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丽会所开张那天很热闹，门口成排，直到三条街外，街头巷尾都在谈论。 vodtw会所一时风头无两，很快在六初市打响名气。</p>
和其他楼层穷极奢华的做派不同，会所顶层修的精巧雅致，很有底蕴。这一层是专用的直达电梯，平常人并不知晓这层的存在。</p>
辛有仁的办公室也在这层。说是办公室，其实是间套房，外头是工作区域，里头是卧室。每次他来会所，都在这间房里办公，或者干别的事。</p>
辛有仁拿着遥控器，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大。主持人问：“辛先生，能不能说说您年轻时是什么样的。”</p>
“……小时候家里穷，没钱念书，很小在街讨生活…一个兄弟死在我眼前，到那会儿才真怕了……后来回去找他们，人都没了，好点的坐牢，还有人吸白面死了……唉，现在生活好了，我过好日子，也想让别人过好日子。所以我想多开几家公司，多提供工作岗位，让吃不起饭的人少一点。”辛有仁脸颊凹陷，鹰钩鼻，眼珠浑浊，目光狠厉，看着是个心狠手黑的角色。也许是镜头把人拉横的原因，电视里的他真人胖些，又一直笑着，竟也显出几分和蔼。</p>
辛有仁关了电视，问给她洗脚的姑娘，“我说的怎么样。”</p>
那姑娘眉毛弯弯，眼含春水，声音细细嗲嗲，“老板说的话，自然是好。”</p>
姑娘身只穿肚兜，饱满的胸部在薄薄的丝绸后若隐若现。辛有仁抬起湿脚，在姑娘胸口磨蹭，“你说说，好在哪儿。”</p>
姑娘把胸挺了挺，声音还是细细嗲嗲，“您说的话，自然是好的嘛。”</p>
辛有仁拉她坐在自己大腿，“小嘴儿真甜，叫什么名字。”</p>
姑娘柔声说，“您说我叫什么，我叫什么。”</p>
辛有仁掐她胸口一记，姑娘的呻吟脱口而出。辛有仁哈哈大笑，“这么会叫，叫小浪吧。”</p>
姑娘声音依旧温温柔柔，“那我叫小浪。”</p>
她低眉顺眼的，看着万分可怜，难得勾起了辛有仁怜香惜玉的心思，“不逗你了，还是叫你小梦吧。”</p>
姑娘惊喜，“我名字里原来有个梦字呢。”</p>
辛有仁佯装生气，“还说没名字，原来是骗我。”说着在姑娘胸咬了一口。</p>
两人正纠缠在一起，辛大善匆忙进来。他对姑娘说，“出去。”</p>
姑娘没理他，只看着辛有仁，直到他点头，这才施然离开。辛大善瞪那姑娘一眼，脸色当即沉下来。</p>
辛有仁端起茶盏，“这会儿又没事了。”茶是好的冻顶乌龙，他咂砸嘴，“真不知道这东西好在哪。你有点气量，别找小梦麻烦。”</p>
辛大善哼哼一声，坐到辛有仁旁边，“爸，您在那员身花了小一百万，为给市长送本科幻小说啊。”</p>
辛有仁说：“你觉得咱在六初市站稳了？”</p>
辛大善笑了，“您拿我寻开心呢。不说别的，单看会所一天的流水，啧啧，咱们别太谦虚了。”</p>
辛有仁抽他脑袋，“鼠目寸光！”他从茶盏里蘸了水，在方几画着，“这个圈，看到没有，这他妈才是有钱人！”他在圈外边点了个点，“咱们才到这儿。知道吗，咱们还得靠着见不得光的生意，才够着这儿！”</p>
辛大善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辛有仁发达那会他都14岁了。这人典型的志大才空，脑子也不灵光，辛有仁忙着赚钱，没时间教他，只逼他念书，直念到硕士才算完。辛大善拿到那张注水的硕士凭后嘚瑟的不行，好像是他的智商证明书一样，让他充满自信。他指着那个圈，“这有什么难的，咱们挪挪脚不进去了。”</p>
辛有仁是真后悔当初没管他了。他耐下心，跟儿子解释，“这圈人把道堵得结结实实，连条缝儿都没有，别说挪，算挤，算爬，咱们都进不去。”</p>
辛大善说：“不是还有冯部长吗，不能让他开个门？”</p>
“冯部长？在六初市这个地方，他可顶不了大用啊。”</p>
“不能像从前那样吗，把碍事的解决了。”辛家靠黑起家，辛大善在原来那一亩三分地嚣张惯了，到了六初市还惦记着老法子。</p>
辛有仁被他逗乐了，“你可真敢想，也不看看这都是什么人，韩镇，赵九，沈默，还有那些当官的，你动的了哪个？”</p>
辛大善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一点了，“所以您给高市长那科幻小说……”</p>
“那是情报”，辛有仁瞪他一眼，“高市长这个人心思太多。收到这么一份情报，你说他能不琢磨琢磨。”</p>
“那您也不能说太离谱啊。”</p>
“是，长脑子的人都知道离谱。你反过来想，一个有脑子的人为什么要和市长说这些事？”</p>
辛大善嘀咕，“还能为什么，您喝醉了闲的呗。”</p>
辛有仁恼了，“你脑子是让驴吃了——”</p>
“我知道，我知道”，辛大善最怕他爸发火，“您不想挑拨离间吗。可您这能有用吗，我也没看见高市长对付姓韩的啊。”</p>
“你还指望他俩立马掰了？告诉你，我费这么大工夫，是想让高市长有个念头。你不知道，念头这东西多吓人。还记得老家的水泥院子吗，不是给野草拱碎了。念头啊，是野草的籽，落在眼皮子也不会留意；然后它长，有时候你觉得碍眼，可它也不值得你费事去拔；直到有一天，它能把水泥拱碎了。这时候再去想，整个院子都得毁了。”</p>
辛大善转着茶杯，辛有仁一说完，他便起身，“爸，我回去看件了，明天要和许氏签约。”</p>
辛有仁指着太师椅，“我话还没说完呢。我问你，人怎么样了。”</p>
辛大善坐回去，“准备得特别好。不过爸啊，不用给她整个容吗，她长得……”</p>
“不用，她的脸千万别动。你当沈默是傻的。辛小查呢，赵九那边怎么说。”</p>
“九爷根本看不辛小查。都是那死丫头赶着倒贴，还说生日那天要请他来。爸，说不定咱们弄错了”，辛大善笑的猥琐，“我打听过了，他根本不着家，没事往陶三那钻。您看那陶三那张长相……”</p>
“去去去，铁齿铜牙陶三卦也是你能说的，快滚吧。”辛有仁嘴这么说，想起陶三那张脸，心里也开始疑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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