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靡靡之音一直传到月上中梢才消停。
隔天午时后,许知之才收拾好自己,出门去见虞梦欢。
还是那座茶楼,虞梦欢坐在老地方等他,见他一进来便将人都赶了出去,那张娇艳的脸蛋拉的老长,一看就是心情极糟糕的模样。
见状,许知之微微皱眉,“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哎~”
虞梦欢先是愁眉苦脸的长长叹息一声,但就是不开口说到底是什么事。
差点儿没把许知之心态搞崩。
在他再三追问之下,虞梦欢才轻声道:“雪灾一事你发现问题了吗?”
“什么?”
“你之前说会发生雪灾,本王便私下储备了许多东西。可等雪灾真正来临时,本该毫无准备的朝廷,却突然拿出那么多救济物。”
虞梦欢说着直摇头,“你我的计划,是彻底被废。”
怎么可能?
原剧情里可没有这一茬。
许知之心头瞬间一慌,“殿下的意思是,有人泄密了?”
“上次之事,皇太女和母皇就已经很怀疑本王了。此事泄露,本王猜测极有可能是母皇在本王身边安插的细作在告密。”
虞梦欢很是严肃的直盯着许知之,“母皇估计知道你我二人有往来了,而且,她还在怀疑本王会造反。若是再按兵不动,母皇极有可能会把本王圈禁起来……”
“知之,你觉得,本王直接反了如何?”
许知之吓得倒吸口气。
这可不行。
他现在太多东西都还没准备好,造反失败的可能性太大了,到时候他这个跟瑞王来往紧密的人,只怕也落不到好。
但若是瑞王被圈禁,就意味着他之前的努力全白费。
怎么办?
许知之低垂着头,大脑在飞速运转,“殿下,您想现在造反,只怕还不太行。”
“为何?”
“您没有太多兵权,身后也没有太多人支持。”
虞梦欢微微挑眉看他,“那依你的意思是?”
“再等等。”
既然老皇帝已经在怀疑瑞王了,那事态紧急,拖延不得。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我这里有一神兵利器,只是造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哦?”
“此物,可挡十万兵。”
他就不信了。
在冷兵器时代,炸弹和燧发枪一出,谁与争锋?
当然,这东西他本来是准备留给自己造反用的,但瑞王现在更需要,他就先拿给瑞王用用。
等事成之后,再一杯毒酒除掉瑞王,也没什么区别。
许知之在心里盘算着,随后又说,“殿下,我这里还有上万匹良马,可随时供殿下差使。”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瑞王的造反集团成功上市。
为此,他先付出一点东西无所谓,反正最后都是他自己的!
“好!”
虞梦欢拍一下桌子喝彩一声,意味深长道:“许公子,真是本王的贤正君!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神兵利器,竟可挡十万兵?”
“姑且可称作炸弹。”
好家伙。
你口风可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紧啊!
虞梦欢心想着,却是面露喜色,“本王还在宜州养了不少私兵,若是他们能赶过来,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不过……”
瑞王私下居然养兵?
不愧是权谋大戏的最后赢家,藏得可真深啊!
得亏自己提前知道了,若不然,以后还不得在这上面吃个大亏?
许知之心想着,一边问道:“不过什么?”
“本王缺些粮草和弓弩。”
虞梦欢一脸为难的摇摇头,“没有这些,她们也不好进京来。”
“您没有,我有啊。”
许知之还当是什么难题呢,就这?
“我手下有粮店,之前储备不少粮食和马粮,弓弩我也有,保管够殿下用的。”
想了想,许知之又说,“还有钱,再过两天,我再送给殿下五百万两银子,方便殿下拉拢人手和打赏下属。”
造反这事,钱少了可不行。
“有你相助,本王必能成事。”
虞梦欢把许知之好一顿夸。
夸得对方晕头转向,喜上眉梢,都不知道大难临头。
她这边使劲儿套许知之的话,那头,在寂光寺打听到一些消息,被惊得险些合不拢嘴的素问,慌里慌张就坐着马车连忙回府。
“主夫,主夫,大事!”
一向沉稳的素问,急匆匆的小跑着去见岑鹤行。
岑鹤行见他这模样,心猜他应当是打听到了些事,便一挥手把屋里的下人都遣退,一手轻摇着拨浪鼓逗时宛,一边低声问,“查到什么了?”
“主夫,吉云和尚圆寂了。”
岑鹤行甚觉奇怪,“圆寂了又如何?”
“主夫有所不知,那吉云和尚,是见过太女和瑞王,跟她们密聊一阵后,当晚就圆寂的。”
素问低下头神秘兮兮的说,“我之前还没打听到什么,后来遇到个祭祀吉云和尚的小沙弥,对方怀疑吉云和尚是做了法事,遭反噬了。”
岑鹤行:???
这里头,看来藏着秘密啊!
“别卖关子了,快说。”岑鹤行催促道。
素问左看右看后,才谨慎小声的说,“那小沙弥说,前两年瑞王神魂不稳,被孤魂野鬼上身了。太女殿下逼吉云和尚出手赶走野鬼,还拿走吉云和尚的佛珠为瑞王稳固魂魄,这才导致吉云和尚去世的。”
“什……什么!”
岑鹤行惊叫出声,随后意识到不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声道:“怎么可能?”
孤魂野鬼上身?
这比中了蛊可要惊悚千百倍。
“奴才也不信,可是,吉云和尚是真圆寂了啊。”素问说。
岑鹤行直接愣住,满脸都是怀疑人生。
“说不定,说不定只是她活到岁数了。我记得,吉云和尚年岁也确实不小了……”
“主夫,吉云和尚之前可健康得很。而且主夫您不觉得,这两年瑞王殿下的性子,确实跟从前变化很大吗?”
是啊。
这两年的妻主,和前些年的妻主,性格确实很不一样。
难道她真是被某些东西上了身?
想至此,岑鹤行都觉得脚底一股凉气窜上大脑,“或许,可能……”
这太可怕了。
岑鹤行根本不敢相信。
“哎呀主夫。”
素问拉住岑鹤行低声道:“您仔细想想,瑞王从前多疼爱您。您刚怀上的时候,她多喜欢世女殿下,恨不得日日都黏在你们身边,日日都会过问世女殿下的事。”
“可这两年呢?她可曾问过一丝半点?您就不觉得这里头真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