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琰的眼色已然变得凌厉，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唇角微微往下弯，神色凶悍。
但秦羽只是噙着笑看他，丝毫不畏惧。
“……在我听说的传闻里，黎笑眉死于意外，也有说不是意外。”声调慢慢吞吞，目光在武琰的脸上游移，“而你之后就封锁消息，照常出任梧桐饭店总裁。你猜那些人怎么说你的？”
武琰的唇角抿得更紧了些，手指攥紧。
他当然知道。
他对外说黎笑眉在养病，可是很多人私下都说，其实黎笑眉是被他软禁起来了。
一切传闻都源于很早之前，黎万崇曾经属意他成为黎家的女婿，只是之后发生变故，才有了戴黎两家的联姻。传闻里说，他不甘心为他人做嫁衣，忠心耿耿守护黎家三十年，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让一个纨绔当了凤凰。
那时候戴观宴在国外，黎笑眉失踪，他便瞅准时机上位。他手上有黎笑眉的离婚协议与她亲手写的梧桐饭店的股权过渡书，反而成了谣言的证据。
而这些年，他低调行事，就又成了那些人说他心虚不敢张扬的又一证据。
武琰冷声道：“秦小姐听得八卦不少，但你应该知道，国内国外对于造谣诽谤，都是可以起诉的吧？”
秦羽一笑，抱着手臂，然后掏了掏耳朵，身体微微往前倾：“我对那些传闻不感兴趣。”顿了顿，“还去吃饭吗？”
武琰没有出声，她倏然一笑，拧了下车钥匙，然后将车子开出去了。
传言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黎笑眉还活着，而武琰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对她来说就够了。
……
黎笑眉傍晚回到阳城，放下行李就马上去接小尘。
与戴观宴通过电话，她步履匆匆。
小区里有几个人在散步，黎笑眉经过时，投去的目光怪异。
起先黎笑眉还没怎么发觉。
一个隔壁楼的阿姨还与她打招呼：“小尘妈妈，回来了呀？”
黎笑眉点点头：“啊，回来了。”
她顾不得跟别人唠嗑，接孩子要紧。
到了戴观宴那，他开玩笑：“这么快就来接小尘，我还打算留他多玩几天。”
黎笑眉笑了笑：“这几天麻烦你了。”
一大包零食递了过去。
武琰看了眼包装袋，笑道：“黎小姐给一个南城人送南城特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呃……”黎笑眉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她赶时间，这包零食都是在地铁站的零食铺里扫购的。
小尘好几天没看到妈妈，这会儿亲昵的抱着她的腿。黎笑眉摸摸他的小脑袋：“想妈妈了？”
小家伙点点头，大眼睛眨巴眨巴。
黎笑眉看得心都快化了，一把将孩子抱起来。
有点沉，勉强还能抱得动。
左右两边脸颊亲一口，软软嫩嫩香喷喷。
小尘也大大方方的搂着她的脖子，应她的要求亲亲。
黎笑眉忙着跟儿子联络感情，对戴观宴道谢加再见，抱着小孩往回走。
戴观宴也不好留她，带着黎宝送她到楼下。
等黎笑眉走远了，黎宝还在望着她的背影，小脸却是倔强的。
“男孩子还撒娇，真恶心。”
“羡慕了？”戴观宴揉揉她的头发，“要不要我亲你一下？”
黎宝嫌弃的瞪他，谁要他亲了。
戴观宴嗤笑一声，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又拨了下她的小脑袋：“走吧，回去了。”
黎宝哼了一声，大步往电梯里跑：“我才不羡慕！”
另一头，黎笑眉抱着小尘走一段路，抱不动了，只能将他放下来，改为牵住他的小手。
“在小姐姐家里，跟小姐姐玩得好吗？”
小尘心情好，奶声奶气的回答：“好。”
那个小姐姐臭屁，总想在他面前摆，但是他懂得多，每次都赢了，所以那小姐姐的心情不太好。
黎笑眉从戴观宴那听说了一点，还说黎宝因为小尘的带动，现在也喜欢看书了，能坐两个小时。照这么下去，黎宝下学期应该能拿到不错的分数。
她与小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旁边又有几个经过的，往她这投来怪异的目光。
感觉那些人在对她指指点点。
黎笑眉微微蹙眉，将小尘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这时候又有个熟人迎面而来，与她打招呼：“小尘妈妈，把小尘接回来了呀？”
黎笑眉点点头：“是啊。”
她警惕起来，快步回到家里。
第二天，她送小尘去上兴趣班，在小区门口接上等候着的黎宝。
在后视镜里，她看到保安亭几个女的在交头接耳，目光往她这边瞥。
眉心皱着，心里的疑问更深。
把孩子都送到兴趣班之后，她折返回来，将超市里买的东西送到家。
东西沉重，她进门之后，在家门口歇息，门没关紧，留了一道缝隙。
“……她老公真可怜，辛辛苦苦在外打拼，给她买车又请司机的，当少奶奶供着。你看人家怎么过的，开着小尘连人家的女儿一起了。”
“诶，老公挣钱再多有什么用，到底不在身边，孤枕难眠啊……”
一阵嘎嘎怪笑。
然后又有人说话：“看不出来啊。就长她那样，还能左拥右抱……你说那些男人看上她什么了？那个戴先生，看着也挺有钱的在，长得也还行。”
“……听说是个鳏夫，就一个女儿。男人带女儿到底不方便，这一来二去不就搭上了。你想啊，一个没有老婆，一个老公常年不着家，这不就……”
黎笑眉脸都绿了。
声音是从楼上传下来的，在安全楼梯那，可能是清洁工。
年轻居民会将纸盒放在楼道，让清洁工捡走。也有大妈也出来捡纸皮，遇到就凑在一起扯闲篇。
只是黎笑眉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八卦的女主角。
也不知道，这些人人前跟你笑呵呵，背后会是这样的恶意。
黎笑眉过年节的时候，买的年节礼多出来就送楼上楼下的邻居，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谈话声越来越难听，黎笑眉沉了口气，将手机掏出来，找一段脱口秀，吐槽的是说闲话造谣的。
声音开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