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白羽笙眉头紧蹙,气氛一度变得冷凝了起来。
“哪个二爷做手术了”她恍惚了下。
“就是那个……”
白羽笙的心颤了一下,于力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早已暴露了他真实所指究竟是谁。
白羽笙的情绪越发失控,焦急的逼问于力:“他怎么了你告诉我他怎么了”
“就是啊,我们怎么都不知道”白欣然也说着。
于力瞒也瞒不住,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
“我这……”
“快点告诉我!”白羽笙用力的嘶吼着,就像是个失常的病人一样,手足无措,情绪难以自控。
“在第一人民医院。”
白羽笙得知了此事,立马上了车,早已将留学抛之脑后。
在路上,她有无数个设想在脑海中回荡着,最终凝结成了执念。
是她对他的那份执念……
在于力的带领下,白羽笙顺利找到了沈宴之的病房所在。
她的到来,把孔武整个人都惊呆了。
白羽笙誓要闯入病房,却被孔武拦下:“少奶奶,少奶奶您先别激动。”
“他怎么了你告诉我他怎么了!我要进去看看他,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没告诉我!是不是!”医院的走廊里,她已经尽量的在压低自己的声音。
“少奶奶,您冷静一下。”
“前几天看他还好好的,今天一见直接躺在了病床上,你让我怎么冷静,他到底瞒了我什么”
白羽笙的眼底微红,泪眼婆娑。
她想稳住,却怎么都稳不住。
孔武左右为难,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
最后,在白羽笙的一再逼问下,孔武选择了妥协:“少爷胃癌早期,去木林岛回来的那次在医院查出来的。他一直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担心,然后就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他行事越来越激进,但从未想过会害了你,更没想过要背叛你,再然后的事情……你也就都知道了。少爷其实早就应该做手术的,结果一拖再拖,后来少奶奶又出了事,他就继续拖。直到昨天才做了手术。”
“所以你也一直都知道”
“对……我们都知道,但是少爷不让说,我们就不能说……少奶奶,对不住了。”
在事实被孔武说出口的那一刻,白羽笙彻底崩溃了。
她蹲在医院的角落里,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白羽笙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
他得了病,不敢告诉自己,却又要在承受着自己一意孤行下对他的欺骗,孤身涉险将自己从鬼门关救出来。
他只是想为她铺平一条路,却不曾想意外没了自己的孩子。
她伤心,被迫背负起一切的他更伤心。
白羽笙永远都不会忘记,他跪在自己的面前请求原谅的时候,她亲手扼杀了他最后的希望。
白羽笙曾经以为,自己承受了太多太多。
殊不知,沈宴之比自己承受的还要多。
她蹲在角落里,早已哭得泣不成声,悔不当初。
最可悲的是,沈宴之至死都在为她谋划一切,她却从未知道。
白羽笙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手住自己的哭意,准备去见沈宴之。
她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哭。
一旦哭了,他会更加伤心难过的。
白羽笙特意去了洗手间,狠狠的洗了一把脸,把脸上的泪水全都洗的干干净净。
脸是洗干净了,眼神里的哀伤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强行笑了下,白羽笙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笑容奇丑无比。
听孔武说,沈宴之昨天手术切了三分之一的胃,还算顺利,直接切除了病灶。
可终归只是得病动了手术,元气大伤。
白羽笙轻轻的推开了沈宴之病房的门。
沈宴之平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人变得憔悴了好多,曾经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沈宴之消失了。
陆云起正在守在他床前与他闲聊。
在白羽笙出现在病房里的那一刻,沈宴之的脸色更加不好了。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她的出现是真实的。
他生命里的那束光,竟然回来了
白羽笙以一种柔顺温和的态度站在病床前,自然的问了他一句:“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
沈宴之话没说出口,转而先瞪了陆云起一眼。
一定是陆云起这个家伙从中搞鬼,故意说漏了嘴……
“那个……陆公子,我想和我老公单独说两句话。您能不能回避一下,这两天真是麻烦你了,以后就交给我吧。”
“真的那太好了。”
沈宴之真是多余相信他。
陆云起出去了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沈宴之心虚得紧,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从哪里开始解释。
白羽笙就这么站在他病床前,凝眸望着他,满眼都是心疼。
她吸了吸鼻子,尽量表现得自然,为他掖了掖被子,问:“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那个……”沈宴之微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哪个”她问。
“我这个病没什么大事的,别耽误你的正事。”他解释道。
“什么正事”她明知故问。
“你不是要去留学吗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手术很成功。”
“可你床前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你要我怎么能不担心”
“那不是有人吗也有护工啊。”
“护工是护工,我是我。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再走。你不用跟我浪费口舌,浪费心神了,对你身体恢复也没有好处。在你出院之前,每天都会是我来照顾你。”白羽笙的态度很决绝,沈宴之的拒绝,也在白羽笙的预想之中。
“真的没必要。”
“复婚吗”白羽笙趁热打铁,一举将正事全都办完。
她这么直接,搞得沈宴之一愣。
天上掉馅饼,差点把沈宴之砸死。
他文弱的摇了摇头:“不复。”
谁知,白羽笙很强硬的回复他:“不复也得复,这件事情由不得你。这个老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明天我直接找律师走流程。”
沈宴之躺在病床上,摇头苦笑了下:“我是造孽了”
“口渴吗渴了喝水。饿不饿,饿了我让家里给你做点流食。”
沈宴之又是摇了摇头。
她明明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可沈宴之的脸上却不见喜色,徒增忧思。
他怕自己会耽误了白羽笙。
这下好了,她守在他的病床前寸步不离,赶都赶不走,任凭他怎样对她疏离。
“你去把孔武叫进来。”沈宴之突然好像是很着急的样子命令着白羽笙。
“你叫他干什么,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帮你。”
“我让你叫他进来。”沈宴之捏着被角儿,越来越急切,白羽笙真怕这是他强行赶走自己的理由。
“你别激动,你要干什么我帮你就是了。”
“我要解个手,憋不住了。你快点把人给我叫进来。”
沈宴之一世的英明,彻底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