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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少原的提议本就是秦少均要做的事,很快的瑞清因为行为不端,办事不力,还有一些别的原因,被绑了,还让人专门看管起来。

    李勇得到这消息已经算很快,但也是瑞清被抓后的第二天了。他心急如焚,脸上却还要装作没事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四处与人陪着笑,拉着关系,打听具体的情况。

    不是说了嘛,行为不端,办事不力。可是每一个被问到的人回答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是我没见他什么时候办事不力了。莫不是得罪了哪位少爷了?李勇和秦少原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小厮在小酒馆的角落里同桌吃着酒。

    这我可没听说。那小厮喝着不花钱的酒,一点也不客气,还叫过小二又多要了两个菜。你也知道,咱们家的那两位少爷脾气都还算不错的,不是会随便便拿下人出气的人。

    我就是奇怪,前几天还好好的。每天还可以进二夫人那里去看妹妹了,怎么一下就被关了?这事情变化太快,有点不适应。李勇替自己找着借口。

    那小厮撕着鸡腿的手停了一下,你说到这个,我到想起来。鸡腿拿在手中咬了一口,囫囵嚼着:这个可能真还跟瑞泠姑娘有点关系。

    怎么说?李勇急切地问道。

    你怎么这笨。拿鸡腿指了指李勇的鼻子尖,他在我们这边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说明事情是发生在女眷那边的嘛!我看多半跟哪个小丫头有关系。小厮说着还嘿嘿地笑了两声。

    不是说他行为不端,办事不力吗?李勇还真想不通,瑞清能看上府里哪个小丫头?他那眼里不是一向只有他妹妹瑞泠姑娘吗?

    小厮两下三下啃完了鸡腿,甩了个你看看,你就不懂了的眼神给李勇,你都说他行为不端了,他还能什么行为不端?不就男男女女那档子事啰。咱们秦家就一商户,他秦家一下人还弄出国家大事不成?

    这话听着也有道理,可平时也没见他和哪个小丫头走的近啊?

    噗!小厮刚喝到嘴里的酒被李勇这句话给逼了出来,全落在了桌子上,我的哥哥,你见过哪个做这种事的还敲锣打鼓,昭天下的?不都是偷偷摸摸,暗中勾搭,这样才有味道,这叫情趣。

    怎么感觉这话越套走向却越歪了?李勇连忙往回拉一拉,柴房那里挺冷的,看守瑞清的兄弟可真辛苦。这眼看过年了,还赶上这么一趟差事,真是不走运。

    唉!谁说不是。小厮虽说附和着,但对自己的同事们也没多少同情心,但又不是你我看守,冷不着咱们。

    是啊。是啊。李勇给小厮杯子里不时地添上酒。

    直到喝到天擦黑,醉熏熏地小厮才被李勇给扶着回了秦家别院。安顿好小厮,他又给其他人说还欠着小酒馆的酒钱,去付了钱就回来,就再一次出门了。

    然而,酒钱他本已付清。出门后的李勇,在街上绕了一圈,没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后,一转方向,来了柳园。

    柳园内已点上了灯。

    虽然灯光细细小小,仿佛若不禁风,轻轻一个弹指就可以把它熄灭,然而它却依旧跳动地很欢快,不在意外界来的是风还是雨,只要自己存在的一刻,就要把不大的光明和那有限温暖散发出来,让身边的人和物都能感受到。即便明日生命就会消失,它也不枉在黑暗中明亮了一场。

    就着这灯光,罗平拿着一卷书仔细地阅读着。

    公子,李勇来了。阿野推开门,来到罗平面前。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罗平道:这么晚了,他有什么事?

    会这么晚来,必定不会是小事。阿野回答。

    让他进来吧。罗平放下书。

    很快李勇跟在阿野的后来,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见过公子。

    什么事?

    瑞清被秦家抓了!李勇的话语急促而且气息不稳,可见他真的很着急。

    什么时候的事?罗平却是眼皮都没多抬一下,仿佛早就知道这事会发生一般。

    昨天就被抓了,可我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消息。

    所以,晚上你就跑我这里来了?罗平勾起嘴角,带着不知何意的笑容看着李勇问: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打听过了,具体为什么没人说得清楚。秦家只给了行为不端,办事不力的说法。

    这明显就是唬人的,一点东西都没打听出来?

    是有个人说了一点东西,可李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小厮的话说出来,毕竟连自己都觉得那个说法不怎么靠谱。

    说吧。

    有个小厮猜测瑞清和院子里的小丫头有勾搭被发现了,秦家可能觉得事情不能闹大,又不能不处理就找了个这个借口。

    嗯?罗平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说法,贵府的人思想到很丰富啊?

    不管怎么样,瑞清是被抓了。麻烦公子把这事通知主人。

    嗯。罗平点点头,你辛苦了。有件事还需要你去办。

    但凭公子吩咐。

    阿野带他去那间院子。

    是,公子。这位哥哥,请跟我来。阿野客气地带着李勇出了门,离开柳园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宅子。

    不时又转回到罗平身边,公子,人安排好了,也交待了他今晚不要回秦家去。

    嗯。你去可以去休息了。罗平挥手让阿野出去。

    阿野却没有半点动身的意思,公子,事情都这样了,阿野有些疑惑,能不能问一问?

    问吧。

    公子为何对瑞清被抓一点也不吃惊了?这事不是个突发事件吗?

    为何要吃惊?这事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他不被抓我才吃惊了?

    公子的意思?瑞清这事是计划好了的?

    当然是安排好的。罗平已没了看书的兴致,索性给阿野讲个明白,否则,瑞清重回秦府的时候为什么要让他说一番那样漏动百出的话?瑞清的话,你当时听了都说不怎么相信,秦家的人难道就听不出来?本来就是让秦家的人对瑞清起疑心的。

    好不容易潜了回去,不是藏得越深越好吗?阿野又挠起了自己的头皮,为何要这样安排?

    因为给秦家准备了一份大礼啊。

    大礼?

    就是要让人怀疑瑞清的背后有主谋之人,还要让秦家自己去把这主谋之人查出来。

    主谋?主谋不就是?阿野突然闭了嘴,心头灵光闪过,难道?

    罗平瞧他多半是猜到了,对,瑞清被抓和邱实身上的布局是一套的。

    喔喔,原来是这样子的。那个人也太阴险了。纵然是阿野面上也不犹多了三分害怕的神色,还好我只是个下人,我可不想和这样的人多打交道。公子,您担不担心啊?

    罗平的心态到悠哉得很,关我什么事啊?我只是个帮忙的,和他合谋策划的又不是我。我那师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不用多虑。

    阿野一想到公子的师兄,心头一片啧啧啧,古先生到真是和那人半斤八两,谁也不输谁,亏得这两人是一伙的。继而,又感叹,公子,您说,要是他们两个斗起来,谁又会是赢家了?

    罗平眼中含了几分笑,阿野,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一条心,而没在斗了?

    不会吧?公子何出此言?

    阿野的忠心自是不用怀疑,但有些事还没到时候,罗平不想多说,今晚还有事要办了,以后再跟你说吧。

    公子不愿意说的,阿野从来不会多问,他相信公子的决断是不会错的,是。

    再说说李勇那一边。

    跟着阿野来到一座宅子,推开门,阿野领着他进去,让他随便挑了一间,今晚你就住在这里,秦府那头我会去通知的。

    这宅子李勇是认得的,这宅子不是要卖么?我们怎么可以用这里?难道是主人买下来了?以后是不是来这里联络?

    我不清楚,我只是按指示办事。阿野轻笑道:不过,这位哥哥,你的问题太多了。主人不喜欢话太多的人。

    李勇吓了一跳,赶忙道歉,我只是一时好奇,还望不要传到主人那里。

    你做好自己的事,主人自然就满意了。阿野也不给承诺,关好门自顾自地走了。

    阿野的不多话让李勇心头忐忑了好久,一直在屋内走来走去,猜度着主人的心思,要自己睡在这里有何用意?自己又需要做些什么能把事情办得更圆满,从而更得主人的信任和赏识?就这样,思来想去,拟定了好几个方案确保万无一失后,方才心满意足地稍加洗漱躺在床上去会周公了。

    有没做梦不知道,但他的脸上时不时地会浮上会心的一笑,看来睡着很香甜。

    然而,浮云流动,一团又一团的灰暗很快就遮住了银月的清辉,一时间天地晦暗不明,冷风夹裹着不祥之气从阴暗处窜了出来,扫过这黑夜中的每一个角落。

    两名男子带着自己变化无常的影子,无声无息地来了这宅子跟前。

    进得门后,其中一个才开了口,邱兄,我们这在客栈睡得好好的,为什么又要跑到这里来?吴安民拿胳膊抱紧自己,这大冬天的深夜,就算穿着棉袄也还是很冷的。

    有事。邱实回答的很简单。

    有事不能明天办吗?吴安民觉得有点委屈,这三更半夜的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办不可?邱兄是收到秦家的消息了?不对啊,这一路自己都和邱实呆在一起,没见到什么秦家的人来传消息啊?还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吴兄如果困了,可以随便找间房间继续睡觉。我自己去办事就行了。邱实的话和这风一样冷冷的。

    邱兄?吴安民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邱兄,我说句实话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搁在心里了啊?不妨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从和邻县的老吴头喝了酒之后,这邱兄的话就越来越少,面色也越来越阴沉,初见面时的热情豁达逐渐地消失无踪。今天更是离谱,明明到了借水镇不回秦家不说,还要半夜里出来满镇逛一圈,最后跑到这里来。

    没事。

    邱兄?吴安民还想劝劝。

    邱实不理他,忽然咧嘴一笑,转过方向直奔李勇睡觉的房间而去。

    邱兄!邱实那一笑看得吴安民心头发毛,邱兄!更加不放心了,只得跟着一起去。

    这些画面一个不落地呈现在了柳园的水镜之中。

    罗平立在镜前,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生,就像在看舞台上的一出戏,心头一点波澜也没有。

    公子。阿野摘下一片离魂草的叶子递了过去。

    接过离魂草,罗平喃喃几句,森罗万像,各自成形,来来去去,随心随意。

    念完把草放到了水镜之中。

    说来奇怪,那水镜的镜面就仿佛真化成了水一般,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让离魂草轻轻地穿了过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邱实的手中,成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邱兄!吴安民乍见此物,顿时惊骇不已,邱兄你拿这东西做什么!

    邱实却是充耳不闻,在他的眼中已没了吴安民的存在,只有屋里睡得正香的李勇以及脑中不断重复的一句话,杀了他!他必须死!

    跟着进屋的吴安民看到还有别人,更是惊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邱实要干什么?但感觉不会是好事。邱兄!眼前邱实就要往床前去,他赶忙挡在了中间,邱兄!你到底要干什么!

    邱实怎么可能理吴安民,现在在邱实的眼中只有床上的李勇。一把抓住吴安民的衣领,把人朝着墙上一扔,就不在管了。

    吴安民从来不知道这位邱兄的力量原来这么大,脑袋撞到墙的一刻,只觉得嗡嗡直响,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疼痛席卷了全身。邱兄?你?

    吴安民努力睁开眼,随即,全身立刻定格,接下来便是抖如筛糠

    在吴安民的眼中映着邱实正一手按住李勇的嘴,一手举起匕首迅速刺入,一下、两下、三下,也不知道刺了多少下终于停下了手

    月亮总算从一团团污墨中挣扎着探出头,好好喘了口气,大地上的亮度重新上升,一切又清晰起来。

    一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月光正好洒在邱实慢慢转过来的脸上,目光凶狠,嘴唇微微上扬,挂着一丝满足的笑,而那一脸的鲜血拧成一道又一道地往下滑落,有一道经过嘴边,被伸出的舌头卷了进去

    邱吴安民的话只能在喉咙里打转,他已经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了?他只感觉到方才地狱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修罗怪物。

    啊--------!吴安民大叫了一声,冲出门去,在街上没头没脑狂奔他现在也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杀我!

    水镜中的故事又一次完结。

    通知那个人,计划又顺利的前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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