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均、秦少城和沈夫人详细地寻问了小香哥哥陆建安事情的经过。听完他的话,三人都感觉很是震惊,但又都觉得有些地方很是说不通。但眼下,邱实人还在外面,具体如何还得等他回来才能知道。不过,想个说词还是必要的。
给了陆建安一些赏钱,就让小香带着他又悄悄出去了。
大哥,母亲,依我看,把瑞清叫来问问不就都清楚了。秦少城提议。
没用,他们既然是起了心来府里,是不会说实话的。而且,咱们这么一问,还会打草惊蛇。秦少均并不赞同。
可是,大哥。这个贼人真是太狡猾了。打着咱们的名头在外面养着瑞泠。一旦出事,追究下来,也只会找到咱们的头上,他到是摘得干干净净。我现在都怀疑,瑞泠和爹的事也是一场阴谋了。秦少城越说越气,忿忿的样子到有些像个小孩子。
听那陆建安的描述,那样的一座宅子买了来给瑞泠住,可见这位‘秦家少爷’其实并不差钱。而且,他明明和瑞泠相互有意,却又把瑞泠送到二叔的身边,这阴谋是肯定的。都金屋藏娇了,瑞泠还能见到二叔?中间没人牵一根线谁会信。只是既然不差钱,又跑来秦家,到底图谋的是什么了?
一直听着他们两人的话,良久都没出声的沈夫人端着茶杯在手中慢慢地转来转去,却一口也没有喝,都已经闹到官府了,看来对方并不想再等下去。人家出手这么快,大侄子啊,你这放长线钓大鱼的钩恐怕不起作用了。
放长线钓大鱼?大哥你做了什么?秦少城好奇地问。
秦少均没回答秦少城,到是接了沈夫人的话,婶婶料想的是,监视瑞清的人的确没什么发现。
既然这样,不如就打草惊蛇吧。沈夫人道:他们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邻县的事情,瑞清这颗棋子的布局就应该还没变。我们对瑞清一动手,就一定会打乱他们的计划,计划一乱就容易出现破绽。
可瑞清未必会说出这背后的人是谁啊?秦少城问道,抓了不是没什么用吗?
他说不说都不要紧,沈夫人把茶杯放到嘴边,将茶水喝了下去,只要人在我们手中,我们说他说了,他就说了。我们说他没说,他才没说。
他说还是没说?我认为朦朦胧胧最好。秦少均开窍地一笑。
大侄子,瑞泠能攀上老爷,保不齐家里就有他们的人。抓瑞清这事,你一定得找心腹去办,散消息嘛,到是谁都可以。沈夫人又给秦少均一个保证,道:瑞泠那头,我会替你看牢的。
好的,婶婶。
你派个人去找邱实,在官府找到他之前把事情了解清楚。沈夫人又给自己儿子说。
好的,娘。
商议完毕,三人便分头行事。
这看牢瑞泠和派人去找邱实都是不难办,但抓瑞清又不能让混在府里的对方的人知道就有点麻烦。
秦少均本想叫秦少原来商量一下,但转念一想,秦少原管理家中的事情过于繁杂,他身边的人每天来来去去太多,就算想保密,也难保不会被风吹到窗外被路过的人听了去。这事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办为好。
谁知他不打算去找秦少原,秦少原到是急急忙忙地来找他了。
大少爷。秦少原的脸上出现的是少有的凝重。
少原,有何事?秦少均摆出的是一派的轻松,仿佛前面与沈夫人的谈话从未发生过。
属下大胆问一下,二太太找大少爷过去所为何事?秦少原反而问了秦少均问题。
没什么大事。婶婶昨夜没睡好,想起了韵兰,心中悲痛,又逢这大节,就想给韵兰再做场法事,多烧点纸钱纸人纸马什么的过去,让韵兰在那边的日子过得舒服些。这话也是三人在刚才商量好了的。
没想到这二太太还真是疼韵兰小姐了。秦少原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秦少均听着这话有那么一点不对味,便问道:少原有意见?
秦少原想了想,大少爷,这段时间是这镇子一年中最热闹的时节。反正闲来无事,不如我陪你出门去看看热闹如何?也可以瞧瞧有什么有趣的小玩意给大少奶奶买回去。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有事要说但不能让家里的其他人知道。春少均笑笑,少原你先去醉仙楼点桌好菜,我还有点事,随后就到。
那我就先去了。秦少原说完就退了出去,接着出了秦家别院,直奔醉仙楼。
留下来的秦少均却对找谁抓瑞清一事犯了难。闭上眼睛,在脑中把家中的下人一一过了一遍,那一张张熟悉的人脸如一堆画像堆在一起乱如麻,但慢慢地从这画像堆中飘出一张,并且定了格,再也不动了。
邱真是少城的人,少原基本管不到他们兄弟俩,风声漏到其他人的耳朵里的机会就很小。他为人聪明,上次去邻县办事就办得很好,还找到了与仙姑有关的顾墨友。况且,这次他哥哥又牵扯在里面,为了自己的哥哥,他一定会更加用心。此人甚好。秦少均对自己挑出来的这个人选很满意。
安排了瑞清的事,秦少均便一个人出门来到了醉仙楼,找到秦少原,坐到了他对面。
两个人就要坐雅间,少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秦少均问,先前就看少原脸色与平时不太一样,这要说的事看来不太寻常啊。
秦少原的脸色与先前如出一辙,没有多大变化,一样的凝重,大少爷还关心曲少奶奶的事吗?还是等过了节再
快说。一听与曲云苓有关,秦少均根本想都不用想,别废话。
先前翠语峰上那四条人命我陪着大少爷都查过,最后面有了曲少奶奶和她的姨母出现。而且,她们还与一个孩子有关。
是。
听了左翁的那番话再加上王捕头调查到的线索,想来你也应该明白,那个孩子与二太太有关了。
嗯。这点秦少均也想过,但没怎么想通,这孩子的下落究竟会在哪里?
所以,我思来想去,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
秦少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为了证实我这个想法,我托了朋友去县城多方打听,今天总算传来了一点消息。
什么消息?秦少均耐着性子问。
秦少原像是为了壮胆一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才开口,又压低了嗓音:一个卢大夫的老友很为难地才吐出了一个秘密,这事,卢大夫醒着的时候从来不提,那次是喝得太醉了,才开口说了一次,事后卢大夫就再也不碰酒了。还给自己的老友千叮万嘱不可说出去。要不是他暴尸翠语峰,他这老友到死也是不会透露半个字的。卢大夫给他老友说,他当年替二太太接生的那个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死掉了!
端着酒杯才想要喝的秦少均手一抖,酒洒了一桌子,你说什么?
秦少原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着:二太太的孩子当年就死了,那么韵兰小姐又是谁的孩子?最大的可能,就是,就是,抬头看了一眼秦少均,顿了几秒,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盛姨母的那个孩子。
你确定?
我哪里能确定?秦少原喃喃地苦笑,要确定就得去问二太太了,我哪里敢啊?
就算这是真的,又与云苓有什么关系?秦少均的手慢慢地握紧了空酒杯。
我只是想,曲少奶奶那样聪明,会不会逼着盛姨母说出了孩子的下落,知道了孩子在秦家啊?
不会。秦少均很肯定地说:如果她知道了孩子在秦家一定会告诉我的,就算不是为了把孩子还给她姨母,也会明着暗着让我好好照顾孩子的。
说虽如此,秦少原又为难了,因为有些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那个,那个
有话直说。
就是,就是,那个,盛姨母的事,曲少奶奶当年不是也没说嘛。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既然二太太的孩子没了,那韵兰小姐又是从哪里来的?我想不通。
好吧,你的猜测也有几分道理。但你后面说云苓知道这事我却不信。秦少均的脑中也打过了几个转,把已经知道的信息捋了一遍,有了一些自己的判断并且有强力的依据。
大少爷为何如此笃定?秦少原问。
你想啊,盛姨母一个人是不会怀孕的吧?要是让云苓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会不打上门去让那人负责吗?要做这种事,她会不告诉我?她自己一个人能行?这种事情上,秦少均比起来外人更了解自己的妻子。
这到是。听了这话,秦少原也觉得有理。那大少爷有何想法?
我认为,云苓是问了孩子和孩子父亲的事,但盛姨母是咬紧了牙什么也没说,既然知道了孩子有个好去处,盛姨母一定不想多生是非。如果韵兰就是盛姨母的孩子也没什么,都是自家亲戚,多一口饭而已。可惜,她小小年纪就自己也想过那孩子被小琴送到哪里去了?现在听到秦少原这消息,再加上前面的调查,基本已经可以断定韵兰就是盛姨母所生的孩子。多半是婶婶死了孩子过于伤心,又怕二叔怪她,这才买下了盛姨母的孩子。云苓在左翁家那样激动,还留簪子做联系之用,后面却什么也不对自己说,可见事情一准是被盛姨母给拦了下来,并把云苓给劝住了。只是没想到韵兰竟然会是这样的命运。
这事回去后,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秦少均叮嘱秦少原道。
这个我自然明白,要不,我也不会拉大少爷出门来说话了。秦少原一个玲珑剔透的人物,这种事情哪里需要别人叮嘱,但这关于韵兰小姐的事啊,我这里还有一件。
又是什么事?秦少均的心情从刚才的惊讶中恢复了平常的平静。
就是你和二少爷发现韵兰小姐尸体的那个钱家老宅的事。我前面不是派了小厮回青峪那边给大少奶奶送年货过去嘛。那小子贪玩,在青峪多呆了几天,到处请人吃酒。结果,有一个人连着白吃了他几天酒,有些不好意思,就给他讲了个事情,让他拿来邀个功好得些赏钱。
那人说了些什么?秦少均感觉这背后很不妙。他知道是谁杀了韵兰吗?
那到不是。那人说,韵兰小姐出事前的一段日子,他因为实在没钱了,就想跑去钱家老宅看看有什么东西可换点钱花,就算找不到值钱的,把那老房子的木料拆两块也行,谁都知道钱老爷修房子是很下本钱的。只是人们畏惧那传说,都不也去而已。秦少原忽然左右转头看看,他去了之后,就发现,有人在整理那个花园!
他看清是谁了吗?秦少均心中才平静不久的水波又小小地翻动了一下。
他说那些人都蒙着面,他又是躲在暗处偷着瞧,所以没看清楚。但有一个人的声音,他听来很是耳熟。
是谁?
瑞清!
呵呵呵,秦少均愣了片刻,不急不气,反而笑了,真没想到,居然哪里都有他。
大少爷,依我的意思,不要放线了。先把瑞清抓起来。秦少原握紧了拳头,这人太不简单了!
这事,我自有处置。你暂时不要管。
好的。不过,大少爷,不能放任他逍遥太久,我怕人跑了。
我保证,他跑不掉。秦少均咬着牙,脸上浮现出一抹又自信又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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