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兄妹四人坐在花园里闲谈。
听姜月窈说完今日见到刘博涛的事后,姜渝瑾喝了口茶,笑道:“关于此事我倒有些了解。”
姜月窈立刻看向自家二哥,大眼睛里满满的求知欲,
姜渝瑾伸手捏了把她软乎乎的小脸蛋,逗她:“叫声二哥听听。”
“二哥!”脆生生,响亮亮,听得人心里舒坦。
姜渝瑾也不接着卖关子,对三人道:“这事儿确实跟月月有些关系。”
当初姜月窈在御花园救下了刘博涛,并且当众对太子说出了要给他一个官位的话,太子也应了。
当时在场的宫人不少,有些嘴上没把门儿的,将这事儿给传了出去。
本来大臣们都觉得没什么,只当太子与小王爷玩笑。
可当刘博涛真的考上状元之后,这个他们原本认为的玩笑话也就变了味道。
一夜之间,刘博涛是靠不正当手段考上状元的流言传遍了整个京城,茶楼酒肆都在议论,不少百姓把这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然,没有人蠢到去质疑皇帝陛下,都把矛头对准了太子和小王爷。
恰逢太子突然昏迷不醒,虽然皇帝命人封锁了消息,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渐渐地,就有太子受孽力反噬的流言传了出来。
两件事情撞在一起,澄清吧,被人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澄清吧,被人说是心虚了默认。
皇帝忧心太子的身体,也没心情亲自追查这件事,只吩咐人去查。
下面的人呢和稀泥,两边不得罪,打着冷处理的幌子作壁上观。
倒是靖王府众人,哪里听得别人这样污蔑自家小王爷?
姜渝阳专门向军营申请休假三日,每日都去那些茶楼酒肆走一遭。
也不做什么,就是点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在那儿坐上一天。
每听到有人谈及此事,他就扫那人一眼,对那人阴森森一笑。
不是将人吓得屁滚尿流就是吓得连夜噩梦。
当然也有刺头儿不服气的,故意当着姜渝阳的面对姜月窈出言不逊,挑衅的姿态摆了个十成十。
姜渝阳攒了多日的火气,就等着人送上门来呢,哪里会客气。
用拳头教做人是他的拿手戏。
将人揍得哭爹喊娘不算完,还命人将此人做过的糗事和恶事贴得满街都是,为百姓们增加了不少饭后谈资。
更邪门儿的是,那些挑事儿的人此后会一连倒霉半个多月,什么喝水喝到石子儿啊,饭里蹦出活虫子啊,走路崴脚摔跤啊,就算不出门都能莫名奇妙撞得满脑袋包。
这些人有苦说不出,每天求神拜佛不管用,只好将自己做过的错事忏悔一个遍,逢人就说那些传言都是自己编造的,都是没有的事儿。接连做了好几天,他们才渐渐不倒霉了。
靖王妃一反常态广发请帖,连着办了三场宴会。
今儿骑马,明儿射箭,后日练拳,但凡哪家小姐和夫人不去,那就是不给她面子,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夫人小姐们哪敢不给她面子啊?
第一日骑马,勉强能行。第二日射箭,咬咬牙凑合。
第三日,娇生惯养的夫人小姐们,病的病,倒的倒,纷纷找自家老爷、爹爹哭诉,说什么也要找借口不去了。
大臣们被夫人和闺女闹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等消停呢,靖王爷的帖子也来了。m.166xs.cc
大臣们提着一颗心赴宴,靖王爷也不多话,命下人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块蒲团坐下,领着大家一起吐纳天地之气,俗称发呆,不吃饭不喝水不准上厕所的那种。
靖王爷习武之人,打坐练功是常有的事儿,大臣们可就受不住了。
才过了一个时辰,就有大臣坚持不住倒下,有滑头的,也跟着歪倒。
靖王爷笑着吩咐下人去扶他们,顺便给他们看点东西。
也不知看到了什么,方才还面色苍白,一副要昏过去的大臣们瞬间神采奕奕,表示自己能坚持,完全不用看大夫休息。
谁特么看到自己的罪证还能晕得下去啊?
连着三日,大臣们身心受折磨,府衙的公务更是堆积如山。
文臣们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武将们也不轻松。
定国侯将他们传去军营,训新兵蛋子那样训,招来一帮真新兵蛋子围观。
累就不说了,主要是丢脸啊。
当将军的人了,还被定国侯当孙子那样骂,打又打不过,憋屈得不行。
本来他们还想趁着上朝的时候,向皇帝陛下控诉一番靖王府和定国侯府的恶行。谁知皇帝竟然借着太子生病的由头只开小朝会,罢了大朝会。
能参加小朝会的大臣可一个都没在靖王府和定国侯府的邀请名单里。
皇帝这番举动表明了就是不让他们有机会将这事儿捅到他面前去。
大臣们这才惊醒,靖王府低调的背后,蕴含的能量有多大,心中纷纷为淌了这趟浑水后悔不已。
从此后,上至肱骨大臣,下至平民百姓,再没人敢随意传那些流言,但这心里到底是存了个疙瘩。
考虑到这样的情况,刘丞相没急着替侄子请官,让人先修心养性一段时间,等太子醒过来再说。
刘博涛算是平白受了太子和姜月窈的牵连,明明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状元,却被人说成是靠关系,任谁心里都有气。
对姜月窈的态度不热络则是有两点原因,一嘛,故意表现得不亲近,防止流言再起;二嘛,也是存心试探姜月窈的品行,看看她是否如传闻中那样喜怒不定,好使手段罚人。
听了姜渝瑾的话,姜月窈跑去抱住自家三哥,糯糯道:“谢谢三哥帮我。”
姜渝阳笑着把她抱起来,戳了戳她肉乎乎的腮帮子,“谢什么?做哥哥的帮妹妹,不是理所应当么?”
姜月窈就看着他笑,笑容又甜又乖,一双眼睛弯起来,看得人心都能化掉。
姜三哥直呼受不了,捧着自家小妹肉乎乎的小脸揉了又揉,将人抱紧了些。
宋予白则在思索姜渝瑾的话,“二哥,这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姜渝瑾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你能想到的都有,追究不到源头的。”
宋予白唇线抿直,脸色冷了下来。
“不过,最近有一则新的流言,四弟或许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