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飞现在对中山堂的人管陶军叫陶大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过他实在没有办法把江湖上闻风丧胆的地下杀手组织和这样的父子俩联系起来。
覃飞能不能联系起来不重要,重要的是陶军他父亲看见覃飞,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手用力地拍在背着他人的肩膀上:“快快快,让我坐到那小鳖犊子旁边去。”
陶军一拍大腿:“我这有客人呢,你能不能消停点。”
老爷子冷笑了一声:“你有客人?没有我陶大勇,你就又让人忽悠了。”
“你先问问这人,他来找你是干啥的。”
陶大勇伸手指着覃飞。
聂飞龙跟陶军约见,陶军知道肯定是有事,可总不能在电话里问,聂飞龙也不可能在电话里就直接说了这事。
所以,陶军还真就不知道覃飞来是所为何事。
不,他都不认识覃飞。
陶军看着覃飞,有些瞠目结舌,这个世界上,他最对付不了的人,就是他爹。
陶大勇也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直接看着覃飞问道:“你来找陶军做什么?说!你是不是有事求他?!”
陶军就也转过头来看着覃飞。
话问到这个地步,覃飞是没什么退路的。
他要是说有,陶大勇肯定是误会,可要是说没有,不但失了以后再从中山堂找真相的机会,还会造成更大的误会。
覃飞大脑中迅速做了决策,他迎着陶大勇的目光:“我来见陶大人,是因为几日
前有疑似中山堂的人欲要对我下手,却误伤了警察。”
“按照道上的规矩,我对中山堂的人绝无二话,只想知道这幕后指使之人是谁。”
覃飞的话音刚落,陶大勇就用力一拍大腿:“你污蔑谁袭警?你还知道有规矩,中山堂会随便透漏客户信息?”
陶大勇义愤填膺,转头就拧住了陶军的耳朵:“我告诉你,这小子看着老实巴交的,他城府深着呢。”
“你知道么?他早就瞄上你了,今天中午就去我的地盘上演‘良心少年保护无依无靠老叫花子’的戏码去了。”
“……”
除了“倒霉催的”四个字,覃飞也就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今天的遭遇了。
陶军作为威震江湖的中山堂堂主,对于被自己亲爹在外人面前揪着耳朵这件事很是介意,可又无计可施。
覃飞能看出来,陶大勇是真拧。
陶军疼的直皱眉:“你再不松手,我没收了你车钥匙。”
“反了你了。”陶大勇看样子是今天很不顺心,气得将自己手里的假发套“啪”的就摔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打由假发套里掉出来个东西。
不是别的,正是那明天澜耀辉日月盏。
不过不是一个,是两半。
陶家的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所以也不是现在摔的。
覃飞的大脑稍微一转,就想明白陶大勇的火气为什么这么大了。
他下车的时候啊,不但摔了腿,还把这宝贝给摔碎了。
陶大勇看见那碎了
的明天澜耀辉日月盏,火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这回不冲着覃飞发,只专心对付自己儿子:“你把这小子,给我赶出去。”
陶军万分尴尬。
其实以覃飞的目的来说,陶军有一万种理由可以搪塞过去,再将人请出去,可现在的情形他就变得有点不可收拾。
覃飞赶在陶军说话之前,开口道:“老爷子,您这明天澜耀辉日月盏,我有办法给您复原,保证连您自己都看不出是哪裂开过。”
陶大勇下意识地就坐直了,抬头看了眼覃飞:“休想打歪主意,你给我出去。”
这次覃飞也没犹豫,站起来走到聂飞龙身边:“聂老,咱们走吧,陶堂主还有家事处理。”
说实话,聂飞龙也有点蒙,这会自是再顾不上身份和规矩,顺着覃飞的话就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其实覃飞这样做,也有些赌的成分在里面了。
虽然自己曾经跟中山堂的人有冲突,可覃飞倒是真的不厌烦这父子俩。
覃飞跟陶大勇的接触,也不过是两次,却已经摸索到了他性格里的一点规律,他就是个老顽童,能引起他兴趣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果不其然,覃飞刚在心里数到三,后面就是瓮声瓮气地断喝:“你说的是真的?”
覃飞这个时候不可能托大,便转过身来:“没有欺骗你的道理。”
陶大勇端着架子憋了半天:“拿走,三天内给我送回来。要不我让中山堂的人摘了
你的脑袋。”
陶军气的一拍大腿,额头青筋暴起:“老头子,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再说,现在是你接手过中山堂的业务还是我接手过?!”
这句话里,似有深意,可覃飞没时间纠结,只应了陶大勇一声,就把那明天澜耀辉日月盏接到了手里了。
多留无意,聂飞龙和覃飞出了陶家。
待上了车,聂飞龙才捏了捏额角,今天这一行,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倒也挺有意思。
聂飞龙禁不住笑了一声,开口道:“你能复原古董?”
覃飞却摇了摇头。
这会聂飞龙是真有些吃惊,他扭头看着覃飞:“你不是以为陶家那两个看着面慈心软,就真的好说话吧?”
那可是头号地下杀人组织的创始人啊。
这后面一句话不用聂飞龙说出口,覃飞也心知肚明。
他连忙回道:“您放心,我这就去找卓老。”
聂飞龙在心里默默给卓晨光点了两根白蜡,想收个徒弟是真不容易。
将古董复原,且要达到覃飞说的找不到裂痕的地步,岂是说说那么简单?
覃飞和聂飞龙分别之后,直奔卓宅。
卓宅里的人都认识覃飞,把人让进里面才给卓晨光的书房里打了电话。
覃飞走到半路,就听见有“砰砰砰”,是拳头打在沙袋上的声音,和着轻微的气喘吁吁。
覃飞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正有个姑娘仰头看过来。
卓宅的院子里,有个小型的拳击场。
覃飞原来
就见过这个场地,可覃飞没见卓晨光练过。
现在才知道,应该是给这个姑娘准备的。
覃飞正想着,那姑娘已经走过来了。
姑娘身上只穿了件运动背心,整节带了人鱼线若隐若现的白皙纤细的腰身都漏在外面。
锁骨那儿还有细碎的汗珠。
让人有点不敢直视。
可姑娘却落落大方,向着覃飞伸出手:“我猜你就是覃飞,我是卓晨光的孙女卓小萱,爷爷总是提起你,你比我大一个月,以后叫我小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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