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州之所以成为很多人想投靠的之地。
说到底除了所谓的兴王和官员能保城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这里是富庶之地。
安陆江河资源丰富,纵然这里两年是大旱之年,但因为紧挨河流湖泊,资源还是很丰富的。
这里水稻一年两季熟,河里还有些鱼虾等水产品,日子再艰难不至于饿死。
先前一些地方之所以出现千里无鸡鸣状况,说到底还是因为北地的灾民和贼寇大量涌入。
如今进入夏季,江河里鱼虾渐多,不少会去河里寻摸些水产品。
王寅带来的鱼果然大,一条条肥嘟嘟的,还有小半桶泥鳅,这些都是好东西。
虽然安陆之地是鱼米之乡,但这年头说实话鱼类吃食并不算上等吃食,不比前世,水产品特别海产品,除了海带,大多比牛羊肉还贵。
说到底是这年头油盐太金贵,加上缺少去除鱼虾类的调料,很多人不适应鱼虾的腥味。
也就富贵之,舍得用油,才会舍得大量用油烹调水产品。
韩瑾蓉虽然也是高门女子,做饭的时候,其实很多时候用油也是很节省的。
“秦都头!”
看到秦邵回来,王寅理解上来打招呼。
他送来鱼后就要马上离开,小三子想让他留下来,韩瑾蓉也说他是客人,等秦爷回来见过再走不迟。
其实这两人本意都是想留王寅吃饭。
这人实诚,时不时送些野味回来,且他还救过秦邵,韩瑾蓉和小三子对王寅自然就很亲近。
“晚上就留下来吃饭,刚好有些事情跟你商量。”
秦邵直接说道。
王寅这次衣着干净了很多,尽管下河摸鱼,身上倒不至于脏污不堪,看来原本也并非不讲究之人。
并且经过收拾,王寅的好相貌更是显露无疑。
他长相略微女气,皮肤可谓有些如玉,不过如今脸上留下的伤疤倒是掩盖了那些女气,显示些许男人之味来。
“是!”
王寅随即答道。
然后跟着小三子去收拾那些野味。
秦邵最遗憾的就是这年头没有辣椒,
做酸菜鱼也只能用些花椒、大葱之类的调味。
不过安陆这里有腌制酸菜的习惯,倒是可以做原味地锅酸菜鱼。
五花肉炒香,加入调料和水,下入鱼骨头炖煮。
再贴上一些杂粮饼子和米饼子,只需半刻,香味便四溢散来。
“真香!我留口水了!”
小三子围着锅台不离开。
“我今日去看了田地,价格还算适宜,准备置办0来亩田地。”
吃饭的时候,秦邵说道。
虽然很多世家讲究寝不言食不语,不过在他这没有那么多讲究。
“爷,那我们是不是要去种田了?我只会耍棍棒,还不懂得怎么种田。”
小三子搔了下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总害怕自己吃白食,不能做事。
“那么多田地,就是你自己想干,咱们几个也干不完,到时候可以请人帮工,我们老家的田地都是佃户做的,平时也就派管家盯着点。”
韩瑾蓉说道。
她们家是高门大户,家里田地好几百亩,虽她没管理过田地,大致情况还是清楚的。
“嗯,我们买地就是为了以后有个饭吃,以防后期有变,我们不至于坐吃山空。至于种地我们自然需要请人,但前期还需我们自己多尽心打理。”
秦邵说道。
“家里银两可充足?”
秦邵问韩瑾蓉。
“爷,这几日我上街买菜,也打听了本地田地的价格,这个时候田地确实还算便宜,适合购进,如果要置办0亩田地,不都是水田肥田的话,家里银两应该是够的。”
韩瑾蓉说道。
本来今日有王寅在,按说是外男,出现这种情况,韩瑾蓉作为女性,应该是回避的。
自家爷没让她回避,同坐一桌吃饭,看来是看作自己人了。
大明虽然有男女大防,其实并未传说的那么严明。
“亩水田肥田,其他的都是旱田,贫瘠地也要一些,有别用!”
秦邵简略说道。
“那足够!”
韩瑾蓉急忙答道。
王寅有些不自在,一直低眉敛目,总觉得自己一个外人似乎不该参与如此私密的话题。
饭毕,韩瑾蓉、小三子收拾东西,王寅也要上去帮忙。
“你留下,我有些话与你说。”
秦邵说道。
“都头!”
“以后不用叫我都头了!县衙那边我不打算做了,就想问问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王寅先前临时编入民壮,也是当时紧急情况。
如今贼寇已经被驱赶,农民军和响马盗以后也是情途末路,掀不起大风浪。
城池已经也会恢复正常状况。
县衙势必不会再养那么多衙役民壮,毕竟也是不小开销。
王寅民壮的工作自然不保。
毕竟民壮可是有俸禄的,虽然不多,但对于普通民众也是个肥差。
除非想科举进入功名或者家里有什么家业,一般人想获得有俸禄的差事,那也是要有关系的。
这种活计自然轮不到王寅。
就是先前拼命保城勇猛表现,正常民壮得了10两纹银奖励,王寅他们牢里出来的也仅仅两。
王寅作为流放之人,在大明这个时期一般就是在流放地罚做劳工。
参考林冲被发配沧州牢城后,凭借柴进的书信,被分配负责看守天王堂。
就是做些苦力,但还有些许收入,不过很少,不然哪来的沽酒喝!
王寅之所以被关入牢房,原因就是在发配安陆之后与人斗殴。
且他性子倔强,被流放京山后,跟一帮犯人衙役不合。
那些人看他肤白皮净,就有人嘲笑他如娘子。
这是王寅的逆鳞,直接将那淫邪之人打了个半死,幸好众人拉住,才不至于再次出人命。
而王寅就此被关入大牢。
林冲能弄个差事,那是因为有柴进的周旋。
一般流放之人在流放地能混个果腹就不错了,找不到工作,没人会用一个犯人,最多帮官衙做些苦力,混顿饭吃。
这年头官衙一般也不需要那么多劳力,生产力低,还得管饭食,那些罪犯对于官衙来说就是一种负担。
只要他们不离开流放地,被上面有心之事抓住辫子,这些人是死是活,官衙其实并不关心。
“我……我一流放之人,能有什么打算?都头不去县衙是不是因为您功劳被人抢,那厮确实可恨,小弟愿意去教训……”
王寅有些义愤填膺。
对于王寅来说,秦邵就是自己的恩人,形同再生父母,他受到了欺辱,自然要帮忙出气。
他虽长相秀气,但侠气十足。
秦邵感叹此人不通世事,但也心赏之。
“不可!”
秦邵直接说道,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义气用事。
“那样功劳我并不稀罕,更不想争夺,我现在只想买些地,做个小地主,逍遥过日子,只是我需要帮忙,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