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发问，六只眼睛齐刷刷盯着姜渝瑾看。
姜渝瑾觉得三人相似的表情极好玩儿，压着嗓子笑了两声，才在姜月窈的催促下将流言说了。
“这流言是青鹿书院某些学子传出来的。说的是咱们这届榜眼委屈得很，明明该是状元之才，却因为某些大人物的操作，屈居榜眼之位。”
“放屁！”姜渝阳没忍住骂了一声，“但凡他长得好些，榜眼的位置根本轮不到他。现在竟有脸攀扯，我呸！”
“三弟，不许在月月面前说粗话。”姜渝瑾看了旁边听得认真的姜月窈一眼，就怕自家小妹将这些话学了去。
姜月窈乖巧道：“二哥放心，我不学。”
学了也不说就是了。
她看向自家三哥，小脑袋连点，“三哥说的对，那个榜眼才名不符实呢。”
要不是二哥长得太好，符合探花之名，哪里轮得到那个人当榜眼？
宋予白问道：“可是申元明亲口所言？”
申元明正是榜眼的名字。
“非也。”姜渝瑾唇角勾笑，扬起的弧度瞧着与姜渝君有些像。
“这则流言的有趣之处就在于，传出流言的是与申元明交好的几个学子，他从头到尾都没参与，反倒时时劝解，可以说与流言之事没有半分关系，却借此博了个淡泊名利、宽容大度的好名声。”
谁都知道好名声对一个官员有多重要。
陛下现在可还没给申元明封官呢，若是借此造势一番，说不定就能得个好差事。
姜渝阳不屑地撇了撇嘴，实在不耐烦官场上的这些小伎俩。
宋予白则蹙了蹙眉，想到了另一层，“他是否也如此污蔑过二哥？”
见宋予白猜到了，姜渝瑾无所谓地耸耸肩，“是啊，都怪爹娘给了我一副好相貌。”
他这一打趣，三人都笑了。
姜月窈更是垫着脚，两只小手去扯他的脸皮，嘟囔道：“二哥，你最近是不是背着我们练铁皮功了？都不脸红的。”
姜渝瑾笑着抱紧她，拿额头去蹭她的小肉脸，逗得姜月窈咯咯直笑。
本就是过去的事情，没必要说出来惹得弟弟妹妹担心。
次日，姜小王爷特意挑了件特别有威严的衣裳，叫上小伙伴们，雄赳赳气昂昂出门找茬。
陆临川仰头看了眼酒楼的牌匾，“春香酒楼，就是这儿？”
“嗯嗯。”姜月窈点点头，转眸看陆临川，“川川，你怎么回来了？”
陆临川尴尬地咳嗽一声，含糊道：“那边没我的事儿。”
姜月窈狐疑地看着他，“是不是七七嫌你不会武功，在那边碍手碍脚，将你赶回来的？”
陆临川：……
猜到就猜到，不要直接说出来啊喂！他不要面子的？
春兰掩唇轻笑，侍卫们也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宋九笑得格外大声，一点都没有给陆临川留面子的想法。
陆临川郁闷地吹了口气，一把折扇扇得呼呼地。
站在他旁边的姜月窈被扇得打了个喷嚏，“阿嚏！”
众人马上就不笑了，视线齐齐落在陆临川和他手里的折扇上。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陆临川这会儿已经去见阎王了。
陆临川：……
都是他的错，不要再瞪了喂！
他僵着手收回折扇，默默缩小存在感。
宋予白伸手把姜月窈抱起来，摸摸她的小脸，感觉是暖呼呼的才放了心。
站了许久的伙计这才敢迎上来，将一行人往里面请。
他们走上二楼，才拐过楼梯口就听右边屏风后传来杯盏碰撞声和谈话声。
“申兄，小弟着实替你委屈。好好的一个状元之位，竟就这么凭白没了。”
这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说话间带着三分醉意。
伙计面上的笑容一僵，心想这些人说话也不避着点人，不巧撞到正主面前了。
“客官们这边请。”
伙计现在只期望小王爷不与这些人计较，赶紧把一行人带去包厢坐下。
“不去包厢，坐那边。”姜月窈抬手一指屏风旁的那桌。
她今儿就是来找茬的，自然要好好听听这些人都是怎么造的谣。
伙计心里暗暗叫苦，嘴上道：“那桌已经让人事先订下了。”
“腾出来。”姜月窈板着脸看伙计，“本王出三倍钱。”
瞧出姜月窈不高兴，没有以往好说话，伙计也不想惹火上身，麻溜的带人过去坐下。
等几人点完菜，伙计火烧屁股一样地飞速跑下楼，远离这处是非之地。
春兰替大家倒上茶水。【1】
【6】
【6】
【小】
【说】
姜月窈捧着茶杯，支着耳朵听隔壁桌说话。
或许是酒意上头，屏风后的人说起话来完全没顾忌。
“我看那探花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就是凭着一张好脸当了官，我呸！”
“靖王府可真是好谋算啊，生出个祸国殃民的玩意儿来。”
“就是，陛下也糊涂，竟被个三岁女娃娃糊弄了去，我青龙国危矣。”
三句话，句句都踩在一行人的雷点上。
众人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宋九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收拾那群人，被宋予白一个眼神制住。
姜月窈也对春兰等人摆摆小手，“稍安勿躁，再听听。”
众人勉强按捺下来，接着听下去。
又是一阵碰杯声，屏风后说话声再起。
“嗝，申兄啊，我要是你，我就去敲那登闻鼓，将这事儿给捅出去，好让靖王府的人知道，这京城不是他区区一个靖王府就能只手遮天的地儿。”
申元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却骂了句蠢货。
一群看不清形势的蠢材，除了整日买醉，郁郁不得志之外，还能做什么？
不过，他们不蠢也不会轻易被自己利用了。
申元明嘴角勾笑，再满上一杯酒敬众人。
“多谢诸位同窗仗义执言。不管未来将面临何样疾风暴雨，有诸位同行，我这心里着实宽慰。不多言语，一切尽在酒中。”
言毕，他正想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却听得“砰”地一声，琉璃屏风落地，摔的稀碎。
隔壁桌的人正看着他们，坐在中间的那个小女娃还抬起短胳膊，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本王听闻你们对陛下有诸多不满，如今一听，传言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