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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这一顿打你也挨定了!

    竹林后是一面院墙。

    只见秦元宝走到墙根下,熟练地扒拉出一块墙砖,把脸凑近了扒拉出来的小洞看向外头,压低了嗓音兴奋地喊:“于渊哥哥!”

    跟在不远处的人影闻声狠狠一滞,在不带起任何风声的情况下闪身而动,完美地融到了竹林深处。

    秦元宝的话音刚落不久,墙头上就响起了另一道含笑的男声。

    男子说:“小东西。”

    宣于渊单手撑墙头翻身而下,看着还蹲在地上两眼发亮的秦元宝,也不讲究形象,径直走过去跟他头对头地蹲下,抱着胳膊说:“你去定北侯府见着你姐姐了吗?”

    “迟迟怎么说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秦元宝是去了一趟定北侯府,可他没见着玉青时本人。

    不过在他执着的再三纠缠下,玉青时仿佛是猜到了他是为何而来,让云芝给了他一个小荷包。

    他打开荷包看了一眼,有个金子做的小老虎,还有一个指头大小的平安扣。

    他刚把荷包掏出来,就被宣于渊劈手抢了过去。

    秦元宝挣扎了两下没抢得过,吧唧一下坐在地上嘟着嘴不满地哼唧:“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她们都说姐姐在帮着抄经,不能见人,否则会坏了规矩,我实在闹得厉害,姐姐就让云芝给了我这个。”

    “我是属虎的,那肯定是给我的,你看什么看?”

    宣于渊把玩着指尖那枚小巧的平安扣,不甘示弱地横了秦元宝一眼,慢悠悠地说:“小老虎是给你的,可这个是给我的。”

    玉青时这是在借着元宝的口给他报平安。

    自从定北侯府接连出事儿,内外的防备森严了不少,哪怕是宣于渊艺高人胆大,他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轻易冒险,只能是在外头听着不断传来的各种传言暗暗着急。

    尽管只是见一枚平安扣,没见到本人,可他还是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

    玉青时都有精气神应付秦元宝,想来应该的确是无事的吧?

    他指尖一转赶在秦元宝动手之前把那枚仿佛沾染了玉青时气息的平安扣塞进自己的怀里,无视秦元宝满脸的不满,踢了踢他的脚尖说:“对了,你跟玉清松打得怎么样了?”

    “他打得过你了不?”

    提起玉清松,秦元宝顿时就更气了。

    原本他俩动手的时候,他是能摁着玉清松那个绣花架子捶的。

    可最近不知怎么了,玉清松竟然也变得难缠了!

    想到近来愈发焦灼的战况,秦元宝很是忧愁地托着下巴叹气。

    “玉清松好像也变厉害了,最近都不好打了,我都被摁着揍了两顿。”

    虽说是有来有往地互相揍吧,但是一想到打不过玉清松的话,他可能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欺负玉青时,秦元宝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他揪着宣于渊的衣摆就不撒手,扭捏出了娇滴滴语气说:“于渊哥哥,你再教我几招,我这次回去一定要报仇雪恨!”

    “否则我就不是男人!”

    宣于渊听完他的豪言壮志好笑得不行,乐不可支地说:“哎呦呵,就你这小样儿还是男人呢?”

    “哈哈哈!”

    “于渊哥哥!”

    “好好好,你是你是你是。”

    宣于渊一拍地面站起来,随手折了根竹条,一本正经地说:“瞧你那小气劲儿,动不动就急眼算什么男人?”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我教你怎么打玉清松这事儿不能让迟迟知道!”

    宣于渊想起上次被玉青时问起时的窘迫,忍无可忍地捏着秦元宝的鼻子狠狠揪了揪,警告道:“迟迟姑娘是好说话的性子吗?你别帮我招祸!”

    秦元宝最见不得有人说玉青时不好,哪怕说的人是宣于渊也不行,当即就瞪圆了眼说:“我姐姐最好了,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儿!”

    宣于渊听完呵呵一笑,没好气道:“她是对你好性子,对我你什么见她有过好脸?”

    “她不舍得说你,可她掐我的时候从来就没手下留过情,你要是再让我挨掐挨骂,你就在国子监被玉清松打趴吧,我也不管你了。”

    秦元宝皱着被捏的鼻子哼哼唧唧地蹬地不吱声,小胖脸拧巴成一团盯着宣于渊,神色委屈得就像被骂了的小狗。

    可怜巴巴的。

    宣于渊一看他这模样就脑袋大,忍着笑咳了一声,说:“起来起来。”

    “起来看好了,我再教你几招,保准你回去就能把玉清松打得满地找牙!”

    秦元宝一听这个立马来了劲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藏在树丛里的小竹剑就跟着宣于渊比画了起来。

    墙头之下,一大一小照月而动,时不时还会传出宣于渊指点嘲笑的话声,期间还掺杂着秦元宝恼怒的叫喊。

    画面和气氛都堪称温馨至极。

    可藏在竹影之中的人见了这一幕,却是遍体生凉。

    宣于渊来找秦元宝的时候,从不戴面具。

    月光竹影落在暗处显得格外的亮,也让他那张与先皇后像了个八九分的脸彻底露在了定北侯的眼前。

    哪怕是从未见过这张掩盖在面具下多年的脸,可光是看了那么一眼,加上秦元宝唤的那一声于渊哥哥,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出错。

    这个在深夜前来教导秦元宝,言语间直唤迟迟二字的男子,就是在汴京城中匿迹许久的三皇子,宣于渊。

    定北侯自小习武,又在边疆战场上厮杀磨炼多年,要是有心想藏匿不被人察觉,哪怕是宣于渊也难以发现分毫。

    不远处的一大一小谁都没意识到今夜此处多了个人,等宣于渊叫停收手时,秦元宝已经累得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顶着一脑门的汗哧溜吸气,仰头看着宣于渊说:“于渊哥哥,我学会这几招就能打败玉清松了吗?”

    宣于渊摸着下巴不是很确定地说:“练熟了可以试试。”

    “不过话说回来,元宝啊,你为何就盯准了玉清松不撒手呢?我听说国子监里还有不少讨打的纨绔子,你跟玉清松联手一起去打他们不好吗?”

    似乎是想到了那个大混战的场景,宣于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怂恿道:“光跟玉清松打有什么意思?你俩一起去打别人啊!”

    “你放心,国子监里那些废物肯定打不过你俩,你们联手无敌。”

    秦元宝对他这个提议显然没什么兴趣,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说:“我才不呢。”

    “别人又没惹我,我打人家做什么?”

    宣于渊嘴角微抽哑然失笑,说:“你就认定了要打玉清松?”

    “对!”

    “谁让他说我姐姐不好来着,我就要打到他服气!”

    宣于渊随手把手里的竹条一扔,唏嘘道:“也行。”

    “你俩慢慢打吧。”

    反正再怎么打,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儿,顶多就是他多被玉青时掐几下,无伤大雅。

    宣于渊单手把赖在地上的秦元宝拎起来拍袋子似的拍了拍灰,在秦元宝抗拒的小动作中笑着说:“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玩儿了,赶紧回去吧。”

    秦元宝扭着小屁股哼唧着说了声好,正要走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蹬蹬蹬跑到自己刚脱下来的衣裳里找到一张仔细折叠好的纸递给宣于渊,眼巴巴地说:“你之前说你找机会去看姐姐,你去的时候帮我把这个给她好不好?”

    宣于渊指尖夹着那张叠成了小方块的纸有些好笑,戏谑道:“我帮你跑腿有什么好处?”

    秦元宝歪着脑袋说:“我在姐姐的面前帮你说好话,让她以后不掐你了?”

    宣于渊肩膀一抖闷笑出声,真心实意地说:“小少爷你可饶了我吧,你不提我可能不挨骂,你一说那顿骂指定是跑不了。”

    “看在我也算你半个师父的份儿上,你可别害我。”

    “那你到底帮不帮我送?”

    “帮。”

    宣于渊指尖一转把小方块郑重其事地收好,抬了抬下巴说:“等我去看你姐姐的时候就帮你送,这样得了吧?”

    秦元宝得了满意的答复,晃着脑袋心满意足地说了声好,亲亲热热地抱着宣于渊的大腿蹭了蹭,而后才在宣于渊直露于外的嫌弃中蹦蹦跶跶地跑远。

    宣于渊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勾唇泛出个笑,悄无声息地点地而起,残影闪过墙头,很快就没了踪迹。

    竹林深处无人可见的阴影里,忍了许久的定北侯手上失力狠狠捏断了一个手腕粗的竹子。

    “打我儿子就算了,还敢摸黑去看我女儿?!”

    就算你是三皇子,这一顿打你也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