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富商模样打扮的朱标,刚从秦淮河畔回来。
他还是没忍住,今日伪装成了富商,亲自去那艘花船上查看。
酒池肉林,姬妾成群,糜烂之景简直不堪入目。
他甚至见到不少往日自诩两袖清风,为大明鞠躬尽瘁的官员,在那原形毕露,大肆享乐。
他知道水之情则无鱼的道理,却也没想到,应天府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下,揭开的一角居然鲜血淋漓至此。
从边关哨所到京城六部,南北七省。
涉案官员中,正三品以上便有三人,七品以上十六人,光是站在朝堂之上的,便有十九人,各地州府的关系网络,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光是聚众享乐,还定不了罪。”
朱标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脑袋里翻来覆去都是这件大案。
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便是证据搜集困难。
要抓,就得全部一起抓了,如果只抓了小猫两三只,打草惊蛇,再想一网打尽就难了。
除非....带着张小道长一起上花船,对在那的人进行逐一排查?
“小道长这几日修行忙碌,不好再打扰他了。”
朱标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
时间缓缓流逝,逐渐到了子时,窗外月黑风高。
忽然不止何处刮来一股寒风,吹得灯烛摇曳。
“嘶....这才几月,怎的忽然冷起来了。”
“嗯?何人!”
朱标警惕的起身,目光扫视寝宫。
空荡荡的殿内,除了风声以外,安静得令人有些心慌。
是错觉么?
可他余光分明撇到,有道白影闪过!
“让殿下受惊了,您果然.....能看到我。”
一道细腻的女子声音传来。
“谁在那?出来!”
朱标面色微沉的喝了一声。
这是哪?东宫!
而且因为劫数将至,父皇担心自己,还特意加派了轮值的侍卫。
此时他身边的护卫,比父皇身边还森严。
天底下竟然有人,能悄无声息的潜入进来?
“殿下无须惊慌,民女是已死之人,被掳上薛家花船后投河自尽,一直在秦淮河畔徘徊。”
一道朦胧的白影浮现。
素袍,面色惨白,出现后便直接跪伏在地。
“鬼魂?”
朱标头皮发麻,呼吸微微急促。
作为一个正常人,谁也没见过鬼啊。
不过以他的倒霉程度来看,去秦淮河走了一趟,被冤魂缠上好像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但怀中的平安符,给了他一丝安全感,再加上他太子之尊,见惯了大风大浪,很快便镇定下来。
朱标皱眉道:“你方才说的是....薛家花船?你是被薛家掳去船上的女子么?”
“正是,民女自尽已算幸运,还有许多良家女子,都是受尽屈辱而死,尸骨无存。”
冤魂女子似乎在啜泣,却哭不出眼泪。
“莫慌,将你知道的,都告诉孤。”
朱标叹息一声,心中的惊惧缓缓褪去。
这女子,也是个可怜人。
他拿出笔墨,听着女子的诉说纪录起来。
许多线索查不到,知情者也不敢说,这几日连锦衣卫的查证都颇为艰难。
一群老狐狸,足矣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有些证据和线索,也只有死人能告诉他了。
........
小院中。
清晨的阳光洒下。
一股庞大的灵气自虚空浮现,随着张清的吐纳涨落。
到了晌午,这股波动才缓缓平息。
而张清的气息也比之前要更加缥缈,和周围的环境仿佛融为一体。
这不是变弱了,而是修为大进的表现。
“出窍五层,神魂又凝实了不少。”
“试试新学的断玉咒。”
话音落下。
素白修长手指灵光乍现,在玉石上轻轻划过。
随后宛若九宫格似的光芒串连成线,约莫三息才缓缓消失。
悄无声息的,玉石被整齐的分成了数十片。
看着面前规整的玉片,张清先是指尖轻点,令其中一片悬浮起来。
符篆被他以灌注灵气的指尖,一笔一笔刻在了玉片上。
而原本就灵气四溢的玉片,顿时浮现起氤氲之色。
招财符,顾名思义作用便是招财进宝,且不论玉符本身的价值,光是这效果,都足矣令富商们抢破头去。
还有一道,则是养颜符,是最小的那块碎玉边角料炼的。
“苏如意经常做善事,多让她赚些钱,也算是改了许多人的命运。”
张清将玉符收好。
他没有直接开始刻画符篆,而是双眼中清光闪烁,似乎有晦涩的线条交错。
“太子殿下的劫数,与那薛家花船有关。”
“寻常人自然看不见冤魂,但咱们太子爷....本就该是已死之人。”
“没想到第一次炼制元阳符,竟是给朱标用的。”
张清哑然失笑。
微微抬手,其余玉片尽皆悬浮当空。
他如法炮制,各色光芒的符篆,便依次被他刻了上去。
片刻后,一道被染成澄黄色的玉符落入掌心。
做完这些,张清便带上了算命的行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