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顾寒渊其实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否则也不会挖了坑看着小狐狸自己往里跳了。
“这一计妙哉!”赫连安也霎时反应了过来,“皇上你想,若是骑兵扣下北滇国人,但却没有实际证据又当如何?空口无凭,又有几人能相信,是他们派了刺客,对陛下和殿下以及国师出了手?
“一旦那些人被扣下,就会四处散播对我们不利的谣言来洗脱自己的嫌疑,虽然他们确实有足够的嫌疑,但就目前来看,那些刺客似乎和北滇没有丝毫联系。
“虽然东凌国的百姓心如明镜,觉得他们定有嫌疑。可其他几国人如何看待,尤其是北霖国。那些北霖蛮子可是向来以打压东凌国为己任,这下更是会借此大肆宣我东凌国对待使臣何其粗暴。
“到时候两国开战与否,臣不敢保证,但他们一定能够会借着为北滇国讨还公道的幌子,来欺压我们,想要讨得好处。如此一来,还不如顺了殿下的意见,江湖事,便由着江湖人自由处置。”
“……这样也好,”秦弘安此时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与其等着让人泼脏水,还不如将自己撇清关系,坐山观虎斗,“就按阿昭说的来办吧。”
“谢父皇。”
“你好好养伤,”秦弘安看出来了现下秦明昭对于顾寒渊的态度早已不是之前暗卫所说的那般爱答不理了,心中顿时酸涩不已,看着顾寒渊的眼神也不怎么和善了,“其他的事,莫要过于操心。
“这些时日你还是在府中修养,有什么事,便让你那管家将你的折子递上来便是。前些时日你的那本折子朕看过了,先按照你说的来办,工部尚书不日便回前往帝姬府。”
随后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秦明昭,想要借此来提醒秦明昭不要太过操心那条咸鱼的事,“照顾好自己,他人大可不必理会。那咸……国师自会有人去照顾,你不必太过费心。”
他可是瞧见了自家女儿那般温柔地为顾寒渊擦拭脸颊的动作!这等待遇连自己都没有,他凭什么!大猫觉得既好气有委屈,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猫崽仔,想让她远离那个咸鱼。
崽儿,那鱼不好吃,是咸的!
“噗,”绷着脸的秦明昭终是笑了出来,“阿爹,无妨,当真无妨,您且回去吧,记得把那些骑兵调回来,别让他们在那些人手上吃了亏。”
“哦。”大猫垂下头,委屈巴巴地离开了小猫的视线。
“噗……”赫连安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你爹还真是哈哈哈哈……我可是头一次看见他这般挫败!想当年,你爹摔断腿躺在你娘怀里的时候,你外祖也是这般表情。
“我想现下,你爹应该能更理解当时你外祖的心情了。”
秦明昭倒是没有在意,只是挑了挑眉头,“秦子萱身上的毒怎么样了?”别死了就行,其他的怎样都无所谓。
“放心,祸害一千年,”赫连安很是不在意地耸着肩,“只不过解毒比较麻烦。只是我有些好奇,那些带着毒物的首饰,看着挺眼熟。”
“说来听听?”秦明昭屏退了房内的众人,让他们关上了殿门,“怎么个眼熟法?”
“那些东西,”赫连安冷笑一声,端起手边的茶,“不过是他们自作孽罢了。我所的对吗,阿昭?”
“你既然猜出来了,又何必问我?”秦明昭很不喜欢这般试探,但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长辈,只能忍下不适了,“你该知道,孤不喜有人这般拐弯抹角。”
“好吧,臣的错,”赫连安摊了摊手,“不过,你方才说的借刀杀人一计,打算如何?需不需要我动用毒王谷的人?”赫连安也是江湖中人,而且名头还不小。
“不用,”秦明昭将怀中的令牌递给了他,“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师兄和师姐他们。这世上跟五斓教有深仇大恨的,可不止你毒王谷。”
“也是,”现任毒王谷谷主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不在乎地挑了挑眉头,“那些名门正派,估计比我们这些平日里隐藏在深山老林里的,更想弄死那些个旁门左道。”
“父皇可知你的身份?”
“不知,”赫连安翘着二郎腿瞧着躺在秦明昭身侧的顾寒渊,“你是真打算认定这小子?”得到秦明昭肯定的点头后,赫连安也有些萎靡了,“真不晓得这小子哪来的这等好命。”
“他值得,”秦明昭拿起方才的手巾,开始为顾寒渊擦拭手上的血迹,“没什么好命不好命的,他以赤诚之心待我,我又何苦瞒着他自己心中的爱意?”
“啧,你们残楼的人倒都是一个德行,”赫连安用不怎么赞同的眼神瞧着面前残楼楼主的关门弟子,“对于情爱这等东西倒是看得专一,比起那些自诩忠贞不贰的人,好太多了。”
“五斓教欠我们的,可不止人命,”秦明昭瞧着身侧的顾寒渊,眼神中总算多了些人气,“此番新账旧账一起算,不也是妙哉?你毒王谷可要凑一脚?”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赫连安突然笑了起来,只是脸上的笑容和秦明昭此时脸上的冷笑,简直如出一辙,“我怎能好意思拒绝呢?对了,你日后得防着些太后,那老妖婆到底还是有些手段。”
“知晓了,”秦明昭大概想明白了是为什么,但是很识趣地没有多问,而是将谷雨他们又唤了回来,“你先回去便是,对于我和顾寒渊的伤势,除了母后,任谁都不要回答。”
“知晓了,”赫连安点了点头,将袖子中的东西递给了秦明昭,“这个你拿着,日后有需要了,可以直接调令毒王谷的人。”
“好,”秦明昭也没有推辞,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赫连安,“三生阁地下第三层的保险柜里面,有你要的毒草毒花。前些时日师父着人送来的,他老人家在北境边关还逍遥自在呢。”
随后,赫连安便是带着药箱离开了莲华宫的偏殿,只留下了一众秦明昭的心腹。“殿下可是还有些不适?”谷雨瞧见秦明昭苍白的脸色,不由得担忧地问道。
“无妨,”秦明昭摆了摆手,随后便是躺在了顾寒渊身侧,将身上带有温度的锦被拉着盖在了顾寒渊和自己的身上,“你们先下去吧,孤还有些困,等孤醒了,便带着国师一同出宫。”
“是,婢子先行告退。”
随后谷雨等人便是贴心地拉上了门,全部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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