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好了,你来吧。”
浅金色小礼服的拉链半开,露出少女一小截光滑白皙的脊背。礼服的主人看起来有些紧张,屏住呼吸坐得笔直,静静的等待着。
安轻抬手,试探着往上提了提卡在半截的礼服拉链,连连摇头。
“不行,你再吸一吸肚子。”
“累了,毁灭吧。”
沈思淇一下子泄了气,无力的趴倒在化妆台上。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在她的脸颊上打下一小片明亮的光斑。
现在是早晨七点,化妆间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好在练习生的数量已经缩减到了十五人,五公前集体化妆的时候还需要排队,现在人人都有坐的位置。
今晚就是决赛,舞台直播,网络投票全程开启。练习生们兴奋之余,多多少少都有点紧张。
安轻来的早,已经画好了全妆。她今天穿了汉服,白色和冰蓝色为主的清新色调。头顶梳了两个可爱的发髻,上面别着可爱的雪花发饰,剩余的银发散在肩头。安轻唱的是冬天的art,这副装扮非常应景。
沈思淇也不知道是吃多了还是怎么回事,昨天彩排还合身的裙子死活拉不上,可怜兮兮的来找安轻帮忙。
“我明明瘦了几斤的,这裙子就是针对我。”沈思淇不满的抱怨,目光瞟到某个点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
她说:“我怎么感觉听白瘦了这么多啊?”
安轻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郁听白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基本也已经装扮完毕。她穿的也是汉服,经典的交领设计,露出两道纤薄的锁骨。浅红色的裙摆上点缀着精致的枫叶刺绣,大气又漂亮。
安轻喃喃开口:“是挺漂亮……啊不是,是瘦了不少。”
郁听白腰身细的盈盈一握,再加上发量惊人,乌黑长发披在身后,几乎覆盖了整个背部。可能是因为昨天身体不适的缘故,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我见犹怜。
这时,安轻突然感到一阵诡异的凉意。
像是有谁在盯着她一样。
她皱眉,环视一圈。练习生们有的化妆,有的玩手机,还有的在闲聊,没有任何异样。
是错觉么?
沈思淇长叹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可太羡慕郁听白吃不胖了。”
安轻定了定神,收回目光,鼓励她道:“站起来,我们再试一次!”
沈思淇顿时戏精附体,哀怨的抬起一只手,不住颤抖着:“安轻,别管我了,你先走吧……”
安轻:“?那我走了啊。”
她正想强行把沈思淇从椅子上拽起来的时候,一小瓶精油递到了二人眼前。
一道清澈的女声响起:“思淇,试试这个。”
是温泠。
安轻揉了揉眼睛,差点没认出对方。
为了配合《偏见》的曲风,温泠今天化了浓妆,长发高高束起,两只黑色的耳骨夹泛着厚重的金属光泽。暗红色的夹克随意敞着,过膝的绒面黑色高跟长靴勾勒出完美的腿部线条。
虽然跟她往日的气质不符,但依旧很好看。
温泠没有看安轻,只是把精油又往沈思淇的手里递了递。
一阵莫名的心虚用了上来,安轻识趣的后退了半步。
她跟温泠的接触不多,但她能感觉到,温泠对她的印象恐怕并不好。只有在迎面撞上的时候,才会淡淡打个招呼。
还有经常跟温泠呆在一起的易灼也是,对她的敌意表现的更加明显。易灼的外形本来就极具攻击性,别说聊天了,安轻每次离她稍微近一点,都有种下一秒就要被打的错觉。
“谢了。”
沈思淇不觉有异,跟温泠道了谢,接过精油塞到安轻手里,指挥她道:“快,帮我往拉链上涂一点点,可千万别沾到衣服啊。”
“明白。”安轻打开盖子,用指尖沾了一点,小心的涂抹到拉链上。
“好了,你站起来。”
沈思淇听话的起身,深吸一口气,安轻抬手往上一提,拉链顺滑的合拢。两人喜出望外,正要击掌庆祝,身后传来一道有些低沉的女声。
“温泠。”
易灼穿过人群,快步走了过来,薄唇紧抿,眼眸比颈上的金属吊坠还要冷。
她看了看温泠,又看了看一旁的沈思淇和安轻,问道:“在干什么?”
温泠察觉到她的不快,对她笑笑:“没事,思淇的拉链有点问题,已经解决了。”
安轻急忙把精油的盖子合上,想要还给温泠,却在半空中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拂开。
易灼扫她一眼,语气里没什么情绪:“自己留着用吧。”
说完她拉过温泠,转身便走。
安轻:……
是因为被她碰过了吗?
她握着那瓶精油站在原地,满脸不知所措。
沈思淇也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做恍然大悟状。
她劝道:“安轻你也别怪易灼针对你,当初你嘲讽她们俩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口下留情。”
其实沈思淇以前也被安轻呛过两回,但她脾气好不记仇,而且安轻最近表现的太正常了,对她也非常友好,能帮忙的地方从来不含糊,让她都快忘记那些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了。谁还不会犯点错,改了就行呗。
安轻:???
她嘲讽什么了啊?这段她看书的时候大概是跳过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沈思淇看着她疑惑的表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不记得了?”
安轻生怕她会怀疑什么,心一横就给自己扣了个更大的锅。
“对不起啊,以前不懂事,嘲讽的人太多,哪里记得住。”
“也是。”沈思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热心的帮她回忆,“就是温泠和易灼用的东西比较平价,然后你有时候就阴阳怪气嘛。什么‘穷逼还来参加选秀’、‘送人头有瘾吗’、‘没钱拽什么’之类的。唔,还有其他的我想想……”
“你别想了,都是我不好,我改。”
安轻一脸沉痛,她真的不明白,像原主这样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的。
按照小说的设定,温泠家境,不是正好戳了别人的痛处吗?
沈思淇拍拍她,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法治社会呢。就算易灼想打你,也得掂量掂量。”
安轻:“……谢谢,我好多了。”
算了,反正以后都是一个团的,有的是机会弥补。
最后一次彩排前,三位队长各自抽了签,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郁听白抽到了3号,最后一个上台。沈思淇是第一个,易灼和温泠排在第二。
由于场上只有三支队伍,彼此表演的时间间隔都比较短。所以在第一支队伍表演的时候,剩余的两支队伍就都挤在后台待命,随时准备上场。
“安轻,腰带好像松了,帮我系一下。”
郁听白伸手摸了摸背后,招呼道。
“来了。”
安轻听话的绕到她的背后,果然,腰带松松垮垮,马上就要滑落。她伸出手,仔细的帮她整理着覆着红枫刺绣的腰带,却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寒意传来。
又来了?
安轻敏感的转过头,却还是毫无发现。
想到刚才的事情,她忍不住又往易灼的方向看了一眼。
对方正在跟温泠说话,眉目舒展,唇边带笑。易灼笑起来的时候,身上极具攻击性的气场就小了很多,变成了一种明媚的惊艳。
易灼和温泠虽然比较有个性,但人都很好,业务能力也强,如果不是前期原主作死,现在应该也能跟这两个人相处愉快吧。
安轻有些遗憾的想着,一不留神,就顺手把手中的腰带打成了死结。
郁听白察觉到不对,伸手摸了摸,转过脸看她。
安轻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去解。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郁听白收回目光,静静的等待她再一次把腰带系上。这次没出什么差错,绣着红枫刺绣的金丝软带打成漂亮的结,两端柔顺垂下。
安轻松了一口气:“好了。”
“在想什么?”
郁听白突然问。
她垂眸看向她,目光闪烁,似有关心。
安轻受宠若惊,大脑一抽,说道:“在想易灼。”
郁听白:?
她的眼神一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那点温暖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轻猛地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暧昧,居然在敢在未婚妻面前说想别的女人。她急忙拽住郁听白的衣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解释道:“我是想,易灼好像对我意见挺大的。”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廓,这感觉非常陌生。郁听白动作顿了顿,但并没有躲开。
她听到安轻接着说:“当然了,对我有意见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之前……”
“没关系。”
郁听白别过脸,也压低了嗓音,像是在安慰她。
“易灼不是小气的人,会过去的。”
安轻心中一暖,感动的点点头。然而这份感动还没持续几秒,郁听白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的笑容僵在了唇边。
“比起易灼,你还是小心尤双吧。”
郁听白的目光越过几人,落到了不远处那张带着天衣无缝的微笑的脸上。
“她有手段,而且喜欢踩着别人往上爬。”
安轻顿时很担忧,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那我怎么办啊?我好像没有手段。”
她素来耿直,哪里玩得过尤双。
“你有……算了。”
郁听白轻叹一声,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她皱着的眉。
但最终,她的手指只是堪堪擦过脸侧,将一缕柔软的银色碎发轻轻别到耳后。
她淡淡一笑:“也用不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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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轻:郁听白你敢把话说完吗?我有什么?
郁听白:你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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