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母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个劲地劝着自家丈夫消消气。
人上了年纪就不太能生气了,对身体的影响不是一星半点的事儿。
过了许久,厉国治才勉强平静下来,喝着一杯茶,皱眉:“蔚蔚,你刚刚说那个苏末有精神病是怎么回事?”
傅蔚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将苏末是有心理疾病的事情抖搂出来,但又突然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假如,真的就这么说了,以厉国治这种古板又固执的人,肯定会觉得这件事情做的不恰当。
就算是能够顺利的将苏末除名,估计对自己的影响也不小。
厉母在厨房切水果,傅蔚咬了咬下唇,压低了声音:“伯父,您知道的,我是心理学专业。”
“是,听老傅说你这一年又拿了不少的容易证书啊。”
厉国治满意的点点头,越发觉得傅蔚才是真正适合他们家当儿媳妇的人选。
毕竟他们这一辈的人,荣誉证书这种东西,是能够代表很多方面的。
“我们这一行啊,一般和一个人聊两句就知道他的心理状态。”傅蔚一边想着,一边慢慢说:“所以我看出,苏小姐有点问题。”
“有什么问题?”
厉国治眉头一皱,这才是他最关注的问题。
这么一个女人养在外面他是没什么意见的,哪个上流社会的人,不会在外面包养三四个小情儿?只要有度就好了。
厉国治虽然古板,但不知是不是出于男人的本性,所以对这种事情倒是接受的非常坦然。
但如果苏末有神经病,也就代表着他的儿子随时都处于危险中,那这个女人是万万不能留的!
“是这样,虽然能够看出来一些,但是不进行治疗是不能完全确定的。”傅蔚做出为难的样子:“况且,稷东哥也不允许。”
“他敢!蔚蔚,你什么时候有空给那个丫头看看。”厉国治狠狠皱眉,神色有些阴沉:“要真是有病,这女人不能留!”
达到了自己预想中的效果,傅蔚唇角微挑,声音温顺:“伯父你放心,只要稷东哥愿意,我肯定会尽心尽力的。”
顿了顿后又补充道:“就算是有,如果稷东哥愿意的话,我一定会尽力帮她治疗!”
这话说的十分具有贡献精神,仿佛昨天险些将苏末逼疯的人不是她一般。
但这话在厉国治耳朵里却是相当受用的,毕竟这种心怀大气的女人,才是他心目中的儿媳妇。
作为厉家的儿媳,若真是斤斤计较,容不得一颗沙子在眼,不管对方多优秀,都要好好考虑了。
……
苏末舔干净了唇瓣上的奶油,眼神不经意的避开桌上的红色装饰:“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累了?”厉稷东伸手擦掉苏末唇角的一点蛋糕渣,眼神柔和:“累了就回去吧,不想回的话,我带你去钓鱼怎么样?”
“钓鱼?”苏末的眼睛亮了亮:“可是都结冰了啊。”
对于苏末来说,这些能够在户外进行的活动是相当具有吸引力的。
并且不亚于炸虾球。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先去买点东西。”
见成功引起苏末的兴趣,厉稷东心里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牵着小孩儿去买了棉绳和一些烧烤。
手套,蜡烛,大头针和一个小榔头。
苏末眼里满是好奇,两人到了河边后,就蹲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厉稷东摆弄那些似乎毫无干系的东西。
厉稷东戴上手套,走上冰面后挑了一处地方,用小榔头敲开一个洞,将烧烤捏烂丢一些下去。
随后又拿着蜡烛点燃,开始烤大头针。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苏末不明觉厉,一双眸子越发灵动起来。
最后在眼睁睁的看着厉稷东将烧得火红的大头针弯成鱼钩模样,还系上棉绳的时候,苏末忍不住低呼一声:“好厉害!”
在冰面上放一会冷却定型,厉稷东听见苏末像是小孩子一样的话,忍不住轻笑:“待会给你看更厉害的。”
“嗯!”
苏末完全被吸引住,看着厉稷东在上面穿了一些碎肉,跟着到了那个小洞旁边,隐约可见下面来回穿梭的鱼。
“有鱼!”苏末异常惊奇:“刚刚还没有的啊!”
“冰面砸破了可以透气,再加上有肉吃,自然就引来了。”厉稷东相当耐心的解释:“你站远点,待会被鱼尾巴打到了。”
说着就将手中拴着弯成鱼钩的大头钉放下去。
他小时候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在一片冰川中靠着这个方法吃了一周的生鱼片。
虽然现在已经许久没用,但钓上来一条鱼哄小孩开心应该不难。
厉稷东突然有些感慨,而苏末则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冰面,生怕自己眨一个眼睛,鱼儿就跑了。
没一会,被顺手穿在棉线上的几片枯叶就开始上下浮动了,苏末一个激灵连忙拽住厉稷东的袖子,小声道:“上钩了!”
厉稷东宠溺的揉揉他的脑袋,手上一提一放,很快,一条满身都是肥膘的鱼儿就被钓上来,跌在冰面上弹跳。
“上来了!上来了!”
苏末从未见过这样的玩意儿,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被满心骄傲的厉稷东一把搂住亲了一口:“晚上给你做这只鱼吃。”
“好!”
或许是因为自己亲眼看着钓上来的,所以苏末异常期待。
将鱼钩交给了雀雀欲试的苏末,厉稷东转身去借了个水桶来,一回来就发现苏末正抱着一条橘红色的鱼笑得不亦乐乎。
“厉稷东!你看!”苏末很是骄傲:“是不是很漂亮!”
“嗯,估计是放进去的观赏鱼,带回家养着吧。”厉稷东一点也不含糊的夸人:“我家末末就是厉害,第一次钓鱼就能钓上来!”
被夸了的苏末笑的开心,小心的装了水,将两条鱼放进去,由厉稷东拎着回宅子。
一黑一白,在清澈的水中微微摆着尾巴游动,看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那张怎么看怎么霸气的脸拎着楠木色的水桶有点尴尬,但厉稷东并没有在意,而是满心想着下次还能用什么新鲜玩意儿逗苏末开心。
自从来了青城,这段时间,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苏末笑的这般真心过了。
回到宅子,傅蔚已经走了,厉母和厉国治自然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苏末并不在意,依旧兴致冲冲的和厨娘说晚上要吃这条鱼。
厨娘是心疼苏末的,满口答应着,还详细问了喜欢什么口味。
本就心情不好的厉母听了,自然是忍不住冷嘲热讽:“真是什么人什么样,一条鱼都要自己钓!”
苏末权当没听见,兴致冲冲的支使厉稷东找鱼缸,装饰的石子。
厉稷东揉揉眉心,认命的找了几个人帮忙一块找。
自己的儿子被这样使唤,厉母看不下去,弯着唇角冷笑:“哼,一条破鱼,还真当成个宝了!还不知道能活多久。”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这样的人,这样也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