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寒毛都竖起来了,心说什么玩意儿摸我脚呢?有一下没一下的,这下整得,前有狼后有虎。
我吓得嗓子都紧了,不敢往后退,也不敢往前爬,压低声音战战兢兢道:谁谁谁谁谁在那儿?
以前看恐怖片儿的时候觉得,那些对着角落里问谁在那儿的人都跟傻子似的,这时候你还问人家是谁,跑命才是第一要务啊瓜娃子。
可是身临其境的时候才能体会到编剧们的良苦用心,什么叫做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当进退两难,后脑勺直冒冷风的时候,大部分人民群众人是没有思维能力的,他们问你是谁,是由于对未知危险的畏惧,希望得到一个表示亲近的答复:是我。
这时候我听见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竟然真的是一句:是我。
声音很近,就从我脚后面传过来的,好像是重阳的声音!
我大出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估计这小子见我一个人去了这么久不回来,就跑过来找我,见我人不在外面就猜到我是钻进来了,就跟在了我后面。
高强度的精神紧张,陡然之间放松下来,整得我都快虚脱了,我说:行了,往后撤吧,先出去再说。
随后我就往后退,重阳跟个没嘴儿葫芦似的,确认我是安全之后也就没有再做声。
两个人一路往后面退,重阳始终不做声,我刚刚被那张红白交加闪过去的脸吓了一下之后,心里一直悬着。
一方面有希望再看一眼那张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另一方面又不敢再承受一次这种强度的精神冲击。这也是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捂着眼睛看恐怖片儿的奇葩的原因了。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我心底默念眼观鼻鼻观心,不乱看不乱照,不乱想不乱叫。然后感觉重阳在后面摸我的腿,我心说这小子汗手怎么这么严重,这都能当自来水龙头了吧,这汗手得治啊,我都让他摸湿了。
重阳一直没说话了,摸我腿摸了一会儿也没摸了。我觉得这么安静下去怪瘆得慌的,好像就我一个人在这里一样,于是我说一句,这地上怎么越来越湿了啊,还怪黏糊的,我来的时候都没这么多。
我寻思两个人讲讲话,就没那么害怕了,而且地上的确湿乎乎的,比我进来的时候湿了很多。
现在搞房地产的越来越不走心了,才一千多年的宅子渗水就这么严重。我道。
重阳一直没理我,我又道:你跟过来的时候地上也有这么湿吗?
他没做声。
搞得我都不知道脚后面有没有人了,我心说这小子该被打一顿,爸爸的话都不回,只知道摸爸爸的腿。又退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得有一些不对,这么趴在地上往后面退,是会有声音的,怎么这么半天了,我好像一直只听到我一个人摩擦出来的声音?
我脑袋轰的一下,感觉血都涌到脑子里来了,别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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