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可是对青远抱有极大希望,觉得以青远对道法的理解,即便赢不了天师宫的这位道子,但也不会输的太惨。
但结果,青远连一刻钟都没撑到,便起身认输?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青远在道法上的感悟,远远不如张之维的道法理解。
“承让了。”
张之维神色丝毫微变,反而做了个道揖,朝着青远微微一躬。
“清虚掌教,安排下一位吧。”
天师宫那位大宗师道士望向清虚掌教,开口说道。
“哼!”执法院长老冷哼一声,望向神色黯淡的青远,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之色。
青远乃他最看重的弟子,此刻受到这般打击,岂能无动于衷?
“万寿无量天尊......”
清虚掌教深深看了眼张之维,再次开口道:“青水。”
“掌教。”
第二位武当山弟子起身,坐至先前青远坐的位置。
第二场‘论道’再次开始。
“没意思。”
常胜看了一会,颇为无聊,便趁机溜了出去。
杂役院弟子本就位于边缘角落,再加上常胜极为不起眼,竟然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原本以为道脉各个教派皆与世无争,现在看来,这个说法不对啊。”
常胜先前往传道院,将今天的签到机会用掉,然后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服用了一颗‘惊神丹’。
数个时辰后,常胜再次赶到紫霄宫。
然而。
这一次,常胜却明显感受到弟子间的气氛压抑许多。
“输了,都输了......”旁边一位杂役院弟子目光茫然,喃喃自语道。
“都输了?”
常胜望向紫霄宫前。
只见此刻,与天师宫那位道子相视而坐的乃清虚掌教弟子青云。
青云乃‘青’字辈弟子中最杰出的一位,刚入观就被清虚掌教收为弟子。
而青云的表现,也没有让清虚掌教失望,不论在道法上的理解,还是在道门武学上的精进,都堪称武当山年轻一代之最。
甚至是清虚掌教,都准备将青云当做下一代武当掌教培养。
按照往届‘论道’,如青云这般弟子,肯定是放在最后一个上场,用来起定海神针的作用。
但此刻。
青云却是上场了。
只有一个可能......
武当山前八位参与‘论道’的弟子都输了。
“这么快?”
常胜微微惊讶。
不过数个时辰,半天不到,天师宫那位道子,便连挑武当山八位弟子?
不对。
应该是九位。
因为此刻的青云,在与张之维‘论道’中,显然已经陷入劣势,支撑不了多久。
半个时辰后。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张之维口若天花,语气温和,似乎能斩断一切烦恼,除一切外魔,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微。
“师兄,承让了。”
张之维缓缓起身,双手合起,神色肃穆道。
青云仍旧盘膝而坐,可却面色煞白如纸,显然已经输了。
“万寿无量天尊......”
天师宫那位大宗师道士神色一喜,诵念了一声口号。
顿时,场上除了清虚掌教外,诸位长老皆面如死灰,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天师宫只出一人‘论道’下,他们武当山竟然真的输了?
一时间。
所有武当山弟子心中皆戚戚然,感受着武当山的颜面被天师宫狠狠的践踏,却无法反抗。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天师宫的道子张之维,连胜九场,赢得了‘论道’胜利。
“既然‘论道’结束,那我等先行告辞,打扰武当山良久,不胜感激。”
天师宫那位大宗师道士目光扫向全场,见到无人敢与他对视,才缓缓说道。
诸位长老神色铁青,甚至有几位气息都开始不稳。
今日之后,一旦武当山与天师宫的‘论道’结果传开,武当山道教之首的名号,恐怕就要成为天师宫扬名的垫脚石了。
一想到先辈们披荆斩棘才取得的名号,却因为后辈们无能丢掉,包括清虚掌教在内,所有武当山弟子心里都在滴血。
直到天师宫一行人离开,紫霄宫外依旧鸦雀无声。
“愧对先人啊......”
杂役院长老仰天长叹一声,脸色骤然浮现红晕,噗通一声吐了口鲜血,倒在地上。
“长老!”
“长老你怎么了?”
“师弟你没事吧?”
众多杂役院弟子大惊失色,清虚掌教更是一步迈出,出现在杂役院长老前,右手探出。
片刻后。
清虚掌教摇了摇头,“师弟没事,只不过情绪过于激动,加上气血衰败......”
...
不远处,常胜望向瘫倒在地上的杂役院长老,沉默不语。
十年来,杂役院长老对常胜还算不错,时常想着将常胜转到武当外院、武当内院,而不是一直当一位扫地杂役。
只不过,这些好意都被常胜拒绝了。
“武当山的名声,对你就这么重要?”
常胜低声自语。
下一刻。
常胜转身离开。
...
武当山外。
天师宫一行人正在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张之维,这一次回去,掌教定然大喜,若不是你,武当山怎么可能轻易成为我们的踏脚石?”
天师宫那位大宗师道士望向张之维,欣慰道。
他名为‘天云’,乃天师宫这一代道子的护道人,大宗师修为。
张之维作为天师宫道子,身边自然不可能无人保护,而‘慈云’便是张之维的护道人。
“师叔,我们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张之维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对的。”
天云肯定道:“理念之争,只论输赢,不看对错。”
道子张之维闻言,眸子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