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决定去鸿胪寺看看。
这伙吐蕃僧人，如果规规矩矩，那就算了。
如果想打什么歪主意，那么秦牧也不介意收了。
突厥的狰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就跑到吐蕃去了。
宵禁之后，秦牧倏忽而出。
整个镇魔殿，没有任何人察觉。
他站在长安上空，俯瞰着这座城池，街上空空荡荡，不见人迹。一百零八坊，偶有零星灯火，那是百姓家中的灯烛。
秦牧动作奇诡，也不见如何飘动，瞬间就到了鸿胪寺上空。
这儿倒是还挺热闹。
除了正常的侍卫之外，鸿胪寺里住着的，只有吐蕃使团。
“岂有此理，大唐居然有如此粗鄙不讲理之人！”
是鸠摩罗的声音。
很显然，这是在背后说秦牧的坏话。
秦牧凝神静听。
只听另外一个声音道：
“听你这么说，那个镇魔司秦大人，似乎懂佛法？”
“是啊！”
鸠摩罗回忆起秦牧的表现，要说不懂佛法，鬼都不信。
他信誓旦旦道：
“我敢肯定，在入朝为官之前，这个秦大人一定出过家，研习过佛法！”
“灵慧，你说呢？”
慧灵，就是那个和玄奘辨佛的吐蕃高僧。
他此刻也有些迟疑。
要说秦牧不懂佛法吧，可是偏偏秦牧说的事情，桩桩件件确实是佛家事迹。要说他懂佛法呢，这个人又杀性太重，好像并未修过佛。
他顿了顿，才道：
“大人，贫僧虽不敢断定此人是否出过家。”
“但是此人对佛法的确知之甚深。即便是吐蕃大灵寺内，能够胜过此人的，恐怕也寥寥无几。”
慧灵说完，另外一个声音才道：
“本座不管他懂不懂佛法，我就问你们，那个秦牧可还有其他表现？”
“比如，神乎其神的神通？”
鸠摩罗皱着眉头。
这是什么问题？
那个秦牧看上去就和富家公子哥一样，能有什么神通？
他不解道：
“大人，在朝堂之上，并未发现这些。”
“没有？”
“的确没有！”
鸠摩罗很肯定。
不过，他立即又道：“想要试出那个秦牧的真本领，也不麻烦，咱们往镇魔司去一趟，便能一探虚实。”
好家伙！
老子来这里探你们的虚实，你们倒想去镇魔司探我的虚实！
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这帮人。
只听那个声音道：
“不妥。”
“此处是大唐京都，长安重镇。我们一旦露了什么马脚，恐怕会不打自招。主人吩咐过，大唐的那个人极为可怕，一旦他知道主人的下落，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主人？
秦牧略一思索，难道就是那只狰？
它逃到吐蕃去，这么快就有死忠粉了？
鸠摩罗却不以为意：
“那有什么，我们就光明正大去，就说，久闻镇魔司大名，想切磋切磋。”
“料想以唐人的死要面子，定然是不会拒绝的。”
“到时候，便能知道，那个秦大人，究竟是什么货色！”
鸠摩罗刚刚说完，便听那个声音道：
“还是不妥。”
“咱们这次，带着大师们前来，已经说好，是前来和大唐修好的。”
“倘若去挑衅镇魔司……”
听得出来，这个什么大人行事保守。
他应该就是那两个没有上朝的使者之一了。
鸠摩罗有些抱怨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咱们明日便只能打道回府了。”
“大人，你可别说，我们吐蕃没有帮你啊！”
秦牧闻言，心中一动。
另外那人竟然不是吐蕃的？
他一动不动，潜龙在渊。
别说下面这些人了，就是那只狰当面，也绝对发现不了秦牧。
那个声音继续道：
“嘿嘿，主人若要捏死吐蕃，有如捏死一只蚂蚁。”
“我这次假借你们的身份进长安，的确是为了查清一件事。”
“你们若是配合，大家都相安无事。”
“你们若是不配合，那便是自寻死路！”
鸠摩罗闻言，心中打个冷颤。
妈的批！
这都什么事！
只不过，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声音见鸠摩罗不再发牢骚，这才道：
“大殿上，除了那位镇魔司的秦大人，还有什么人比较异常吗？”
“应该没有。”
鸠摩罗思索着，说道：
“要说异常，那个和尚倒是有一些。”
“按理说，辨佛已经进行了三天，大唐输得颜面无存。那和尚既是大唐高僧，却偏偏无动于衷，直到今日才现身。”
“这算不算是比较异常？”
那声音狐疑道：“一个和尚？”
鸠摩罗：
“不错。那和尚功底不错，慧灵的刁难，他竟然也严丝合缝的解答了出来。”
“不过我看那和尚不想是什么背负神通之人。”
良久，那声音终于缓缓道：
“好吧。”
“今日便到此。至于去镇魔司挑衅一事，容我再想想！”
“不用想了！”
秦牧听到这儿，知道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了。
干脆飘身而下。
那十个僧人顿时蹭蹭蹭的将中间一人围了起来，齐齐面对着秦牧。
秦牧拍了拍手，道：
“刚刚不是要去镇魔司挑衅我么？”
“我刚好路过，本来想进来喝杯茶的。不过，能松松筋骨也不错！”
“谁要上？”
居中那人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秦牧看过去，此人八字眉。一戳小山羊胡，很有特点。
面容矍铄，太阳穴高高凸起。
得，也是个练武的人，这横练的功夫看着还可以。
他自诩打量着秦牧，道：
“这位是？”
“镇魔司，秦牧！”
“原来是秦大人。秦大人，到别人家里做客，通常都喜欢从屋顶下来么？”
秦牧一愣。
他反应极快，马上道：
“做客当然不行。”
“不过，满大唐都是我的家。我在家里，想从哪下，就从哪下，没问题的吧？”
“自然！”
那人似乎从容的很。
他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线，淡淡的道：
“下人不懂分寸，说什么挑战镇魔司。”
“那纯粹就是个笑话，还望秦大人不要介意。”
“我很介意。”
苏云一点也承对方的情。
既然都已经现身了，当然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自动投降，我就愧对自己是一条龙这个身份。
你们也该知足了！
回去吐蕃，还能吹嘘，被一条龙服务过！
秦牧：“来吧，到底谁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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