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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下官是杞人忧天了,丞相早就想好了后面的一切。”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丙吉的语气多少有些感慨。
“这倒不至于,你看外面的那些人不正如你想的那般开始在乱传谣言吗?只不过少卿你和他们一样,在考虑这件事的同时忘记了把人心也考虑进去。”
自己有几斤几两姜云枫还是清楚的,所以他也没有自傲。
“现在外面谣言频起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大汉不敢轻易相信匈奴人,但殊不知他们和我们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对我们来说开放阴山山脉周围最坏不过会引来一场战争,但对于他们来说那可是性命能不能保住的问题。”
“别说现在壶衍鞮单于现在在忙于收缩实力和平复内讧,就算是他有时间有心情来关注这些也不一定能做出什么反映。”
“若是他派出百姓带着牛羊来阴山附近驻扎过冬,怕是百姓们早在路上就调转了方向,去别的地方过冬去了。”
“今年我们开放阴山不会有太大的效果的,只有那些为了放牧撤退晚了或者是在水源地没有一席之地的小部族才会抱着拼一拼的想法进驻阴山附近。”
“若是所料不错的话这些人都是赛音附近的牧民,而且规模也不会很大,大规模的部族是不可能在水源地没有位置的,但是这对我们来说也够用了。”
“今年释放的战俘产生了不错的反响,再加上若是有匈奴的小部族去阴山附近越冬的话来年肯定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的,到时候我们就坐着看戏就是了。”
“匈奴,一定会乱起来的。”
喝下了杯中那略显酸涩的酒,姜云枫不由自主的砸了咂嘴。
“看来丞相的确是把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考虑进去了,下官佩服。”
从表面上看姜云枫要比丙吉年轻不少,所以这场面乍一看上去还是有些奇怪的,只是丙吉却是心服口服的。
不是说他想不到这些,而是他不敢轻易的放手去做,即便是知道事情的结果可能九成九会如同最初预想的那般,但他还是不敢下定决心。
成功了那是锦上添花,虽然是功劳但却并没有太大的功绩,因为按照现在姜云枫的情况来看只要不是那种大战争的胜利和极大地提高民生情况就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人们对姜云枫这个仙人丞相做出正确的决定已经是习以为常了,若是做错了那反倒是让人们觉得不正常。
但是说归说,这事儿若是失败了的话人们就不会仅仅是觉得不正常了,不说会让姜云枫的奴隶付之一炬,最少也会跌落云端。
有些时候,让一个人从傲立云端到跌入泥潭所需要的不过是几根柔软的舌头。
丙吉他担心自己的名声,担心自己的亲人,担心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不敢这么做。
不仅仅是他,怕是整个西汉的官员中敢这么做的都屈指可数。
不过好在现在的西汉百姓对姜云枫还是有信心的,他们虽然会质疑姜云枫的决定,但基本上也仅限于谈资而已,而且这种谈话最后基本上也会以一句“丞相有自己的想法”而结束。
带着偏见看东西能得到的就只是偏见,同理,带着偏爱看东西你看到的东西都是你喜欢的。
姜云枫对自己做下的决定有信心不是真的就对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的怀疑,真正让他有信心的是边关传回来的情报,是匈奴自乱内讧的实际情况。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说到底都是揣测,只不过姜云枫比较特殊,他的决定里混杂着几分先知先觉。
历史上,在汉武帝的太初二年到征和三年是西汉前期最低迷的时期,这段时期没有文景之治时的富庶,也没有元狩年间卫霍两位神将还在世时的强硬。
这这段低迷的时期里,以赵破奴和李广利为代表的汉军元征匈奴,但却多次战败,自那之后,匈奴重新完全占据了漠北之地。
但是好景不长,始元二年,相当于匈奴皇帝的狐鹿姑单于病逝,一如当初赵高和秦二世一样,卫律伙同颛渠阏氏秘不发丧,假传单于令使左谷蠡王成为了单于。
然后,右贤王一蹶不振,左贤王和右谷蠡王转投乌孙。
最后,汉宣帝五凤元年匈奴彻底内乱,出现了五单于并立的情况,匈奴势弱,且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汉宣帝刘弗陵的儿子汉元帝刘奭的早期。
正是这段历史让姜云枫确定了匈奴没有空闲时间去处理和西汉有关的事情,即便是有时间也不会处理地多到位,因为他们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呼~”姜云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引起了丙吉的注意。
“怎么了,丞相可是想到了什么?”姜云枫这一口气给丙吉的感觉像极了叹气,这让丙吉有些紧张。
“是想到了一些东西,也和北方的事情有关,但是并不是少卿你想的那样。”
光听丙吉的语气姜云枫就知道他在担心着什么,只不过事情真的不是像丙吉想的那样。
不仅不像丙吉想的那样是坏事,反而是好事儿。
“大壮。”轻轻的敲了敲书案,姜云枫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吱呀。
推门声响起,虽然姜云枫和丙吉说的都是真正的大事儿,但大壮却从来都不会离开姜云枫太远,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也会站在一个姜云枫只要是稍大点儿声就能听到的程度。
“让人去找一下杜延年,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说。”
“诺。”大壮躬身拱手推了出去。
在私下里他会称呼姜云枫为枫哥,这是姜云枫要求的,但若是有外人在场的话他就会和当初刘弘的态度一样。
毕竟,私交好归私交好,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姜云枫这个丞相的贴身侍卫,礼不可废。
“找大农丞,丞相是想到了什么?”虽然知道事情可能和自己这个廷尉武官,但是丙吉还是好奇了起来。
“想到了一些东西,一些可能关乎我们大汉未来几年进展的东西,这东西需要用到另外一些东西,这就必须要找杜延年了。”
姜云枫像是打哑谜一般说了一大堆乌七八糟的东西,丙吉是一句都没听懂。
他唯一能懂的就是姜云枫脸上那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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