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心惊肉跳的。
他什么阵仗没见过啊，可是，哪有人一上来就问国运的？
这神龙大哥想做什么？
而且……
它怎么知道俺老程姓程？
想了想，程咬金稳妥的答道：
“神龙大人，大唐国运，自然是绵绵不绝。当今天子乃是圣明贤君，定能创出一个大唐盛世，建立万世不拔之基业。”
秦牧暗暗点头。
说的也对，大唐贞观盛世，的确是史上难得的盛世。
这么说来国运应该是错不了。
如果自己吞噬一点点点点……
应该问题不大吧？
秦牧口出人言：
“如你所言，我若吞噬大唐国运，会怎样？”
“万万不可！”
程咬金想都没想，就跪了下去。
他跟随李世民创业至今，横扫天下，为的就是天下黎民百姓。
这日子眼看就要好起来了，若是被这神龙摧毁，岂不是十几年心血都白费了？
所以程咬金万万不能答应。
“神龙大人，万万不可啊。”
“为何不可？”
“这……这天下才刚刚安稳，百业待兴，您老人家若是此时吞噬大唐国运，岂不是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程咬金简直就要声泪俱下了。
秦牧点点头。
这种事果然是缺德，自己下不去手啊。
想了想，秦牧便道：
“不必担忧，我不过随口一问。对了，程将军若是碰着什么邪祟妖物，尽可收服了往我这里送来。”
“多多益善。”
说罢，秦牧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深潭。
程咬金望着平静的潭水，弯腰作揖，鞠了一躬，然后带着两名侍卫，第一时间出了山。
两日后。
李世民班师回朝。
与突厥一战，大唐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这场大捷让整个长安都振奋不已。
东西两市，人潮如织。
人们都走出家门，庆祝大唐立国以来，第一场最重要的胜利。
不过，除了捷报外，李世民并没有对朝臣多说什么。
回宫以后，他只召集了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杜如晦、高士廉、尉迟敬德等人觐见。当然，秦琼和程咬金也在内。
“臣等贺喜陛下，打破突厥，扬我大唐国威！”
“臣等贺喜陛下！”
金銮殿内，众臣一齐恭贺。
唯有魏征唱反调：
“陛下一举大破突厥，此事固然可喜。不过，陛下乃当今天子，亲身犯险，此事万万不可再。”
“玄成啊，你说的对，没有下次了。”
李世民淡淡一笑。
他话锋一转，继续道：
“此次突厥喆利，率十万铁背犀角兽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这件事点醒了我，四海虽定，但是，我大唐的虎狼之师，却未必是常胜之师！”
“突厥既然有此底牌，那么高丽呢？北境呢？岭南呢？”
“太平天下的背后，究竟有多少暗流涌动？”
李世民话一说完，众臣纷纷沉默。
又是魏征站了出来。
他上奏道：
“陛下，突厥喆利率十万铁背犀角兽大军？”
“正是。”
“可是，陛下与叔宝、知节两位将军，不过领四万军出征，如何大破突厥？”
这也就魏征敢问。
其他人，是断断不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咱们陛下以少胜多，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稀奇的吗？
众人都在等李世民反驳魏征。
或者等程咬金跳出来辩解，指责魏征无知。
不过，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李世民慨然道：
“玄成目光如炬啊！”
“此次出征，我与叔宝、知节差点就要马革裹尸，葬送泾阳城外。”
“铁背犀角兽，的确罕见。”
“我大唐的虎狼之师，在铁背犀角兽面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动容。
突厥竟然这么厉害？
不等众人发问，李世民继续道：
“尔等肯定要问，那朕与叔宝知节，又是如何取胜的？”
说罢，李世民故意停了一下。
他目光扫向众人，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这才郑重道：
“天助！”
听见这两个字，高士廉立马拍马屁道：
“陛下本就是天子，得天之助，天经地义！”
高士廉仗着自己和李世民的裙带关系，这一记马屁拍的！
可惜，不响。
李世民淡淡的道：
“知节，你来说吧！”
很明显，对什么天子的天之助这种说法，李世民并不兴奋。
程咬金出列，朗声道：
“两日前，我军和突厥大战与泾阳城外的高岗，当时空中突现神龙，一举吓破十万铁背犀角兽肝胆，陛下果决，下令出击，这才把突厥赶回大漠。”
“这两天，老程我不辞辛苦，深入荒山野岭，终于寻得神龙踪迹。”
“无稽之谈！”
不等程咬金说完，魏征便开炮了！
他有理由怀疑，程咬金这个说法，是李世民和程咬金、秦叔宝三人商量好的，为的就是彰显李世民的传奇色彩。
只是，玄武门血案才刚刚过去……
你就迫不及待整这种事情，也不太妥吧？
天下的黎民百姓，莫非全是傻子不成？
在魏征的心中，当今陛下唯一可以令世人忘却玄武门血案的正道，便是开创一个亘古未有的盛世来！
让所有百姓安居乐业！
百姓自然会将天子奉若神明！
程咬金很不爽，他看着魏征，冷冷的道：
“魏大人，小心祸从口出！”
“本官干的就是这份差事，若是害怕祸从口出，趁早让陛下革了我的职！”
魏征面色通红，却丝毫不肯让步。
李世民清咳两声，只好道：
“玄成，你且听知节说完。”
“陛下，臣愚钝，但也知道，此事绝无可能。试问诸君，你们可曾见过神龙？”
魏征一身正气的看着大家。
众人皆不答话。
高士廉很想说一句，陛下就是神龙，可惜说不出口。
程咬金当即脱口而出：
“俺就见过，还见过两次！”
“本官不信！”
魏征话音刚落，便听得金銮殿外，一阵罡风吹过。
秦牧庞大的身躯从天而降，盘旋在金銮殿的圆柱上，然后对程咬金道：
“对了程将军，有件事我忘记说了，我的住处，你可切莫告诉其他人。还有，下次要打仗的时候，可以提前来通知我。就酱！”
说罢，秦牧又一阵风似的飞走了。
只留下一屋子君臣，面面相觑！
魏征失了魂一般，瘫坐在地上，喃喃道：
“神龙，真的是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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