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喂封老爷子吃了粥之后，箫旌宇也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医院。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封老爷子，箫旌宇叹息一声。
“你尽力就好，不会给你太大的压力！”
“我不是有压力。”箫旌宇永远都是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很难让人将神圣的大夫跟他扯到一块去。
“不管你是什么吧，我爷爷，好好帮他做检查。”封墨语气沉了几分。
程素趁着箫旌宇帮封老爷子做检查的空隙，又看了一眼微博。
渡边纯发出狂妄言论之后，不少华国有名的围棋大师都去现场接受挑战，渡边纯也开了直播，但是，结果都很让人头疼。
因为战无不胜，渡边纯整个人的心情都非常好，他笑的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上了。
【什么鬼！不过一个小鬼子，嘚瑟什么！】
【我若是有四十米大刀，我真想把他的头砍下来当球踢！】
【注意影响，不能让R国觉得我们是在威胁。】
【我就是R国人，你们华国就是愚蠢，我们的渡边纯就是民族英雄。】
【滚尼玛！】
【小鬼子去死！】
……
弹幕越来越激烈，两国网民都在直播间互掐，场面异常激烈。
程素按了按眉角，不自禁的就想起三年前。
渡边纯虽然也很狂妄，但是，没有像现在这般狂。
她实在是没有忍住内心横冲直撞的那股怒火，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
弹幕上突然出现了一条：【渡边纯，三年前你惨败之后，还没有学会做人吗？】
这条弹幕在一众辱骂互撕的弹幕之中还是很亮眼的。
好半天，都没有新的弹幕跳出来。
正好渡边纯又打败一个华国前来接受挑战的棋手，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条弹幕。
这个口气……
这个感觉……
他脸上的沾沾自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龟裂，直到最后，完全消失不见，只是眼睛里都是惶恐。
三年前的屈辱如同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之中快速的浮上。
他还清楚的记得华国那一手精妙绝伦的棋艺，将他完全压制。
有眼尖的网友在看到渡边纯刚刚的那个反应后，赶忙录屏，并且编辑了一段话发到了微博上。
#华国在线教渡边纯做人#
#渡边纯，华国要来了#
很快，这样的热搜快速的窜上热搜。
一众网民一扫之前的郁悒情绪，都兴高采烈的转发微博，发表评论，点赞。
完成这一切后，程素再也没有理会渡边纯，而是退出了直播间，将手机放回到兜里。
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封老爷子，她转身离开。
陆晴等人在得知封老爷子住院后，也匆匆忙忙的赶来医院。
没有看到程素，陆晴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程苏苏是怎么回事儿？你爷爷都病了，她竟然不守在床边尽孝？”陆晴压低声音质问封墨。
封墨猜测程素应该是去了京城，教训渡边纯。
但是，他猜测三年前程素既然戴着面具去接受挑战，应该就是嫌弃麻烦，再加上他窥探到她的好多秘密，她似乎很低调，所以，也懒得跟陆晴去解释什么。
见封墨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陆晴一噎，有种好像一拳头落在棉花上的感觉。
封墨眉眼冷肆的盯着她，“别再让我听到你说她的不是，否则，我们之间连这看起来平和的表象都没有！”
陆晴气的脸色惨白，眼睛里都是泼天的恨。
“爷爷醒了。”
封一茹现在学乖了，在感受到这边的气氛不太好，立即开口打着圆场。
陆晴反复深呼吸，推门准备进去。
封墨多看了封一茹一眼，那一眼没有了往日的冷冽，倒是多了几分赞许。
封一茹抿着唇角，低垂着头。
在所有人都进了病房后，箫旌宇走出来。
“怎么样？”封墨问。
“其实人年纪大了之后……”
才刚刚开口，便被封墨一记凌厉的眼刀子横过来，箫旌宇摸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嘟囔了一句：“冲我厉害个什么劲儿？我是大夫，说的都是大实话。”
封墨深吸一口气，掏出香烟盒，就要拿出一根烟来，下意识的在周围扫了一圈，看到“无烟区”这三个字后，赶忙又将烟塞回去。
这些小动作都没有逃过箫旌宇的眼睛，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眼睛好像狼崽子一般锃亮。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封墨哑声问，深锁在一起的眉能看出来他的心情糟糕透顶。
“没什么，就是觉得爱情果然可以改变一个人。”
话音堪落，封墨又眼神儿凌厉的瞪了他一眼，他摸了摸鼻子，撇嘴。
封墨联系了程素，只响了两声儿，便被接通。
“怎么去京城？”
“坐飞机吧，刚刚订了票。”
“爷爷这边没什么大事儿，你安心去，我会在直播间看着你。”
“嗯。”程素沉默着。
他也沉默着，没有当即挂断通话，但两个人又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打破这份怪异到了极点的静默。
“我到机场了，要去取票了。”程素说罢，就要切断通话。
“等下。”
“还有事儿？”
封墨沉默片刻，方才开口：“等你回来，能跟你约会吗？”
“啊？”
程素脑子空白一片，明明他那些话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也认得里边的每一个字，可凑在一块，她又有些迷茫。
“等你回来，给我打电话。”
程素“哦”了一声，揉了揉眉角，走进机场。
取了票之后，正好响起广播提示音，她直接向着安检口走去。
渡边纯自从在网上看到了程素发的弹幕后，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
R国那边也密切留意着直播间的情况，趁着他去卫生间的机会，联系了他。
“渡边先生，你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压力，华国至今没有站出来，我估计也没有什么戏！而且，这三年来，你每天都在钻研棋局，实力提升的很快，否则，也不可能在世界围棋大赛里取得胜利……”
这些于他而言，其实都是虚名。
渡边纯并不在乎。
他就是咽不下三年前的那口气，可今天看到弹幕后，那种被华国支配的恐惧又一次的将他包围，且越来越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