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煐带着蓝斌、王德,
南下。
蓝斌终于等到了畅所欲言的机会,这几天,不是打仗就是喝酒,和大帅说话的机会少,可把他憋坏了。
“大帅,咱们现在去哪里?”
“还能去哪?回家!”朱雄煐看着远方,没好气道:“草原风景不错,要不,把你也留下陪着辉祖?”
之前酒宴后半场,蓝斌毫无顾忌的怂恿着王德,强行灌了朱雄煐很多酒。
这梁子,还在朱雄煐的小本本上记着呢。
本来心情不错,也就放过去了。带着对未来东北的美好期待,快马加鞭赶路的半途,蓝斌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风景是不错,尤其是那呼呼的大风,卷起来的沙土。
“不要啊”蓝斌讨好的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过大帅让我去哪,我就得去哪,真要留在草原,也行。”
旁边的王德乐了,傻笑中。
但也不忘踩蓝斌一脚,说道:“就你话多,跟着大帅就行了啊。”
“大块头你!”
蓝斌咽口水,王德,属实骇人,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王德没惯着他,“你什么你?不服啊?”
朱雄煐看着都想笑,给了蓝斌台阶。
“你爹,什么时候回蓟州大营,知道么?蓝斌。”
朱雄煐皱眉,历史上,蓝玉大将军凯旋,在喜峰关下,还有一件荒唐事。
纵兵夺关,自己人打自己人。
但这些,会不会也有出入?
庆州,大宁和武英三卫遥相呼应。
而喜峰关,又是庆州和大宁的生命线。
以往都是燕王朱棣的势力范围,最近几年,换成了江南氏族新贵,吕氏子弟吕放。
“我没问啊,看样子,大军不会立刻返程。”
要管么?
喜峰口守将吕放,私下授受,偷卖盐铁入草原的铁证就在自己手中,这是锦衣卫送过来的。
吕氏!
呵呵。
朱雄煐冷笑。
真贪心啊!为了银子,就连战.备都敢卖。
那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要收拾他不过一句话的事。
可是,
有必要自己楔钉,燕王朱棣获利?
唯一好处就是,
强行造就一位毫无污点的大明战神?
攻,无实利,还会卷入漩涡。
朱雄煐在权衡,
随后没多久,就释然了,是梁国公还是凉国公,还是要看蓝玉自己啊。
“当湖十局,遇事难抉,脱先!”
朱雄煐再没搭理蓝斌,
快马加鞭!
目的地:应天。
......
皇宫后院,
朱元璋佝偻着背,拎着水壶,悉心浇水。
这块菜地,不同民间,篱笆扎的齐整,密不透风,绿油油的青苗,看的赏心悦目。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恭敬的握着镐把,献媚的帮忙除草。
“太子那边,昨日又和那吕氏厮混?”朱元璋冷不丁阴声说道。
“回皇爷,”问话涉及储君,蒋瓛知道不可胡言,“是。”
“混账。”朱元璋大怒。
蒋瓛跪下,伏地磕头。
嘴里喊着:“臣死罪!”
慌乱中,镐把掉在地上,压住了几颗菜。
“狗东西,快起来。”朱元璋慌了,“这可是咱大孙最喜欢的菜,快起来。”
蒋瓛赶紧爬起来,小心翼翼。
“滚一边去。”
朱元璋仔细查看菜苗,把镐把放平,见没有损伤,这才放心。
“咱的乖孙,现在到哪里了?”
“回禀皇爷,据报,皇长孙殿下已过喜峰口,南下回京。”
“哦?那他在喜峰口做什么了?”
朱元璋漫不经心问着。
“朕让你送过去的,送到了?”
君前奏对,即便是老成阴挚的蒋瓛,也冒出冷汗。
朱元璋换了称呼,显然此事非同小可,回复必须谨慎真实。
“回禀皇爷,锦衣亲军北平指挥副使亲自递交,决计不会送错。”
“皇长孙,过喜峰口,什么也没做,携亲兵穿城而过,未做停留。”
“有意思,咱这乖孙越来越长进了啊!”
朱元璋低头,继续照料着菜地。
“没你事了,你退下吧。”
蒋瓛应声,恭敬行礼,离开了。
朱元璋忙碌着,像多年耕耘的老农。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开阔天空,乖孙啊,你是在学爷爷的忍么?”
武英军出征,爷孙分别,没白教诲。
“一定是这样,帐都给他们记上,未来有需要,随时翻出来算账。”
朱元璋自言自语道:
“不过,这一次,你恐怕不会猜到,爷爷还给了你四叔考验。”
下棋啊,
为将者,宁失一臂,不失一先。
做帝皇则不同,
知进退,游刃有余,
大局为重,
才是帝皇之道。
“也不知道,我的乖孙,还有多久能回来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