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
一众大臣目瞪口呆。
就连李世民和秦叔宝，虽然在战场上见过秦牧，此刻也不由得愣神。
那种视觉冲击，实在是……
令人窒息！
只有程咬金还保留着几分清醒，他霍然道：
“魏大人，此刻，你还有何话说？”
“这……”
魏征突然反应过来，一个激灵，连忙伏地不起，大声带着哭腔道：
“陛下，臣万死！万死啊！”
刚刚他对神龙之说嗤之以鼻，某种意义上，就是怀疑李世民。
君臣串通一气，想要蒙骗天下。
李世民怅然不语。
神龙现世，对刚刚安定下来的大唐来说，不知是福是祸。
站在人群中的杜如晦看了房玄龄一眼，两人的眼睛里，除了震撼，也有一丝隐忧。
他们二人，乃是大唐真正的“智囊团”。
房谋杜断！
千古佳话！
不过此刻，两人显然都有些为难。
毕竟，陛下乃真龙天子，这种说法古已有之。
如今蹿出一条神龙，却和陛下似乎并不相识。
这就尴尬了。
见众人无人出声，李世民终于道：
“此事，乃我大唐第一机密。军中我已下了严令，但有泄密者，斩！今日，我便重申一次，神龙现世，此事若是出了这个金銮殿，所有人，都要受牵连！”
“臣等，遵旨！”
所有大臣作揖应下。
吩咐完这个后，李世民才问程咬金：
“知节，你与神龙有过交谈，可知它所来为何？”
“啊，臣没问这个……”
程咬金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问题，的确忘记问了，但是当时的情况，也不敢问啊。
李世民又道：
“那它从何处而来？”
“啊，臣也没问这个……”
“老程，你到底都问了些什么？这也不知那也不知，岂不是藏了一个……巨大的凶险在长安？”尉迟敬德急得不行，只不过说到后面，声音不自觉低了些。
仿佛害怕被秦牧听见。
程咬金挠了挠头，道：
“神龙大人说，如果有什么妖物，可以给它送去。”
“妖物？”
众人均是一凛。
这是什么奇怪要求？
程咬金想了想，又道：
“对了，神龙大人还问过我，觉得大唐的国运如何？”
“国运？”
李世民眼神一缩。
他也想知道，大唐的国运究竟如何？
在自己治下，是否能出现一个千古未有的盛世？
程咬金继续道：
“对，当时我身边两名贴身侍卫也听得真切。只不过，神龙大人问完后，也不曾说其他的，只说若降服了妖物，可给他送过去。”
杜如晦听完，突然道：
“陛下，此事可为啊！”
“何事可为？”
李世民有些不解。
只听杜如晦道：
“依臣所见，神龙大人不食人间烟火，它老人家的口粮，必定是神丹妙药，抑或是那些妖魔鬼怪。”
“不无道理，你继续说。”
李世民点点头。
神龙不吃五谷杂粮，这种事情简直都不用解释。
一说，大家都懂。
杜如晦继续道：
“陛下这些年，南征北战，过江屠河妖、入林斩巨蟒，不知收服了多少妖物，尽数关在死牢。不若，就把这个死牢全部给神龙大人送去？”
给神龙送死牢！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这事，好说不好听啊。
万一神龙大人嫌这事不吉利，牵连朝堂，岂不是整个大唐都要遭殃？
老舅爷高士廉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
“死牢中的邪祟妖物，乃是万民唾弃之所在。咱们堂而皇之的送与神龙，极有可能会好心办坏事，到时候后果难以预料。”
杜如晦拿眼色看了一眼房玄龄。
那意思很明显：老房，快站出来挺我！
果然，房玄龄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奏！”
“讲！”
李世民其实心里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什么万民唾弃，那是老百姓的想法。神龙的思维，能和老百姓一样？
却听房玄龄道：
“臣认为杜大人所言，大可一试。”
“仔细说说。”
“是。死牢中妖物，对普通人来说，是凶物。但是对神龙大人来说，却极有可能是大补之物。即便不是大补之物，以神龙大人在战场庇佑我大唐的举动来说，他也绝不至于因为此事，便迁怒朝堂。”房玄龄慢条斯理，“此举，更多的意义在于投石问路！”
对啊！
眼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但是，谁也不知道神龙的喜好。
这种时候最需要做，能够做的，不就是投石问路吗？
想到此处，李世民当即下定决心：
“好。朕也有此意。传旨，着令右武卫大将军程知节为神龙使，专门负责此次死牢运输的任务，金吾卫调遣精干两百名，随行护送！”
刚刚李世民可是听得很清楚。
神龙亲口说的，不让程咬金把地方告诉其他人。
也就是说，这个任务只能交给程咬金，不做第二人选。
程咬金高声领旨：
“臣，领旨！”
似乎这个什么神龙使的职位，比右武卫大将军还要让人心潮澎湃。
其他人看向程咬金，五味杂陈。
什么心情都有。
既有羡慕的，也有担忧的。
翌日一大早，程咬金便领了金牌，将长安大理寺死牢中的妖物，尽数装车，全部押送出城。这一路招摇，引得百姓们纷纷围观。
“这就是那只河妖？当年吃了我的孩子！打死你！”
“那只头上长角的怪兽，当年把我两头牛给吞了，看我不打你！”
“……”
围观百姓，烂菜叶梆子臭鸡蛋一并扔了过来。
很显然，大家对这些妖物都恨之入骨。
不过，这一幕程咬金就不乐意见到了。
这可是敬献给神龙大人的食物，你们搞成这样脏兮兮的，算怎么回事？
他当即下令：
“众位乡亲，别扔了别扔了。”
“这些妖物乃是朝廷重犯，眼下本将军奉旨，送它们最后一程，还望各位乡亲珍惜粮食！”
程咬金知道，这种事禁止不了。
所以只能以珍惜粮食的角度劝大家了。
毕竟大唐初定，生产正在逐步恢复当中。
粮食，是实打实的过日子的东西，浪费一丁点都是暴殄天物啊！
一路畅行，出了长安。
进入郊野荒林后，程咬金挥了挥手，道：
“金吾卫的兄弟们留下，最后这一段路，由本将一人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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