罢,她又看了看纪先生,稍一停顿,隆重的给纪先生行了一礼,“民妇其实还正有一件事,想要请求纪先生。”
纪先生有些意外,“哦?何事?”
高时意神情严肃,语气恳切,“民妇下月要出行北庆,时间可能有点久,不能照顾小北。现在小北在学院就读,纪先生是他的师长,他年纪尚轻,少不更事,如若有什么变故,还请先生护他周全。”
闻言纪先生微微一顿,疑问,“沈北是我学院的学生,老夫自然会庇佑他。但少商居士为何会突然走这么远?”
主要是她太正色了,让人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