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阁老要与齐阁老争吵的话憋了回去,他望着慕云倾点点头,“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怎么就叫有那么点道理了?分明就是有道理的很。”
齐阁老把他手里的大字铺在桌上,“这次你来找我,可算是捡到宝了。”
他期待的看着慕云倾,笑嘻嘻的说道:“小丫头,既然这么凑巧,不若你帮他指点指点?”
齐阁老看过慕云倾写字,知道她的字体既有形又有风骨,一看便是有功底的。
慕云倾等的便是这个台阶,她默默扫了祝阁老一眼,见他也一脸期待,顺势点点头。
用的还是祝阁老的那张纸,慕云倾转手却拿了最普通型号的毛笔。
那种,在祝阁老眼里写不了大字的毛笔。
“哎!你……”祝阁老心生疑虑,刚要制止慕云倾的动作,就见她已然落笔。
动作行云流水,落笔成字,比祝阁老的那四个字不知道小了几圈儿,但那浑然天成的大气却成了整张纸上亮点。
“这,这。”怎么可能。
祝阁老嘴唇打颤,他盯着自己那显得小家子气的大字,再看慕云倾的字,已经激动的说不出什么话了。
“竟然真的有人将赵府之的字学的十成十的像。”
他看慕云倾的眸子里已经开始冒精光了。
齐阁老觉得事态不对,连忙上前将慕云倾挡在身后,“猪老头,这个宝贝是我先发现的,你少打她的主意。”
以往听到‘猪老头’这个称呼,祝阁老一早就生气了,如今他却笑吟吟的望着慕云倾两人。
强硬的把齐阁老推到一旁,祝阁老欢喜的捻了捻慕云倾写那几个字的,“这宝贝总要见者有份的,你这老头儿可不能如此小气。”
“小丫头,你可见过赵府之的《小念佛经》?”
慕云倾应声,“有幸见过一次临摹本。”
上一世慕云倾在皇宫中也曾见过原本,只不过这一生万事多变,那本《小念佛经》自然也不知流落到何处了。
祝阁老眼里的光更亮了,“你能不能帮我仿制一本,一本就好。”
慕云倾还没来得及答应,齐阁老已经横在两人中间,对着祝阁老吹胡子瞪眼的。
“你这个猪老头还真是不要脸,你没瞧见我们家丫头的肚子都大了,哪有时间去帮你写那什么经书。”
主要,他还想让慕云倾把时间抽出来给他指导炼制弹药的事呢。
祝阁老和他相识这么久,又怎会不知道他那点心思,撇撇嘴,对齐阁老的行为鄙夷至极。
“你还真是,脸皮厚。”
“小丫头,你若是能帮我仿制一本,我收藏的好宝贝,你随便挑一件,怎么样?”
一阁之主收藏的东西,应该有许多稀罕之物吧?
慕云倾想了想,已经有些心动了,毕竟就算不得东西她也是要拉拢祝阁老的。
祝阁老再接再厉的诱哄慕云倾,“我那藏宝阁的东西,可是鲜少有人能拿去。”
“我那个宝贝徒弟想拿走里面最小的一件,我都是不应的。”
“呸。”齐阁老嗤之以鼻,“那是你根本就不喜欢那个耿絮儿。”
耿絮儿!
慕云倾微微蹙眉,忽然觉得此事有意思多了。
“《小念佛经》我可以帮祝阁老写,但是笔墨纸砚还需祝阁老自行准备。”
“佛经有些长,难得能将一本写完全,最好用浸泡过药水的纸张来写,可以仿虫蛀,我一个丫鬟,手里没有这些东西。”慕云倾笑着解释,将祝阁老的诧异怼了回去。
“好好好,给我两日时间,一定给你准备最好的东西。”
祝阁老满口答应的走的。
于是,这一日府里的小厮又瞧见了新奇的景象。
一直以暴躁著称的祝阁老,与齐阁老谈了一次之后,竟哼着小调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慕云倾和齐阁老之后,慕云倾自然被齐阁老磨了许久。
这老头儿学坏了,倒也不直接说慕云倾,只是话里话外的说着自己吃亏了、受委屈了。
说到了日落,慕云倾终于受不住,送了一张药方给齐阁老才安然无恙的离开。
回到院儿里没多久,天就彻底黑了,因着白日的天晴,这会儿空中满天星辰,如银河降临,晃得人眼眸晕眩。
慕云倾坐在院子里看了许久,又安稳的睡了过去。
她不是一个大意的人,可在这里她很清楚,有人不会抛弃她,哪怕她睡到深山里,也会有人将人送回去。
被人放在床榻上的那一刻,慕云倾强迫自己睁开酸涩的眼睛。
她望着秦萧寒的脸,半晌,低低的笑出声,“既然都不想认我了,怎么不能学着狠心点?”
“就把我丢在外面睡一会儿,难道还能出什么事么?”
外面还是有些凉了,她说话时,嗓子都有些哑了。
秦萧寒抿着唇,被问的半晌也未曾说出话来,只得叹了口气,将慕云倾乖乖放回去。
“你做梦了,乖乖睡吧。”重新相遇以来,他难得这般温柔。
半梦半醒中的慕云倾忽然就舍不得让他走了。
“怎么办?”她扯着秦萧寒的衣领,将他那张俊颜拉的低低的,缓缓的勾起唇,“心都被你哄的软了。”
秦萧寒半眯的眸子猛地瑟缩一下,起身时又被慕云倾狠狠的扯了回去。
“不准走。”
“不要闹。”秦萧寒去拉她的手。
慕云倾的逆反心理却把他扯的更紧了,“明明就是你不认我,是你在跟我闹。”
“秦萧寒,你这个混蛋。”
秦萧寒猝不及防的被打了一巴掌,脸颊瞬间迎来一股火辣辣的疼。
“你看清了,我是寒时。”秦萧寒捏着她的下巴,迫使慕云倾看着她。
他用的依旧是那种让慕云倾陌生,让她神伤,让她慌乱无措眼神。
“你……你凶我!”慕云倾瘪瘪嘴,眼角的泪珠瞬间落下来。
秦萧寒瞬间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明明是快要睡着了,怎么如同喝醉了一般。
失神间,慕云倾微微仰起头,嫣唇距离秦萧寒的下巴俺只有咫尺远。
他的鼻息间甚至萦绕着慕云倾独有的馨香,身体里的亢奋因子也在失控的边缘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