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瑜感觉到了蔡文姬浓浓的鄙视,不禁气往上冲!
贾瑜是明白人,当他跟着蔡邕来到书房、而蔡文姬早就等候在书房的时候,立即懂得了蔡邕的意思——
蔡邕想让他做女婿!
作为董卓的第一红人,蔡邕已经不自觉地与董卓实现了捆绑!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
在发现贾瑜受到了董卓的赏识之后,蔡邕就想做贾瑜的岳父了!
昨天夜里,与贾瑜一起喝了酒之后,蔡邕就认为贾瑜不是池中之物,迟早要飞黄腾达的!
但是,蔡邕身上,被打上了浓厚的“董系”的标签,贾瑜却不想被打上这样的标签!
贾瑜要做的,就是利用董卓发展实力,却又能够关键的时刻,迅速与董卓拉开距离!
因为董卓的名声太臭,千夫所指,这样的人,想扶也扶不起来!
就贾瑜来说,由于伯父贾诩是“董系”的老成员了,贾瑜也早就是“董系”的边缘成员了。
自从被董卓任命为都督、封为俊英侯之后,贾瑜就快要成为“董系”的核心成员了!
如果再成了蔡邕的女婿,贾瑜就被彻底打上了“董系”的标签,成为“董系”的核心成员了!
这个结果,是贾瑜竭力要避免的!
因此,就算蔡文姬长得再美,贾瑜也不会娶蔡文姬为妻的!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贾瑜受到了蔡文姬的极度鄙视!
年轻气盛的贾瑜,不禁气往上冲——
穿越前熟读《三国志》和《三国演义》的他,原本很同情蔡文姬的遭遇,不料,见了真人,她竟然如此的可恶!
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老子本来就看不中你,你却以为老子配不上你!
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贾瑜决定反击!
蔡邕也知道女儿的话,惹恼了贾瑜!
这个结果,是蔡邕不愿意看到的!
蔡邕正要出言教训女儿,贾瑜开口了——
“蔡姑娘啊,你刚才说,我能师从卢公和郑公,是由于我伯父的缘故!而我本人,是不学无术的一介武夫!你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我才名不显,是不是?”
蔡文姬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
贾瑜说了下去——
“蔡姑娘,我要告诉你的是:才名不显,并不是没有才,而是不想显名而已!我师郑玄公,从小便一心向学,不尚虚荣。少年时,他曾随母亲,到外祖父家做客,当时客人很多,在座的十多个客人,都衣饰华美,夸夸其谈,出语惊人,显得很有学问。唯有郑玄默默无闻地坐在一边,似乎才学赶不上人家。其母见状,感到面上无光,便暗中让郑玄出头露面,彰显一下才华,好让众人震惊一下。郑玄却不以为然,说了一句很有见地的话:‘非我所志,不在所愿也’!其实那个时候的郑玄,早已博览群书,通古博今!”
这一席话,把蔡文姬说得满脸通红,无言以对!
看到贾瑜驳倒了自己的女儿,蔡邕不仅没有反感贾瑜,反而暗暗给了贾瑜一个赞!
在蔡邕看来,只要贾瑜折服了女儿,女儿就会答应嫁给贾瑜!
也许是对自己女儿的才貌太自信了,蔡邕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贾瑜的感受!
当下蔡邕赶紧向蔡文姬说——
“文姬,俊英侯所说的,很有道理!快要俊英侯赔礼道歉!”
蔡文姬却是性子执拗,把头一扭,说——
“俊英侯所说的,是郑玄公的例子。但是,那样的例子,并不适用于俊英侯!”
蔡文姬话中的意思很明显——
人家郑玄,就算是小时候不在乎才名,但人家的真才实学已摆在那里了!你贾瑜才名不显,是实实在在没有才学!
贾瑜知道,要想让蔡文姬心服口服,就要在她最为擅长的领域,让她败得心服口服!
那么,蔡文姬最为擅长的是什么?
是音乐吗?
自然不是!
以贾瑜对《三国志》和《三国演义》的了解,蔡文姬最为擅长的,是写诗!
蔡文姬所写的《悲愤诗》,共一百零八句,五百四十字,是自古以来,第一首由文人创作的自传体五言叙事诗!
一声冷笑,贾瑜说——
“我听说,蔡姑娘自小饱读诗书,并以此自傲。然而,在下认为,诗词乃小道,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因为当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有志者,自当匤扶汉室,安民济世!”
蔡邕听到这里,不禁拍掌而叹——
“俊英侯,说得太好了!”
蔡文姬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般,向贾瑜质问道——
“俊英侯,你既然轻视诗词,可有诗作?”
贾瑜回答——
“既然轻视,哪有诗作?”
蔡文姬猛然提高了声音——
“你要是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写出一首很过得去的诗,我就服你了!”
蔡邕听了,立即斥责女儿——
“文姬,你这不是故意刁难俊英侯吗?在一炷香的工夫内,写出一首诗来,放眼整个洛阳,也找不出三个人来!”
蔡邕所说的“三个人”,其实是话中有话,也是极为自负的话!
很显然,在蔡邕看来,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写出一首诗的,整个洛阳,只有他父女二人而已!
贾瑜笑了——
“何需一炷香?不就是写首诗吗?三步足矣!”
蔡文姬和蔡邕一齐看着贾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贾瑜暗想——
“曾经七步成诗的曹子建,是否现在出生了?我虽然无诗才,但是,我是辛勤的搬运工啊!”
在蔡文姬和蔡邕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贾瑜装模作样地在书房走了起来,嘴上说——
“一步,两步,三步……”
停下脚步,贾瑜说——
“小时候,我曾经游历泰山,印象深刻。可惜当时没有留下片言只语!现在,就把当时的所见所思,见诸文字,以抒平生之志!”
听到贾瑜说得有模有样,蔡文姬和蔡邕都竖起了耳朵,唯恐漏掉了一个字!
贾瑜说——
“因为泰山是‘五岳之长’,故把诗名定为《望岳》。自《诗经》以成,世上之诗,多为四言。今天我独辟蹊径,就用五言。”
然后,贾瑜抑扬顿挫地吟咏起来——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