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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相依(十二)

    月赫醒来时,感觉有股暖流在身中游走。她与吕鸿在一起已经习惯了,以为这是吕鸿所为,自当坦然接受,不禁开口说道:“鸿哥,好舒服呀!”

    “你是很舒服,我可就惨了!”身后传来陌生男子的口音。

    月赫突然听到陌生男子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

    她急忙转身,本想质问,但看到此人的相貌时,质问的口气变成了惊问:“你…,仙人是不是若士真人呀?”

    “如假保换。”他坦承道。

    此人眼眶深陷,鬓发乌黑,脖子粗短,双肩耸起像老鹰,上身丰满,下身瘦削,符合卢敖所说若士形象,所以月赫才有明显的态度转变。

    月赫如听,急忙磕头说道:“小女月赫,身患寒疾,求仙师拯救。”

    “起来吧!为师等你好久了!”若士真人说道。

    月赫见真人很痛快地答应收己为徒,喜滋滋地问道:“师父知道徒儿要来?”

    “否则,你还能躲过那么大的风暴吗?”若士真人反问道。

    显然,真人不仅知道她来,还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月赫顿时心安,问道:“师父,怎么没有看到鸿哥呀?”

    “跟你在一起的男孩滚到汗漫窝里了!”若士真人说道。

    “师父,我想去告诉他,找到师父了。”月赫说道。

    “这个不用操心,他会知道的,你就安心练功治病吧!”若士真人说道。

    月赫见托词无用,干脆直接问道:“那么,什么时候能见到鸿哥呀?”

    “燕来报春,鹤伴燕行。”若士真人说道。

    月赫以为来年开春才能见到吕鸿,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不敢违逆师父。

    自此,月赫开始随若士真人学习玄冥真经。练习这门功夫的要旨是采集天地万物之精华,为我所用。由于这一带属于寒冷地区,吸取阳刚温暖之气自然就成为本功的首要目标,玄冥真经就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技术手段。

    再者,若士居住在一条热流贯通的地谷中,外面虽然是冰雪世界,但谷内却鲜花盛开、温暖如春,这为修炼玄冥真经提供了绝佳场所。

    因为,按照若士真人的要求,月赫习练玄冥真经时必须处于寒暖交汇处,这会使月赫更加迫切地采集热量抵御寒气,当然也有利于驱除她的寒疾。

    附姬翼《西江月·莫问丹砂铅鼎》一首:

    莫问丹砂铅鼎,休披虎绕龙蟠。

    中间妙处自相谩。

    业识忙忙不算。

    六欲七情灰灭,五行四象云攒。

    放行收聚一团栾。

    赤水神珠炳焕。

    可是,对月赫来说,要实现“六欲七情灰灭”谈何容易啊!她练功之余又恢复常人心态,满脑子都是吕鸿笑容可掬的憨态样子。换句话说,她更加盼望燕子能够早一点飞来。

    然而接下来,月赫随若士真人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地追逐有热源的冰天雪地而居,逐渐进入忘我的练功节奏。

    她也渐渐地长大,玄冥真经熟练了,寒疾驱除了,却始终没有看到报春的燕子。

    附张伯端《绝句六十四首》部分:

    赤龙黑虎各西东,四象交加戊己中。

    复姤自兹能运用,金丹谁道不成功。

    四象会时玄体就,五行全处紫金明。

    脱胎入口通身圣,无限龙神尽失惊。

    话说吕鸿被夹杂暴雪的狂风吹落天坑后,掉进仙境中一个水池。他生活在河泽遍布地区,四五岁就会游泳,落水如同回家。吕鸿游上岸后,发现建造者巧妙利用地热资源,把漫天飞舞的大雪居然变成仙雾缭绕的濛濛细雨。地面上鲜花盛开,一片生机盎然的春日景象;洞中布满珍珠,光彩夺目。

    此时,吕鸿顾不上欣赏美景,禁不住开口问道:“有人吗?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汗漫冬天来临时住的地方,就算是汗漫天坑吧!”一个奇人边说边走了过来。

    此人眼大如铃,鬓发雪白,脖子细长,上身瘦削,下身丰满,双肩耸起像袋鼠。

    吕鸿见他不符合卢敖所说若士形象,但却突然联想到若士到九垓之外会面之人,于是问道:“你老人家就是汗漫先生吧?”

    “这里就我们两人,汗漫不是你,就是我啊!”奇人介绍道。

    “汗漫先生,月赫哪?我要去找她。”吕鸿说道。

    “那个女娃被若士提到他的地谷去了,别去打搅他们。否则,把若士惹恼了,说不定会把女娃扔进大海里。”汗漫说道。

    吕鸿听到月赫终于遇到了若士,顿时轻松下来。

    于是,吕鸿随口问道:“洞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珍珠啊?!”

    “这是我吃海蚌的收获,以后你可以送给认识的女孩子啦!”汗漫说道。

    吕鸿听罢脸红起来,顿时无语。

    随后,吕鸿开始随汗漫先生调整作息和练功节奏,做好学习“汗漫仙籍”的准备工作,顺便巩固兰花仙子、兰馨靡的排毒成果。

    更准确地讲,“汗漫仙籍”应该叫做“汗漫去伪存真仙籍”,本质上这是一套练功模式,它需要一个合适的冲关载体,而吕鸿的“范老还童功”和“鹰熊擒鹿**”恰好满足“汗漫仙籍”的练功要求。

    习练“汗漫仙籍”会将人体中的有害东西通过毛孔用流汗的方式排除掉,加快新陈代谢的速度,继而提升自己的真气,最终练成玄武、青龙、朱雀、黄龙、白虎混合内功。

    之前,兰花仙子和兰馨靡在北海边助吕鸿运功排毒,还使其练成了范老还童功的第一重范蠡春秋,竟然阴差阳错地符合“汗漫仙籍”的套路。

    然而,这仅仅是突破了天关而已,表示练成了以昴日鸡为代表的一部分白虎功,接下来还要依次经历水、风、火、地、泽、山、雷等七关的考验。

    其难度远不止这些,每一关历时一年左右,还需要在特殊的地方训练。

    用白玉蟾《金液大还丹》形容其中的奥妙道:

    乌兔乾坤鼎,龟蛇复姤坛。

    世间无事客,心内大还丹。

    白虎水中吼,青龙火里蟠。

    汞铅泥蘂艳,金木雪花寒。

    离坎非心肾,东西不肺肝。

    三旬穷七返,九转出泥丸。

    就拿水关来说吧,这在“汗漫仙籍”中其实就相当于修练玄武功。玄武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天之四灵之一,源于远古星宿崇拜,是代表颛顼与北方七宿的北方之神,于八卦为坎,于五行主水,象征四象中的老阴,四季中的冬季。

    玄武也是由天下二十八星宿之七的北方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变成的,其属性和形象代表依次是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獝,共六十五个星座,组成了蛇与龟的形象。

    斗宿为北方七宿之首,是玄武的额头,由六颗星组成,状亦如斗,又称为天庙。牛宿六星,状如牛角。女宿四星,形状亦象箕。虚宿主星即尧典四星之一的虚星,又名天节,颇有不祥之意。危宿内有坟墓星座、虚粱星座、盖屋星座,亦不祥。室宿又名玄宫、清庙、玄冥(水神),它的出现告诉人们要加固屋室。壁宿与室宿相类,含有加固院墙之意。

    附夏元鼎《水调歌头·真一北方气》一首:

    真一北方气,玄武产先天。

    自然感合,蛇儿却把黑龟缠。

    便是蟾乌遇朔,亲见虎龙吞啖,顷刻过昆仑。

    赤黑达表里,炼就水银铅。

    有中无,无中有,雨玄玄。

    生身来处,逆顺圣凡分。

    下士闻之大笑,不笑不足为道,难为俗人论。

    土塞命门了,去住管由君。

    在选择出行方式上,汗漫说道:“鸿儿,你提个头吧!”

    吕鸿立刻想起匈奴那个令人震撼的画面:一个天仙骑着一匹白马带走了兰蕙,就回答道:“白马。”

    “天山白马,鹍鹏飞天,这恰好是乾卦的‘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啊!”汗漫竟然如此解说道。

    当吕鸿还在困惑“天山白马”时,汗漫不仅没有再提这个茬,反而招来了一对大鹏,让它们结识吕鸿。

    用夏元鼎《贺新郎·天上神仙路》形容吕鸿、汗漫一唱一和选定的出行方式:

    天上神仙路。

    问谁能、超凡入圣,平虚交付。

    三岛十洲无限景,稳驾鸾舆鹤驭。

    更驯伏、木龙金虎。

    造化小儿真剧戏,炼阳精、要戴乾为父。

    须定力,似愚鲁。

    三旬一遇交乌兔。

    便丹成、天长地久,桑田变否。

    四象五行攒簇处,全藉黄婆真土。

    无私授、人多胡做。

    堪叹红尘声利客,向花朝月夕寻妆妇。

    应不解,乘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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