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眸色一暗,拦住了那几位农户问询。
“几位老哥,敢问这片地是哪个大地主的啊?”
一位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放下肩上扛的特殊工具。
他喘口气回答道:“兄弟,你是外地人吧。”
朱元璋一愣,笑着说:“老人家怎么知道我是外地人?”
老人家不着急回答,捞起腰间的壶,递到朱元璋面前,“来一口?”
朱元璋见这老者面相淳朴,不疑有他。
正好走了这半日,也口渴了,接过壶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液体入喉,辛辣的液体流淌入胃,唇齿间还留有一抹香气。
这,这踏马不是水啊!
“哈哈,这是酒,不是水啊。这是我们吴王殿下亲自酿得仙人醉,你别喝太多了。”
接着,老者宝贝似的把酒壶抢回,自己抿了一下口,又将它挂回了腰间。
朱元璋生喝了一大口酒,不免脸色涨红,引得其他几个农户哈哈大笑。
朱棣立即出言呵斥:“乡野痞夫,休得无礼!”
朱元璋怕吓着他们,立刻用眼神阻拦,两兄弟才退到一边。
朱元璋听到喝的是仙人醉,不免勾起了好奇心,这酒是老五所酿?
他假装不信,又诱导那老者继续说:“吴王殿下?他是什么来头?”
“吴王殿下是我大明洪武皇帝朱重八的亲儿子,行五。”
“他不仅会酿仙人醉,他会的可多了去了。看到没,这数百亩良田,都是我们吴王殿下的。”
老者提起吴王,眼中满是崇敬之色,丝毫看不出有任何造假。
朱元璋正待他继续说下去,旁边一个年轻的劳力突然出言阻止:“老李,快回家吃饭吧,过了晌午,我们还要继续干啊。”
除草二十八畦,过了晌午还要继续干?!
成精的老地主也没这么会
老者被同行的农户拉着走了,临走作揖向朱元璋告辞。
他走后,朱元璋脸色阴晴不定。
莫名冒出一句话,让旁边站着的两兄弟无法回答。
“老大,老四,看见了吧。胡惟庸所言非虚吧?”
“是不是数百亩良田?”
“是不是都种了草?”
“一上午让农户除草二十八畦,是不是把咱的百姓当驴使?”
一连三问,把朱标问傻眼了。
燕王大着胆子给胞弟老五说清:“爹,我怎么看您这些百姓当驴当的蛮欢喜的?”
“混账!敢说咱的百姓是驴?”
朱元璋的脸已经变了颜色,“再如此不知轻重,别怪咱连你一块收拾。”
朱棣赶紧跪地请罪,“爹,孩儿知错了。”
他表面认错,跪地却小声嘀咕:“不是您先说的驴吗?”
朱标赶忙向朱元璋说情,“爹,老四不是这个意思。天不早了,咱赶紧去找找老四吧。”
朱元璋点头应允,最得意这个太子,言行有度,温文尔雅,身上有他老朱这辈子最缺乏的儒雅。
离宫出发前,朱元璋已经派人查到吴王朱橚昨晚歇在附近的农庄里。
他们三人一路不语,龙行虎步,一会功夫就到了那个农庄。
朱元璋站在门外一颗大树底下,打量着这户农庄。
所谓农庄不过是一圈篱笆围起来的几间房子,所谓大门就是几根粗大的木头架起来的两扇柴门。
柴门上则是一快宽大的木板,歪歪斜斜的写着五个大字:乡村俱乐部。
乡村俱乐部?
这是什么鬼名字?
别人的农庄有以地名命名的,比如赤坎农庄。
有以寓意个好兆头起名的,比如五谷丰登农庄。
这踏马乡村俱乐部是什么鬼啊?
再看那五个歪歪扭扭的字,一看就知道出自那个不孝子之手。
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同样疑惑不解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朱标跟朱棣。
他们爷三儿,站在爬满火红色蔷薇花的篱笆外,往篱笆里边望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都是什么啊?
男男女女,身着奇装异服,在一块绿色的草地上玩耍。
那块绿色的草地,四周被渔网围了起来,只在东北角留了一个出口。
渔网中间,又拦了一张矮一点的渔网。
它的作用好似一个分界线,把两边的一男一女分开。
分界线两边的人,手里都拿着一只椭圆形带木柄的拍子,拍子上则是一张更为密实的渔网。
他们在用这种拍子击打一种皮质的球!
这些男男女女虽身着奇装异服,行事做派却能看出具是公侯子弟。
“爹,你看,那个不是卫国公家的小六,邓管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