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毅……罡毅……”
无尽的梦魇黑暗里,男人低沉的呼喊像地狱的号角,缠绕在耳边不得停息。
紧接着的传来的,便是鞭子的抽打声,以及小孩痛苦的抽噎声。
“不许哭!”
男人又是一鞭落下,在小孩瘦弱的肩背上留下一道红痕,而小孩背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
“罡毅,你是凤家唯一的继承人,你将来会肩负起凤家所有的重担,所以你不能有弱点。而眼泪,则是你软弱的证明!”
说着,男人又挥下一鞭,清脆响亮的鞭声响彻这密不透风的禁闭室。
“收住你的眼泪,罡毅!当你担起凤家家主大任的那天,你会感谢为父教导你的一切的!”
被铁链扣住手脚的小孩紧咬着牙关,年幼的她不知什么是责任,什么是重担。
她只知道,同龄人不会挨鞭子,不会被关禁闭,不会每天被教导她理解不了的知识和技能。
以及,不会被自己父亲强冠上弟弟的名字。
……
凤纲逸从朦胧的梦境中苏醒过来,她已经有近十年没有梦到过去的事了,此时想起来竟然还有些新鲜感。
现在的她,脱离了凤家的控制,在南岭混得风生水起,逍遥快活,好不自在。
若不是她坚持让自己的名字叫凤纲逸,她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是那个大家族中的一员了。
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额头,视线还有些模糊,酸软的四肢昭示着她昨晚的疯狂。
昨天是她的生日,她推掉了晚上所有的行程去赴未婚夫的约,最后却被告知对方要悔婚。
罢了,不就是一个男人而已,她凤纲逸犯不着为这点事伤春悲秋。
要知道,她被人叫一声凤哥,这祁城就没人敢跟她作对。
除了一个人……
想起那个人,凤纲逸心里就有火。
三个月前,祁城突然空降了一个什么八爷,抢了她在城南的针叶林改建项目,还把她手下的两个高管给打进了医院,这么明目张胆挑衅她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
这八爷处处跟她作对,她也没少给对方公司下绊子,但至今为止,这个八爷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她多方打探,却毫无半点消息。
就在昨天,她好不容易查到了凰先生贴身玉佩的消息,临时改变行程去竞标玉佩却还是晚了一步。
当年皇树财团还只是一个小公司时,凰先生为了解决周转困难的问题,而将那个玉佩转让了出去。
从那之后玉佩就没有了音讯,凤纲逸一直记得凰先生的嘱托,帮他留意玉佩的去向。
她因凰先生的恩情才得以活到现在,执着这块玉佩也是为了能还恩人一份情。
可她找到拍下玉佩的人时,先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后又威逼利诱手段用尽,都无法让对方将玉佩转让给自己。
要知道这祁城就没有人敢不买她凤哥面子的人,除了……八爷。
她憋着一口气晚上去赴未婚夫的约,还有一个月他们就要结婚了,结果在晚餐结束后,未婚夫竟然告诉她要悔婚!
自从这八爷出现之后,她就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她跟这个八爷绝对是八字不合,上辈子就是冤家!
凤纲逸从床上直起身来,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自家的床上。
四周的装修格局很眼熟,她看了眼床头柜,水杯上印有“皇树酒店”的字样,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在自家酒店里。
“甘洛,甘洛。”
许是昨晚喝酒太多,她的嗓子有些干涩,声音真是沙哑得不成样子。
这甘洛,把她扔在酒店,人跑去哪儿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浴室里传出的水流声,心想这丫头八成是在洗澡,于是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准备起身给自己倒杯水。
她刚从被子里伸出一双纤细嫩白的长腿,心里就顿感不对。
就算她昨晚喝得昏天黑地,甘洛也不会让她一丝不挂地就睡了吧。
这个丫头是她的贴身秘书兼管家,她的衣食住行都由甘洛打理,让她就这么空档着裸睡,甘洛绝对干不出这么有失水准的事。
她掀开被子,看见自己腿上手臂上甚至胸前都泛着暧昧的红痕,而且还有她过敏症发作时才会出现的红斑红疹。
凤纲逸脑子有些懵,想站起身检查自己的情况,却在起身时差点站不稳给栽回床上。
她的四肢和腰部都泛着剧烈的酸痛,浑身像是被车碾过之后再拼凑到一起。
她脑子里飞速闪过一个念头
她了?!
就在她错愕不已时,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
随即,浴室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白色浴袍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他身材颀长,戴着的金丝边眼镜上还泛着水雾,微卷的黑色短发此时因为打湿而滴着水珠。
他金色的瞳仁非常有辨识度,凤纲逸瞬间就想起这不是昨晚在清吧里和她搭话的小牛郎吗?
他们昨晚的交谈非常愉快,这人给她的感觉比那些脑满肥肠的男人要舒服许多。
印象里,他是个知书达礼、温文儒雅,很会给“客户”排忧解难的知性男人,可他此时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却让凤纲逸脸上的错愕瞬间变为愤怒。
不到半秒钟的反应时间,凤纲逸就把整件事的经过猜了个七七八八,她拽起大床上洁白的床单,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也看不出慌乱。
寻常女人在酒店被陌生人看了个精光,必定会尖叫着用床单把自己给裹起来,但凤纲逸却拽着床单,朝着男人劈头盖脸招呼去……
她当时只有一个想法,罩住他的头,往丫死里揍!
竟然趁她醉酒把她带到酒店?还敢轻薄她!不把这人捶得只剩半条命,对得起她凤哥的名号?
然而令凤纲逸没想到的是,抛出去的床单被男人一手拽住,他将床单往自己身前一带,凤纲逸没来得及松开手,一下子被男人给拉到了跟前。
她还没稳住趔趄的身子,只觉天旋地转间,男人就将床单严严实实地裹在了她的身上。
她被裹得像个木乃伊,手臂和双腿都被缠在床单下,像穿了一套拘束服,完全动弹不得。
似乎是怕她挣脱,男人还解了浴袍上的腰带将这“木乃伊”扎紧,打了死结。
凤纲逸瞠目结舌,正欲出声质问,却看见面前男人的浴袍因为没有腰带束缚而松散下来……
她一下子噎住。
男人刚洗完澡,浴袍下未着一物,此时前面的风光全被她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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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哥和八爷的第·一·次·碰·撞,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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