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般若寺的大师佛法高深，今日一见大失所望。”
林牧眼睛直视着白眉老僧，似是嘲讽的笑道：“张口闭口尽是俗语，没有佛法感悟，也敢自称僧？”
白眉老僧脸色依然和善，笑眯眯的道：“施主，不怕我佛金刚怒目吗？”
林牧好整以暇，慢悠悠的回应道：“佛无真佛，怒目又如何？”
“施主！”
白眉老僧沉喝一声。
林牧下意识的看向了老僧。
却见老僧眉心，竟突兀的鼓起了一个肉瘤似的大包。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吠陀舍……”
白眉老僧嘴唇微动，外人却听不见丝毫声音。
而在林牧的五感之内……
耳朵听见了老僧念诵的佛经。
眼睛看见了老僧化身的夜叉。
鼻子嗅到了血海翻腾的恶臭。
舌头触到了盐石铁冰的苦涩。
身体感到了刀尖利刃的痛楚。
种种一切，皆似他亲手种下的恶果，需要一生奉献偿还！
“倒是一门好法术。”
林牧心中不禁感叹，这门法术操纵五感，蛊惑起普通人来，简直是无往不利。
可惜……
却根本撼动不了他的精神。
相比起跟四大天王神灵对视时，耳边响起的窃窃私语。
这门法术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不过，怎么才能把这门法术传度过来呢？”林牧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而在他暗暗思索的同时。
“阿弥陀佛……”
白眉老僧心里却叫苦了起来：“这人的精神怎么如此强横？给他施加了五感皆苦的法门，都不能让他回头是岸！”
“有点棘手……”
林牧思索了半晌，没有想到合适的传度方法，不禁皱起了眉头：“击杀邪祟不会有官府追究，但杀人……肯定要受到法律制裁，这可怎么办？”
不知不觉。
一篇佛经念完。
白眉老僧再也憋不住，直接‘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大师，你这是怎么了？”
林牧眼睛瞪大，有点搞不清楚白眉老僧的路数。
这是蛊惑不成，想要反手碰瓷？
“正明师叔！”
旁边引领香客的知客僧们，见状纷纷跑了过来：“师叔，你怎么吐血了？”
“我，我……”
白眉老僧扶着知客僧的胳膊，嘴唇颤抖了几下，最终却一句完整话都没说出来。
林牧见状，急忙说道：“赶紧给大师叫一辆救护车！”
“你……！”
白眉老僧瞪眼，一下子气没顺过来，当场昏迷了过去。
“这位施主说得对！”
一位知客僧从僧袍内掏出手机：“先拨打急救电话！”
其他知客僧纷纷赞同。
不一会儿。
东宁市中心医院的救护车赶到，将正明老和尚送去了医院。
“啧啧啧！”
林牧站在原地，似是无意的感叹道：“没想到佛祖眷顾的正明大师，竟然也会生病住院！”
知客僧们没觉得有什么。
前来凑热闹的香客们，心中却埋下了一颗疑窦。
“这位施主……”
一位知客僧双手合十，十分有礼貌的问道：“您知道正明师叔，是因何故吐血吗？”
林牧面色古怪的道：“我又不是医生，怎么会知道？”
“呃！”
知客僧愣了愣，道谢一声后，快步去了般若寺后院。
“去宝殿内看看。”
林牧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直接跨过大雄宝殿的门槛。
甫一进入宝殿内。
一道目光便牢牢锁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
香客们却毫无所觉，他们依然在虔诚的叩拜着佛祖。
“如来佛像的灵性，已经很浓郁了。”
林牧在通幽术的加持下，看着释迦如来佛的金身佛像。
这座佛像内的神灵与四大天王不同。
四大天王察觉到有人注视后，向注视者投来目光，更像是一种反击的本能。
而释迦如来佛……
却是主动注视着林牧，而且它的目光中还充满了探究和敌意！
呼！吸！
释迦如来佛端坐在供台上，眉目低垂，锁定着林牧。
同时……
吞吐着殿内，浓厚如同祥云的香火。
在林牧的视野内。
这尊释迦如来佛的虚影十分清晰，几乎与金箔贴边的佛像没什么区别。
“求佛祖保佑！”
宝殿外走进来一位头发斑白的妇人，她跪在蒲团上，虔诚的祈祷道：“保佑我儿子早日痊愈，求佛祖保佑！”
祈祷完后。
她便站起身来，将檀香插在了供桌的香炉上。
随后……
吸！
供台上的如来佛神灵猛地一吸，将香火和寄托在上面的愿力，全部吸入了腹内。
林牧见状，再也忍不住。
第一次动用了通幽术中‘夜话鬼神’的能力。
“释迦如来，你吸收了她的香火愿力，能完成她的愿望吗？”林牧站在殿内，抬头询问道。
“不能！”
如来佛神灵的声音伟岸宏大，但说出来的话却好似市井流氓：“是她要诚心供奉于我，我又没有逼迫她，为何要满足她的愿望？”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林牧深吸一口气，暂且忍住施展金光咒的冲动：“你吸收了信徒供奉的香火，难道不应该帮助信徒解决困难吗？”
“信徒是自己诚心礼敬我，又非我逼迫他们礼敬，为何要去解决他们的困难？”
如来佛神灵振振有词的说道：“况且我是神灵，神灵就像是辛苦劳作的农夫，而信徒却像土地里生长的庄稼，难道庄稼不应该理所当然的供养农夫吗？”
“果然是邪佛！”
林牧闻言，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大笑了起来：“般若寺都是你这样的货色，我反而没有负担了。”
“愚蠢的凡人……”
如来佛神灵停止吞吐香火，僵硬的转头看过来，宏大的佛音中满是怒意：“你这是在亵渎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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