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李秀林与陆鹏二人已有口水直流的趋势,疯子面容更是得意,笑着说道:“嘿嘿,这东西名为火锅,吃的也不是里面的香料,吃的是后面放进去的食材,吃是它的味道!”
疯子话语之间,便从特制的纳罗戒中取出了上百玉盘悬浮于空。
玉盘之内,罗列有各式精妙食材,既有碧绿玉白的灵草茎叶,亦有各式灵兽身上最为美味之处的新鲜肉片,就连一些形状怪异的肠器肺片,都是应有尽有。
而且,这些玉盘上琳琅满目的食材全部都经过了精心的处理,不仅全都洗净切成了最合适入口的形状,还用特殊灵宝锁住了其上的时间流动,令其取出食用的时候,仍然新鲜十足。
看来,在吃这一方面,疯子的确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至于陆鹏那边,看着玉盘上的那些晶莹剔透,令人垂涎三尺的食物,再配上空中漂浮着的使人胃口大开的辛辣香气,他已有些难以忍住,搓手急声问向疯子道:“风少,怎么说,是将这些食材放进去就能吃了吗?”
疯子此时拿出三幅碗筷,白了陆鹏一眼,说道:“急什么,你这幅模样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堂堂三品上宗玄天门在虐待他们的天公子呢。”
陆鹏面色一红,有些尴尬。但如此美味放于眼前,此处又无其他人在场,他自是不用再端着那幅玄天门天公子的架子。
不过,比起急躁的陆鹏,虽然李秀林此刻也有些迷醉,但是相对而言更沉得住性子。
只见疯子分与二人碗筷之后,随即又取出一壶清泉,待铜锅内的香料充分释放完香气之后,便将清泉倒入,铜锅内猛然腾起一团水雾来。
听着铜锅内那一瞬间的滋滋声响,疯子觉得那可以算是世间上最美妙的几种声音之一。
而那双色石板上的赤色一面温度极高,只需几个眨眼间,铜锅内的红艳汤水便又沸腾起来。
见状,疯子立马将灵力注入那石板之中,使其温度降了许多,不然怕是铜锅内的汤水要不了多久便会尽数蒸发。
“好了吗?”陆鹏在一旁依旧迫不及待的问道。
“差不多了。”疯子点头说道,随即在空中取下一道玉盘,将其内早就切好的鲜红肉片尽数倒入铜锅之中。
几个眨眼之后,上一秒还是鲜红的肉片,此刻已然熟得发卷,并散发出了极为诱人的肉香。
疯子见此,不由分说的伸出玉筷,夹起一片沾满红油的肉片,便放入了碗中。没等他吹凉几口,接着便将其直接塞入口中,脸上尽是满足之意。
一旁的陆鹏与李秀林见状,眼眸一亮,也纷纷将玉筷伸入铜锅之中,夹起那诱人无比的肉片来。
“舒坦~”疯子一边吃着碗中的肉片,一边向铜锅内继续倒着各式各样的食材,一边感叹出声。
由于此刻三人皆是为了尽兴饮酒,索性将一切护体的灵力都收敛起来,故而那肉片的烫舌与锅底的火辣,让他们三人浑身冒汗,狼狈不已。
“好烫好辣!”陆鹏吐出舌头吸着凉气说道。
“那你少吃。”李秀林也是汗流浃背,但他却格外钟情这鲜香麻辣的味道,吃下一片被疯子称作毛肚的东西后,悠然说道。
“那不可能!”陆鹏坚定出声,手如闪电,直接虎口夺食,将李秀林本想夹起的那片毛肚放入了自己碗中。
李秀林嘴角一抽,没与他一般见识,只从空中的玉盘里又取了一些倒入了铜锅之中。
“二位,千万别吃急眼了。不过,我们是来喝酒的,也要有个喝酒的样子。”疯子如此说道,随即拿起大碗往酒池中一舀,清亮琼浆顿时铺满一碗。m.166xs.cc
李秀林与陆鹏见状,也暂且放下手中碗筷,舀了满满一碗烈酒,站起身来。
“干杯!”疯子举杯笑语。
“干杯?干碗!”陆鹏哈哈一笑。
“干...干碗!”李秀林也是一笑,随即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欢声笑语,一时难尽。
仅在这不算太长的时日中,疯子、李秀林、陆鹏三人想要抛却一切尘世烦扰,忘掉身份与所肩负的责任重担,更是不再去想明日会将如何,只求此刻化作酒池酒仙、世间闲人,吃一顿美美的火锅,贪尽一晌之欢。
如此一般,三人不知吃喝了多少个日头,铜锅内的清泉红汤都添了十多个来回,那酒池里的琼浆玉液,更是下了七八成去。
微风拂过,本是清幽雅静的庭院因为三人的胡闹贪欢已然变得有些狼藉。
就在那只剩两三成美酒的酒池旁,正歪歪斜斜的躺着三个大字一般的人影。
忽然,闭眼昏睡的陆鹏醒过神来,原来是宗门发来联络消息要他赶紧过去,玄天门要离开青云宗了。
陆鹏晃晃脑袋,用灵力驱除掉体内的酒意之后,看向熟睡的二人,不由得嘴角一扬,随即不愿惊醒他们,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这里。
虽然陆鹏并未叫醒李秀林疯子二人与其郑重告别,但他知道,这场烈酒与火锅的盛宴,已然是最好的离别之词。
或许,他们三人日后如果不特意相聚的话,应该没有多少见面机会。
陆鹏要回到玄天门,疯子也会离开青云天回到中仙天的九天仙宫去,而李秀林,大概率会留在青云宗里。
一池烈酒,一顿火锅,三位少年,各自有梦。
微风轻拂之间,酒池旁悄然消失了一位酒仙闲人。
又过没多久,迷迷糊糊的疯子也站起身来,卸去身上的酒意后,望向青云宗的深处,他满是无奈的叹息一声。
这夺封仙会结束,作为与天道最为亲密的九天仙宫天命之子,他还要去监督调配这青云天百界宗门的气运,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做,可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当个闲人。
此刻,疯子瞧见陆鹏已经悄然离去之后,心中只道:“这小子,走了都不打个招呼。”
随即疯子看着不远处熟睡的李秀林,眉头紧皱,神情严肃,更是幽幽一叹。
他,看不出李秀林的独特之处,更看不出为何李秀林凡人时的身影会消失在时间洪流之内,在疯子眼里,李秀林不过是一个脾气古怪、气运略微特别的普通人而已。
而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却与一个让他都感到心惊,让天道都无法察觉的存在沾染上了关系。
“李秀林,你究竟是谁?”疯子心中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眼前熟睡的男子。
有风拂过,池畔闲人酒仙,只独留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