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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柴旦当官

    柴家庄内,柴令武带回的消息,让柴跃一家开始争论,着急了柴刀还拿鞋底子抽柴旦。

    反正柴旦也皮糙肉厚,无所谓,就当拍土了。

    “耶耶要去流求……”

    “啪……瓜皮跟谁称耶耶呢?”

    “我要当官!”

    “我们家祖坟没冒烟!”

    “错了,我们家根本没祖坟,  当年满眼烽烟,颠沛流离几代人,鬼才晓得祖坟在哪里。”柴跃不紧不慢地补刀子。

    柴刀被自家阿耶突如其来的一刀杀懵了。

    不是,现在的重点是这个么?

    “蛋啊!告诉阿翁,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去海岛上呢?”

    柴跃叫的是原名,反正一个音,柴旦是听不出来的。

    柴旦认真地想了想:“阿翁,  我也随庄主战过吐谷浑、镇过昆州,除了不喜读书,说起来也不差吧?柴达木那个……能当官,我一个出生入死的人,凭什么不能当官?”

    “我知道海岛孤远,可庄主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举荐的全是自己人,说明庄主很看重流求之地。庄主是师,是兄,是小姑父,我于情于理要为他出力。”

    “要说危险,肯定有。可是,后娘不是有身子了吗?二婶、三婶也生了弟弟妹妹,家里反正有后了,何不让我闯荡一番?”

    柴刀嘴唇抖动了几下,终究不再说话。

    阿耶的不舍,终究是有限的,  不能真用裤腰带将娃儿拴住。

    否则,日后娃儿闲聊,说一句“阿耶误我”,  情何以堪!

    柴旦,是真的长大。

    雷绝色听到柴令武的话,笑容绽放开来,让李不悔产生了一丝不安。

    之前柴令武笑谈扎火囤的时候,李不悔还觉得窦怀贞等人口味独特,此时才知道,世间竟有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

    幸好,这妖艳货很快要去流求了。

    至于说柔弱的称心,别闹,那是太子碗里的菜。

    柴令武对雷绝色的容颜完全免疫。

    开玩笑,你以为后世那些女装大佬再加十级美颜滤镜,哪个比雷绝色差了?

    就是凤姐加上十级美颜滤镜,那也是妥妥的当红小花。

    “这次我举荐你当县丞、称心当主簿,是因为你的机变。只要肯与柴旦劲往一处使,流求再有困难也难不倒你们。”

    “隋朝时期的流求,刀耕火种,现在却未必了。我不相信,  隋末乱世,  福州、泉州、漳州百姓会不出海乞活。”

    “你们要面对的,  不仅仅是流求土民,更可能是隋唐时期逃避税赋的百姓,甚至一些已经形成规模。”

    柴令武只知道雷绝色的才能,对称心并不了解,因此也无话可说。

    称心的官位,算是替大表弟给他一个补偿。

    反正,主簿这个位置,有弹性得很,权力大时可以代县令、县丞执掌一县,权力小时最多算个刀笔吏。

    原先唐兴县护矿队的吐谷浑人,抽调过来的话,与柴旦他们相熟,容易调配。

    一个县尉的位置,能让吐谷浑人更有归属感。

    雷绝色收敛了笑容,意味深长地打量了身边茫然的称心。

    柴旦是柴令武的亲传弟子,虽然读书差强人意,可其他方面并不逊色,即便没有这次机会,九品官还是迟早能当上的。

    至于自己,若不是指望着帮衬柴旦、带挈称心,县丞之位未必能轮得上。

    这就是现实。

    没有关系,即便是最差的官位,你也轮不上。

    ……

    柴旦恐怕是天下县令中,离长安赴任时动静最大的。

    左武卫翊卫府一营兵力相护,吏部侍郎陪伴到福州,天子送过灞水,就是那些科举状元赴任也没有这风光的。

    没办法,这个县令与县丞、主簿,都是特殊情况下,柴令武推出来的,没有经验,又无可替代。

    “柴旦,朕记得你,柴家庄蒙学里最坐不住那个。”

    李世民唠起了家常。

    柴旦赧然。

    这就是学渣之痛,多年后依旧有人提起,同一个学堂内,别人读书,你如猪。

    这个新兴的流求县,将是李世民最挂怀的一个县。

    人口啥的不说,到流求县摩擦是肯定的,那一车车兵甲、一头头牛马,可是从貔貅嘴里掏出来的!

    因为流求距离陆地较远,控制起来无法得心应手,这才是李世民暂时视而不见的原因。

    李世民的心情,是有些矛盾的。

    既希望流求县能在海岛上站稳脚跟,又怕发展得太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这该死的控制欲!

    无法以常规手段控制,自然要施以仁义。

    “柴旦啊,朕特许你参照六品官员,可纳两妾。”

    “柴旦啊,有没有把握震慑住那些人?”

    “回陛下,多请几个人坐坐木驴就自然行了。”

    这一次,连见多识广的李世民都有点愣,木驴为何物?

    柴令武忍着笑,在李世民耳边轻声解释,直让李世民浮现出尴尬的笑容。

    难怪从来没人在朕面前提这新鲜词,这要是二十年前,朕没准还会去围观一下,现在这身份,太限制了。

    年轻人,真会玩。

    “柴旦,你年近弱冠,可曾有字?”李世民亲切地问道。

    柴旦嘿嘿笑了:“庄主早给取过了,周拱。”

    李世民愣了一下,指着柴令武,半天说不出口。

    整个加起来,不就是“周公旦”的谐音么!

    夺笋呐!

    人家就是不爱读书,容易打瞌睡,你就要他变周公,再与周公切磋!

    还好这寓意,可以理解为如周公一般忠诚。

    人嘴两片皮,说啥都不稀奇。

    柴令武为柴旦正了正衣冠:“这次出去,可能四面皆敌,要有心理准备。你的性子刚强,细节上却不足,要听取雷绝色的建议,也要稍微留点心眼,免得为人架空。”

    “这次你渡海,庄上也没什么好送的,只能让连程送了千张曲辕犁到福州。记住,谁敢打这些东西的主意,只管闹。”

    “这个时候,大家都指望你安抚流民,看不顺眼的,借机下手……”

    啧,实际年龄也没相差几岁,咋感觉像阿耶给娃儿送行呢?

    老咯,都絮叨上了。

    “注意控制出海口,把会造船的人集中起来。实在有危险,别硬撑,带人上船回来。”

    话有点不好听,李世民脸都有点绿,但好为人师的柴令武才不管这些。

    即便占据流求的计划失败,那也无所谓,柴旦能安全归来就好。

    人群里,李承乾最后凝望了称心一眼,毅然转身。

    有些旧事,确实不能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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